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哥儿下一秒 第31章 决心

作者:梦里解忧 分类:女生 更新时间:2025-02-22 19: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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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怀里还揣着人妖情长的第二部,两人拎着东西先去了最近的磐石斋,石掌柜还以为宋亭舟便是写话本子的清宵居士本人,言语中多是客气奉承,他为人精明,几次见孟晚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半点没有瞧不起他一个夫郎做买卖。

纵然知道这是生意人的手段,孟晚也不免欣慰。

祝家同样是商户,祝二爷又不是傻子,这些基本的待人处事他难道不懂?

人家只是身处高位,别说宋亭舟小小的秀才了,便是举人、进士、七八品的小官,人家都不会放在眼里。

祝二爷会同挡在他面前的狗客气吗?他只会一脚踢开所有碍他事的物件。

从磐石斋出来还算恢复些许的心情,到宝晋斋又栽了个跟头,孟晚假装没看出文契中的漏洞,面上笑嘻嘻,心里把这个书斋从上头骂到下头。

怪不得那天在瑞丰楼答应的痛快,原来在这儿等着给我挖坑。

孟晚咬着牙签了文契,罢了,斗不过的,便是当场指出来,他们也还会再下别的黑手,倒不如妥协一二损失些银钱,既让他们放松警惕认为自己是个好拿捏的,又能保一时安宁。

宝晋斋就在城西,离他们家还算近,两份文契到手,他们手里还拎着茶果,干脆先将文契和茶都放回家中。

宋亭舟重新骑了马带孟晚去城东空墨书坊,可惜聂先生不在,是空墨书坊的掌柜接待了他们,可能聂先生之前交代过他,签署文契比另两家都干脆利落。

空墨书坊的藏书甚多,本来府学的资源也算不错了,但空墨书坊的书册众多,各种题材类型都有。

宋亭舟楼上楼下细细挑选着想要的书,趁这功夫孟晚又顺势将近些年的京都邸报都买了一份,这东西只有空墨书坊有。

孟晚本来以为那些话本子就够贵了,可宋亭舟挑的那两本名家注解竟然五两银子一本!

我滴个乖乖,上面标注的那些大人可分到这份银子了?

掌柜的似是看出他惊讶,解释道:“这是今年春闱时所有一甲进士与二甲前十名的文章,还著有国子监与翰林院几位大人的解析,是今年本店卖的最好的书册,刚下到昌平时,每月可卖三千册,近两月数额才降下来。”

孟晚眼睛发直,怪他没有出息,三五十五……一个月便是一万五千两?空墨书坊真是财大气粗,一般没家底的还真供不起个读书郎。

宋亭舟拿着书册看他,“还请夫郎辛苦付账。”

孟晚回过神来,“付付付,可还有别的想要的,我一并帮你买了。”

宋亭舟仔细一想,“我近日可能没空给你写字帖了,不若买几本现成的用。”

从三泉村开始,宋亭舟已经亲自给孟晚做过五六本字帖了,如今的孟晚基本的繁体字都已熟练,更多的是在练字写话本子。

孟晚点点头,“家里是没字帖用了,那就顺便买上两本。”

当下楷书是最受欢迎的字体,其中小楷秀丽又规整,女娘小哥儿最爱用,但孟晚最喜欢的却是行楷,既保留了楷书的规整形态,又有行书的连笔牵丝之特性,书写速度快,韵律感又强,写起来极为畅快。

他挑了一本中规中矩的小楷,又挑了两本风格不一的行楷,同邸报和宋亭舟的书册一起付了账。

“赵家的茶庄在城外呢,咱们改日再去吧。”孟晚坐在马上由宋亭舟牵着马带他。

他们奔波了半天,当下阳光已不太刺眼,宋亭舟抬头望向他,“也好,明日我约了祝兄和吴兄去瑞丰楼,若是散的早了,便自行打马过去一趟,一来一回也超不过一个时辰。”

孟晚心疼他难得休假两日还要出去奔波,“只是一包茶罢了,左右家里还有两包,能喝上好久呢,又不着急。”

宋亭舟视线落在远处,脑海里想的却是茶果纸包上,怎么也拍不干净的脏污。

回到柳堤巷,宋亭舟将孟晚抱下马,家里的烟囱冒着青烟,宋亭舟拴马,雪生给马厩里添了水和草料。

孟晚则提着东西进了屋,“娘,今天吃什么啊?”

常金花用大铁锅炒着菜,随口答道:“豆芽炒肉丝,酱炖茄子,胡瓜炒鸡蛋,快洗了手过来端菜来。”

孟晚将书册等物放到西屋,果子茶叶放到东屋,出来洗好手正好接过常金花刚炒出锅的菜。

“娘,这月夫君又考了月考第一。”

常金花脸上露出笑来,眼中带着几分欣慰,“那还不好,早知晚上再添只烧鸡了,上次你在昌北瓦舍买的滋味就不错。”

孟晚端了菜放到院里的石桌上,又跑回来端另一只锅里蒸好的米饭,“这个好说,明日咱们再去看戏,回来顺便从瓦舍里买一只回来好了。”

大家平日里不是干活就是做做女红唠唠嗑,哪有什么娱乐项目。他这么一说,不光常金花琢磨起上次看戏时的热闹,连卢春芳都有些心痒,但想到六文钱的门票,她就退缩了。

之前被冯进章拿走了工钱,她倒是还藏了个心眼,自己留了五十文,却也不多。

挣钱不易,花出去便更心疼。

“还是你和宋婶去看吧,我就不去了。”

常金花劝她几句没劝动,也没再说什么,孟晚干脆就没劝她。

雪生搬了凳子到外头,大家凑齐了一起吃饭,也没什么同桌不同桌的顾忌,都坐到一起去吃。

孟晚同宋亭舟说:“明日你们去瑞丰楼怎么也要晌午,早起便先带着雪生去户房把户籍给过了吧,尽快办好了也省心。”

虽然料定同庆班短时间内不敢回昌平府来,但世事无常难保意外,还是将雪生户籍过到宋家才安心。

宋亭舟起身添了碗饭,“好,但去的早了户房也不见得有人,先忙完家里的买卖再去不迟。”

常金花说他:“如今家里的人多着呢,还用你操心买卖?你就只管读书就成。”

若是以前,宋亭舟不会接她这样的话,该做仍旧照做,今天却迟疑了一瞬,点头了。

饭后孟晚又嘴甜的让常金花休息,他们四个收拾点碗筷还不简单。“娘,大热天的你做饭都够辛苦了,快歇着让我们来吧。”

等他们收拾好碗筷等,各自洗漱回房,他们房间的书桌长长一条,孟晚与宋亭舟各占一半,桌下是几箱子没处放的书。

房间还是太小了,装衣物的柜子再加上这么个大书桌连转身都难。

孟晚在这头临摹他的字帖,那头宋亭舟阅读他的书册,油灯点了两盏,夜深人静,巷子里各家门前树上的蝉鸣声不断。

孟晚临摹完了几页小楷,放下笔杆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小楷的字需要小而整齐,因此他刚才写的时候格外专注费力,这么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油灯里的油都耗费了不少。

孟晚站起来简单整理一下桌案,然后扭头看向一旁的宋亭舟。

他那头的桌上摆着的书册纸张更多,依着屋墙摞成高高两座书山,从孟晚这个视角看他的侧脸线条优越,下颚紧绷无须,高挺的鼻梁上有个轻微凸起的驼峰,眼睛半垂着,睫毛不长却浓密。

此刻正捧着今天买的注解,边看边细细的往纸张上记录着什么,油灯暗了也不知道添。

孟晚提起角落里的油壶往两盏灯里各添了一些,府城的平民百姓多用桐油点灯,一百三十文一斤,倒也不算贵,只是听说有比桐油好上几倍的苏合香油,不但火焰明亮又无烟气,还散发着一股清香味儿,不然明日去油坊问问价钱。

他将自己那盏灯也移到宋亭舟那头,明亮的光照让宋亭舟眉目舒缓不少,“写完了?”

孟晚站在他旁边劝他,“嗯,你也是,读得太晚对眼睛不好,人也疲惫。”

宋亭舟合上书本,将手上的毛笔放在笔架上,揽住孟晚的腰把他抱进怀里,“我记得,在村子里住的时候你也这么说过我。”

这点小事孟晚都有些忘了,他当时还想让宋亭舟感激他报答他呢,最好考上秀才恢复他良籍再认他作干弟弟。

孟晚趴在宋亭舟肩头上用手抠他衣缝,有一点点心虚。

“怎么不说话。”两人挨得近,宋亭舟低沉的话语夹杂着呼吸落在孟晚耳边,烫的他耳朵泛红。

“我忘了。”

宋亭舟盯着他圆润的耳朵,仔细看才发现耳垂上还有一个小洞,听说隔壁的琴娘尚有几件贴身首饰,他家如今已不缺银钱,却没见孟晚买过几件钗环。

将孟晚头上的祥云簪抽下,长及背部的青丝散落,惹来孟晚一声疑惑,“安寝了?”

宋亭舟撩开他耳边的长发,将唇烙印上去,呢喃着说:“嗯,安寝。”

炙热的唇舌从孟晚耳朵游离到他脖颈,使他只能高高扬起头颅配合着宋亭舟的动作,下一瞬在他腰际缠绵的大手又向上托住他脸颊,略带急促的呼吸喷洒到他唇边,孟晚环着宋亭舟的脖颈接受他甜腻的亲吻。

唇舌纠缠,暧昧的水啧声轻起,孟晚坐在宋亭舟腿上,被他吻得不能自已。

“去……嗯~去床上……”

宋亭舟闻言手臂发力,抱着他从椅子上起身,下一秒两人双双跌躺进蚊帐里。

油灯的光照着帐中交叠的身影,晃晃悠悠,起伏难定。

孟晚起的晚了,厢房里早就热火朝天的忙了一会儿,幸好有雪生帮忙,还算井井有条。

往日宋亭舟也会干些活计,今日孟晚睁眼时却看见他坐在自己身边看书,手中还替他扇着蒲扇。

怪不得睡梦中还有凉风。

“几时了?”孟晚从蚊帐里坐起来问。

宋亭舟将蒲扇放下,“辰时一刻。”

孟晚匆忙披上衣服,“都这么晚了啊,你怎么不叫我!”

宋亭舟帮他拿鞋,“娘说她和春芳嫂子在前头忙得过来,叫你多睡一会儿。”

“倒也不至于忙不过来。”只是不太好意思。

孟晚洗漱好了就替了雪生炸油果子的活计,让他先和宋亭舟去户房办正事去。

家里的油果子买卖一月能入二十多两,撂是撂不下,幸亏是小买卖,大食肆也看不上,至今没有人找什么麻烦,但日日这般火爆,也定有人眼热。

孟晚一直在想法子将方子放出去,但又怕惹了旁人利益,自己既得不到好处又得罪了人,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合作人选。

晌午是雪生自己回来的,宋亭舟与同窗会面,直奔了瑞丰楼。

“宋兄也要参加今年的秋闱?”瑞丰楼二楼的雅间里,祝泽宁纳闷的问出了声。

宋亭舟浅酌了小口杯中的酒,肯定的答道:“是。”

祝泽宁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以宋兄的学识,乡试的确极有可能中举,但你今年刚考了院试,夫子们都说,若是你再沉淀三年,三年后秋闱春闱一起考,极可能连中三元,那是何其的荣耀啊,宋兄何必不再等等?”

宋亭舟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会被旁人三言两语动摇,“我在昌平府学确实文章尚可,但天下读书人之多,南地更是人才济济,四年后的春闱我能否上榜还未可知,不如眼下一步一脚印先将乡试考了再专心潜修。”

一直不做声的吴昭远突然端起酒杯敬宋亭舟,“宋兄说的不错,脚踏实地远比那些虚名重要,一味彷徨蹉跎只是浪费光阴。”

宋亭舟与他对饮一杯,“我志不在名,谈春闱也为时尚早,只想尽快给家人一个安身立命的根本罢了。”

这番中肯的大实话,旁的读书人听了定会耻笑,但祝泽宁听了却觉得,宋兄定是将我当作至交好友,才将心里话托盘而出。

吴昭远想的是,宋兄家境尚可,又无旁人逼迫,尚且如此鞭策自己,他需得更加努力,挣破逆境为自己谋一条康庄大道才是。

祝泽宁年纪比他们都小,本来入府学后松弛的心也不免激励起来,若是宋兄与吴兄都考中了举人,以后他岂不是要独自在乙子班待上三年?

想想那些长舌妇一般的同窗,相比较还是宋兄这样话少的好,“那我也要下场一试!”

不提几日后远在谷文县巡查产业的祝三爷,收到儿子的信件是何其欣慰,只说眼下宋亭舟难得与人喝酒谈天,这顿饭竟也吃到了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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