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哥儿下一秒 第19章 态度转变

作者:梦里解忧 分类:女生 更新时间:2025-02-22 19: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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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金花今日穿了件平时不常穿的袄袍,早起用水壶烫的平平整整,头发抹上桂花油梳的整整齐齐,还插了根款式老旧的银钗子。

厨房里找了田伯娘掌厨,满哥儿在旁边打下手,常金花从屋里拿出个小木匣子出来,当着众人面打开来看,里面是七八块小银角,约莫着有十两。

她眼眶湿润,语气微有些哽咽着说:“晚哥儿家里是没人了,但该有的媒人彩礼咱们都预备了,不能因为孩子爹娘不在就欺负人家。”

宋氏族长捋捋胡子,“有民媳妇儿是个讲理的,合该如此。”

常金花恭敬的对族长欠了欠身。

张小雨在席面上坐着等着吃席,闻言翻了个白眼,“就她会做人,这么多银钱交到一个还没过门的小哥儿手里,我看他拿了银子跑了你们娘俩咋整。”

上次侄子临走前和他一顿好耍,又是怪他没打听清楚,人家晚哥儿已经许了人家了,又是说他不早早替他提亲去。

宋家的口风这么严,还是订婚前两日才喊了他男人说要订婚,他上哪儿知道去?

村里倒是传过几次闲话,但宋亭舟读了两年书平日高傲的很,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的,谁知道还真要娶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古时都忌讳这些,称这样的人克父克母,是无福之人。女人若是守了寡,背地里更是叫人家嚼烂了舌根。

常金花是吃过这上面的苦,才更怜惜孟晚,而宋亭舟则更不在意,能将人留下,已经是他的幸运了。

今日的席面常金花下足了本钱,鸡块炖蘑菇、红烧肉、走油肉炖酸菜、清炖鲤鱼、白菜炖豆腐、凉拌萝卜丝、豆皮炒白菜片,还有碗蛋花冬瓜汤。

张小雨吃的满脸油花,宋二叔嫌他丢人,皱着眉呵斥他:“没眼色的东西,就知道吃,还不过去给大嫂帮忙。”

张小雨怕他男人,只能不情不愿的从座位上起来,去厨房东张西望。

常金花今日大喜,算给他脸面,脸上带着笑,“一会儿客人离席你留下帮忙撤撤碗筷,剩的菜若是不嫌就挑几样端回家去。”

张小雨简直受宠若惊,常金花这还是头回对他这么和颜悦色,这一桌菜里连素菜都冒着油花,可比自家的香不知多少,他忙不迭的点头,等客人吃完了席面坐着聊天,勤勤恳恳的忙活起来。

常金花叹了口气对着孟晚说:“你二叔嬷也是个苦命人,嘴不好,人却还算勤恳。”

宋二叔吃酒吃的不着四六,随地一歪就要睡去,还是大力和宋亭舟将他架回家去。

他常年酗酒,看着人高马大实际奇懒无比,家里几亩地都靠张小雨自己打理,累的伤了身,可不就没有孩子。

可哥儿无子被说闲话的都是哥儿,没人管你为什么不能生,只觉得你是不下蛋的母鸡,无原因。

厨房的事常金花说今天不让孟晚沾手,他心安理得的坐下吃席,然后看着满哥儿他们里外忙活,还怪不适应的。

怪不得专家说二十一天能养成一个习惯,他在他叔家就做了好些年家务,来这个时代又在宋家做了小半年,万一有一天能穿回现代,他就攒钱开一家家政公司好了。

跟常金花送完客后,孟晚见用不到他便回了屋,宋亭舟送他的信物和常金花给的聘金刚才被他放进了柜子里,如今屋里没人,他就将东西拿了出来。

聘金没什么好说的,宋亭舟送的红布下果然是个木头盒子,不大,细长条。

孟晚揭开盖子,里面是一支细长的银簪,簪头是雕琢圆润的祥云样式。

他下意识拿出来掂了掂,实芯的,约莫快一两重了。

孟晚哑然,还真是,上次推了他的银子,这次补个银簪子吗?那他那双鞋是不是太随意了?

订了这个婚貌似不亏,赚了十两银子聘礼和一根银簪。

厨房收拾好常金花包了红包给田伯娘,人家说什么也不要,两人在厨房推搡起来。

“这么两桌我就随手炒炒罢了,也值当收你回红包,说出去以为我是个啥人了。”

“你若不收才会有人闲话,也忙活了半天,赶紧拿了回家歇着去。”常金花为人处世向来让别人挑不出什么话来。

田伯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拿这份钱,往日婚宴都是从天不亮忙活到天黑,宋家这么两桌人她一人都能收拾明白,更何况还有满哥儿从一旁打下手。

她说什么也不要,常金花又说什么都要给,孟晚掀了用布头拼凑的门帘出来,这帘子是天冷后才挂上去的,多少挡些风。

他跟着劝:“伯娘,你就收下吧,您平日就是靠着手艺挣钱的,如果不收,年后我家再办了事可就不好意思请你来了。”

常金花瞪了孟晚一眼,对田伯娘说:“我家这小哥儿就是不害臊,自己婚事也好意思随口就提。”

又挽着田伯娘的手将红纸包塞到她怀里,“年后我家还得找你忙活呢,到时候我使唤你可不客气了。”

宋六婶也跟着劝她,田伯娘只好收了红布,只是肉菜是说什么都不肯拿了。

常金花将剩菜给张小雨和宋六婶分了,临了还给宋六婶拎了包糖,“你也不用和我推辞,当媒人本不该这么薄的礼,这点你都不要,那可真是看不起我了。”

宋六婶大大方方的收了,笑道:“那我这媒做的可轻巧不费嘴皮子。”

“我可不送你了,快带着满哥儿回吧,年后昏礼还得用你作礼。”常金花知道她是个爽快人,也没跟她寒暄。

“大嫂,那我也走了。”张小雨眼红宋六婶的糖,可手里还拎着人家的篮子,装着常金花给拿的荤菜素菜,酸话是卡在嗓子也说不出口。

“你先等着。”常金花推开了后门,将挂在后门上头的篮子取下来,里面是满满一下子切成小块的冻豆腐,都凝在了一起。常金花又拿了个小篮子,敲了些冻豆腐下来,将小篮子装满,递给张小雨。

“回去拿着烩白菜或酸菜里吃的,拿家去吧。”

张小雨愣愣的接过篮子,他听村子人说过常金花在集市上卖的啥冻豆腐,应该就是这东西。

他低着头看着篮子里的小块块,瓮声瓮气的说:“那我一会儿就把篮子还回来。”

常金花道:“不急,今日晚了,明日的吧。”

张小雨左右手各挎了两个篮子走了,他家住在村子里头,有看见他左右提着篮子的村民问他:“雨哥儿这是打你妯娌家来的?呦呦呦,宋寡妇舍得给你拿这老多东西?该不是你偷的吧?”

张小雨仰头就骂,“放你娘的狗屁,叫冰锥子砸坏脑袋了你瞎说八道,你妯娌家办喜事你去膈应人,就以为别人和你一样不招人待见啊!”

说闲话的宋四婶脸色一变,冷笑道:“谁跟你个大傻子一样,村里谁不知道宋寡妇看不上你。”

张小雨嘚瑟的摆弄自己的篮子,露出里面满满登登的冻豆腐和肉菜,嘴差点歪到天上去,“我妯娌对我咋样用你叨叨,倒是你们那支,哥六个,你看看你五个妯娌过年过节登过你家门没?”

宋四婶拿手指哆哆嗦嗦的点着他,“你……你个憨货!”

论骂人,张小雨真是村中好手,怪不得少有人在外头议论他声誉问题,实在是骂不过他那张嘴。

宋四婶对上他很快便败下阵来,张小雨斗志高昂的往家走,碰到了送醉鬼二叔回来的宋亭舟和宋大力。

“你们这么快就回去了,不多坐会?”张小雨下意识将篮子往身后背,动作做到一半又觉得猥琐,是宋亭舟老娘亲手送他的,又不是他偷的,背啥背啊?

“不了二叔嬷。”宋亭舟照旧言语简短。

宋大力接着他的话说:“二叔嬷,我们刚把二叔抬炕上去了,不过你家里没人,我们没敢点火烧炕,你快回去看看吧,我们哥俩就不待了。”

张小雨挤出个虚假的笑脸,“诶,行。”

他走后宋大力和旁边寡言的宋亭舟说:“二叔嬷今儿是吃席吃高兴了?”往日看见他们这群小辈都爱搭不理的,今天竟然还主动邀他们。

“可能是。”

宋亭舟心不在焉的回了句,他着急回家,人高步子也大,但和宋大力分开后,在自家院门口步子反而踌躇起来。

常金花在厨房将没用完的生肉用篮子装起来挂到房檐下,一转身看见了杵在门外的儿子,“大郎,怎么不进来?”

宋亭舟这才抬脚往里走,问的第一句话便是,“晚哥儿呢?”

常金花笑了,“在屋里。”

宋亭舟走进去却脚步一转,走进了自己房间,他如今的书箱里一本书都没有,打开来看,里面是块红布包裹的东西。

早在拿在手里的时候他便猜到里面是鞋,此刻掀开外面的红布,果然如此,是双靛蓝色新棉鞋,针脚有粗有细并不匀称,鞋面子里又絮了太多棉花,将里面空间都挤小了,也不知能不能穿得上。

宋亭舟坐在炕上脱了鞋,刚要试又放下,唯恐弄脏了鞋子,想出去打水洗脚常金花又在外头,他眼神含笑的隔空比划了一下——长短倒是合适。

孟晚在屋里听到他们说话还以为宋亭舟找自己有事呢,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动静。

厨房里常金花喊了声:“我去你六婶家,晚哥儿,一会把炕烧了。”

他走后孟晚掀开门帘出去打算去外面抱点柴,对门宋亭舟也掀了布帘出来。

“我去吧。”宋亭舟一句废话没有,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人已经走出去了。

这点活而已,谁干都行,孟晚搬了个小木凳子坐在灶膛边上,等他拿柴火。

宋亭舟拎了一捆柴放到他旁边,他家现在门口堆着两垛柴火,但是冬天废柴,想不挨冻就得早晚各烧一遍。

他家早上没烧,晌午待客烧的多,可天黑了不再烧一边火炕,后半夜非得冻醒不可。

“你去屋里待着,我烧火。”宋亭舟语气沉稳,和之前没大区别,可孟晚总觉得他今天似乎没看自己几眼呢?此刻也是目光落向柴火和他对话。

“我们既然已经订了亲,不必像之前那样客套吧。”孟晚抽了几根易燃的豆秸用火石点燃扔进灶膛里,仰头看他。

宋亭舟回视,对上的是孟晚盈盈笑脸,复又垂头,耳框泛红。

之前各自不知对方想法,订了婚后,反而是孟晚看着比他坦荡。

孟晚继续往灶里添柴,语气淡定的说:“既然我们订婚了,有些话也该与你明说。”

宋亭舟心中一紧,对于孟晚的过去他毫不了解,只听常金花说孟晚是她在人牙子手中买回来的,据人牙子说,孟晚是南地大户人家的下人,因得罪了主人家才被发卖到这么远来。

见识过真正的富贵名门,长相又如此俊俏,他真的能甘心嫁给自己吗?一个连秀才都考不上的穷书生……

宋亭舟嗓音干涩,生硬的挤出两个字,“你说。”

孟晚添了最后一把柴,拍拍双手站起身来,他轻咳一声,“咳,那个……你往日读书有空闲了,能不能帮我写几幅字画?”

宋亭舟本来心绪难平,愣是被他一句话瞬间抚平,他满眼错愕的说:“字画?”

孟晚舀水洗手,“你跟我过来下。”

他率先一步走进小屋,宋亭舟反而犹豫起来,他们毕竟还未成亲,共处一室总是不好。

“快进来啊?”

孟晚催促的第二声后,宋亭舟迈步跟进去。

订了婚后孟晚反而放开了不少,招呼也不打直接掀开了柜子取出几张废弃的纸张。

“毛笔能不能借我一支啊?破一些的便好。”

宋亭舟立即柜子上拿出毛笔和砚台,还放了张四角炕桌放到炕上,“你若是想练字我再去镇上给你买些笔墨。”

孟晚淡然道:“那倒不用,现在先紧着你来,等家里以后有条件了再练不迟。”

宋亭舟闻言心口一荡,晚哥儿好像对他和之前不同了。

孟晚没学过毛笔字,但他高中的同桌自称当代大文豪,总有事没事跟他秀秀书法,用毛笔的基本要素他还是知道的。

他跪坐在炕上,略微前倾,身体与方桌之间微微空出些缝隙,两手自然分开,左手手臂一挥按住纸张,右手手掌呈空心状,手指微微弯曲,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抓住笔杆,手腕放松,轻蘸砚台里的墨汁,再将毛笔在纸上方微微倾斜,笔头朝向自己,手腕和掌心同步移动……

孟晚架势摆的贼拉炫酷,甚至唬住了宋亭舟,然后写出了一坨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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