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婳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身体像是浮在半空中。
周遭一片白雾茫茫。
这是哪?
做梦吗?
她迷茫地打量着一切。
忽然,眼前的白雾散去,画面出现了。
画面中是一个女人,女人穿一身珍珠粉的丝绸衬衫,长发披肩,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挂着耳机,正对着电脑......直播?
乍一看,女人是陌生的,但定睛一瞧,安婳发现,这不就是她自己吗!
还有女人身处的房间,不正是她以前偶尔直播跟粉丝聊天的房间吗??
难道说,她穿越以后,又有人穿进她的身体里了?
安婳更加仔细地看着画面中女人的一举一动。
女人的表情很高冷,漫不经心地对着电脑屏幕,连嘴都不张,压根不像是在直播。
好不容易等到她张嘴说话,却是在骂粉丝。
“那个开黄腔的‘猪八戒色’,你是什么新研发出来的人类品种吗?大脑可以和身体随便分离?如果不是,滚回家把脑子装上再出门。”
“id叫‘凉拌鼻毛’的,你的头像是本人吗?丑到我的眼睛了,出去。”
“我的直播间就这样,我就不说话,爱看看,不爱看就出去。”
“出去出去。”
“......”
过了会,不知道粉丝说了什么,女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起身后退,拿起小提琴拉了起来。
看到这里,安婳便基本能够确定,穿到她以前的身体里的,多半就是原主了。
安婳的内心是高兴的。
虽说不是主动选择,但占了原主的身体,接手了本属于原主的亲情和家庭,而原主又不知到哪里去了,她一直是有点愧疚的。
现在好了,她跟原主是交换身体,原主也继承了她的一切,并且到了一个可以自由地为了理想而努力的世界,她也不必再有什么心理包袱了。
眼前的画面一转,又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舞台上的交响乐团正在演奏着,首席的位置赫然便是“安婳”,她沉醉于演奏中,表情享受又满足。
接着,画面不断跳转,一会是“安婳”在家中做饭,一会是“安婳”在海岛度假,身边偶尔会出现男人,不过每次出现的都不一样......还有她曾经的父母,也来找过“安婳”,不过被“安婳”骂走了......
安婳像看电影一样,看着另一个世界的“安婳”如何生活。
直到她感觉到累了,画面才一下都消失不见,她的大脑也瞬间陷入沉睡中。
耳朵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安婳缓缓睁开眼睛。
“媳妇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肚子饿不饿?”
一张男人脸悬在安婳的上方,她眼神迷茫,“你是谁?”
肖政一滞,急了,“睡迷糊了?我是肖政,你男人啊。”
安婳停摆的大脑好半晌才重新运转起来。
哦,她男人。
她穿越了。
另一个世界的身体也归别人了,她彻彻底底变成了六十年代的安婳。
安婳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渴,我饿。”
“这里有白开水,少喝点。”肖政用勺子舀水喂安婳,安婳摇摇头,示意肖政把她扶起来,自己喝。
“在你阵痛那会,妈就借医院的厨房准备了好几样吃的,有鸡蛋羹,鲫鱼豆腐汤,还有小米粥,你想吃啥?”
安婳想了想,道:“鸡蛋羹。”
“温在灶上的呢,我去拿。”
肖政刚出去,邱淑慎和周梅花就进来了,一人抱了个襁褓,身后还跟了个穿白大褂的妇女。
“妹子快看,这是你生的双胞胎女儿。”周梅花喜滋滋道。
安婳几乎是瞬间就伸出手臂,想抱孩子。
“你身体还虚着呢,先放在旁边,你看看她们就成。”
邱淑慎将两个婴儿放到了床上,安婳连忙看过去。
两个红通通的婴儿裹在襁褓中,闭着眼睛,四只小手都像小鸡爪一样支棱着,莫名透着滑稽。
虽然刚生出来,但能看出来她们很像,特别是嘴巴,随了妈妈,都是菱形唇。
安婳抿唇笑了笑,心里一片柔软。
“孩子长得像你。”周梅花笑道:“长大了肯定漂亮。”
邱淑慎则看着安婳,关心问道:“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安婳摇头,“还好,肖政已经给我拿吃的去了。”
周梅花:“你生完就睡着了,可把肖师长吓死了,守在你床边动都不带动一下,连孩子都顾不上看。”
安婳问:“我睡了多久?”
邱淑慎:“也没多久,半个多小时。”
才睡了这么会吗?可安婳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这时,医生走上前,问了些她的情况。
鸡蛋羹很快来了,肖政一勺一勺喂她吃完。
医生道:“准备给孩子喂奶吧,我先给你按摩一下。”
宋楚红不愧是有名的产科大夫,连开奶都有自己独特的方法,按摩完后,她又用什么东西给安婳热敷了会,才让她喂孩子。
第一次喂奶都挺疼的,但经过宋楚红的按摩和热敷,安婳便只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
看着孩子大口大口地吮吸,安婳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见肖政一直盯着她,安婳朝着怀中的婴儿努了努嘴,问他:“之前你不是心心念念要闺女吗?一下生出来俩,怎么也不见你稀罕她们?”
肖政:“我当然稀罕她们,但现在你更要紧,得先顾着你,她们......等回头再稀罕。”
“总得先给她们起个名字吧。”
肖政略微思考了下,道:“半个月前是建党节,半个月后是建军节,不如就一个叫肖建党,一个叫肖建军。”
安婳:“......你怎么不给取名叫建国?”
肖政:“这不是建党建军就够了么,如果是三胞胎,就把建国加进来。”
邱淑慎不赞同地摇头,“我们小姑娘怎么能叫这样的名儿呢。”
安婳也不同意,“这两个名字驳回,先叫她们的小名吧。”
小名是安婳早就想好的,团团圆圆,不管生出来是男是女都能用。
肖政问:“那,谁是团团,谁是圆圆?”
安婳又看向两个小家伙,仔细观察着,“对了,她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有什么好区分的标志吗?”
“额头上有颗美人痣的是姐姐,没有痣的是妹妹。”邱淑慎指着孩子的痣给她看。
安婳道:“姐姐叫团团,妹妹叫圆圆。”
邱淑慎高兴地凑近,喊着两个孩子的小名。
很快,安婳就可以回家了。
出院的时候,肖政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头上还戴了块布,乍一看像是在地里干活的农妇。
安婳倒不是嫌丑,而是觉得热啊。
“现在是大夏天,没这个必要吧。”
肖政没开口,邱淑慎先说她了,“月子里呢,就算是夏天也得注意,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
周梅花也劝她,“听邱大姨的,老人的话有道理。”
安婳不跟他们争辩了,反正是坐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