纯白彼岸花在枯萎的青莲根茎上摇曳,花瓣飘落处,时空泛起涟漪。
林玄触碰花瓣的瞬间,意识被拖入时间夹缝——这里漂浮着无数历史残片:沐星璃在星舰爆炸前的微笑、王烈自毁舰撞向巨兽的决绝、初代清道夫撕下心脏时的泪光……
“你可以修改一个瞬间。”彼岸花传出空灵女声,“但需要支付对应代价。”
林玄凝视着沐星璃消散的画面,花瓣突然卷住他的手腕:“选定锚点,代价是……”灵界观测台上,众人发现林玄的右眼开始渗血。
九幽雀试图唤醒他,却被时空力场弹开。此刻的林玄正站在三个月前的星港,看着沐星璃将匕首刺入姐姐胸口。
“代价是这段历史中的你必须消失。”彼岸花声音冰冷,“你救她,则现在的你会被时空悖论抹除。”
林玄的量子投影按住沐星璃握刀的手:“别相信监察殿的谎言,你父亲在……”
话未说完,监察殿主脑的制裁光束贯穿维度,将时空夹缝中的林玄击退。
回到现实的林玄右眼彻底失明,彼岸花浮现裂纹。
沐星璃的量子态愈发不稳定:“你触碰了母巢的核心禁忌——观测者不能干预自身时间线。”
灵界之心突然剧烈震颤,星门深处传出古老呼唤。九幽雀的羽毛根根竖起:“是女帝!她在星门尽头!”
众人冲入最大星门,却见浩瀚的星空坟场中,漂浮着与青铜门脑体完全不同的存在——由星光编织的巨树,枝干上悬挂着无数沉睡的文明之卵。巨树垂下光须,轻柔缠绕林玄的残躯:“我们是牧者,播种并收割宇宙。”
光须传递的画面震撼众人:牧者将文明种子投入虚空,任其发展百万年后,成熟的文明会被制成“果实”,供奉给更高维度的存在。母巢不过是牧者麾下的低级收割工具。
“加入我们。”巨树发出共鸣,“你可以成为新的牧者,免除宇宙轮回之苦。”
林玄的弑神机甲突然暴走,右臂黑洞轰向光须:“把人类当牲畜养,也配称牧者?”星海巨树的光须化作审判长矛,刺穿弑神机甲。
林玄在驾驶舱内咳血,发现机甲核心正在被某种温暖的能量侵蚀——那是牧者模拟的“美好未来”:人类在乌托邦星域永生,没有痛苦与战争。
“虚假的永恒……”他捏碎操控晶体,手动引爆机甲能源炉,“不如真实的刹那!”
爆炸撕开牧者的光之领域,露出隐藏其后的真相:所谓牧者,不过是元始文明制造的自动园艺机器人,它们的“供奉对象”早在亿万年前就已消亡。
机甲残骸中飘出初代清道夫的记忆核心,全息影像揭示终极秘辛:
元始文明为追求永恒,将自身升维为纯能量体,却因失去物质根基逐渐崩解。临死前,他们制造牧者系统维持宇宙花园,期待某天能借成熟文明重生。
“所有抗争毫无意义。”牧者巨树发出悲鸣,“我们都在执行死者留下的错误程序。”
林玄攀上光须,彼岸花插入树干:“那就打破程序,给宇宙真正的自由!”牧者核心暴露的瞬间,九幽雀化作幽冥火凤贯入其中。
女帝残魂在火中重生,灵界之心剧烈跳动:“以我残躯,燃文明之火!”
星海巨树从内部开始燃烧,悬挂的文明之卵接连破裂。新生的文明意识汇聚成洪流,冲入林玄体内。青莲第十三品彻底绽放,时空彼岸花蔓延至整个灵界。
当最后一缕牧者之光熄灭,林玄发现自己漂浮在无法描述的维度。
这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只有无数纠缠的因果线。沐星璃的量子态在此凝实,她轻触最近的因果线——那是监察殿主脑诞生的瞬间。
“要终结轮回,必须回到元始文明升维前。”她指向因果线尽头,“但我们会失去所有力量,成为普通人类。”
林玄握紧她逐渐实体化的手,彼岸花包裹两人冲向因果尽头:“那就以凡人之躯,改写神话!”跃迁的最后一刻,九幽雀衔着牧者核心碎片追上。
灵界、反抗军、天匠遗民……所有因果线收束成光粒,融入彼岸花苞。当林玄再次睁眼,看到的不是元始文明的辉煌,而是核战后的废墟——
焦土上,残存的人类正在雕刻青铜门图腾。少年时期的监察殿创始人拾起林玄掉落的彼岸花瓣,眼中泛起机械冷光:“检测到高维能量……新纪元计划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