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东一连打了两个电话，周婉仪态度冷淡。
孙守诚倒是积极，可陈向东总觉得他给出来的指向不太准确。
岳东和赵安先不说，姚川总不能跟于洪敬一起坑自己吧？
除非杨勇已经叛变了，或者于洪敬付出了让姚川无法拒绝的利益。
可动机到底是什么呀？
于洪敬费尽心思，就想让陈向东能拿下这个项目，图什么呢？
除非这个项目本身有问题。
可要说于洪敬能够让华清配合他搞一出假的项目招标，陈向东是绝对不信的。
华清和华科院早前的合作、矛盾，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
演这么一出大戏，只为了搞垮自己？
陈向东还没脸大到这种地步！
‘算了，多想无用，既然你们都想让我去争夺项目，那我只能反其道而行之了。’
陈向东把小路和梁波叫了回来，随后便在京城游览了起来。
中午，穆阳煦约了陈向东吃饭，他欣然赴约。
穆阳煦在单位附近找了个炒菜馆子，还把穆阳晨一起叫上了。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穆阳煦率先提起了项目的事。
“向东，守诚跟我提了一下华清那个项目，我刚刚找人问了，好像真有点古怪。”
陈向东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我找了两个朋友打听，一个说这项目非常值得拿下。”
听到穆阳煦用了“非常值得”这个词，穆阳晨的心思也转到了他身上。
“我那个朋友说，华清这次研究的金属是用在汽车电池上面的。
近几年新能源汽车开始进入产业化阶段，上面要求各地方政府配合推广。
京城的公交车已经开始有一小部分更换为新能源动力，未来只会越来越多。
不过电池续航问题还是没能得到解决，国家正在和企业一起在这方面加大投入。”
陈向东眼中光芒闪烁，穆阳煦看似说了一大通跟项目无关的话。
但是结合他最开始那句“金属是应用在汽车电池上的”，陈向东已经听出内里了。
穆阳晨比陈向东更沉不住气，“你的意思是，华清这次的项目其实是系列研究项目中的一环。
而且华清其实已经取得成果了，只是为了加快研发步伐，所以才会征召更多力量加入？”
穆阳煦夹了一块牛肉，慢吞吞咽下后才回答道：“不错。
更严格来说，其实这一系列项目背后都是国家在推动，华清只是被推出来的一个代言人。
真正参与其中的，不仅仅是华清，还有很多高校、企业都加入进来了。
这次是向更广泛的层面发出征召令。”
陈向东补充道：“难怪，我就说这次应召而来的高校略有些水准不足。”
穆阳晨看向陈向东，后者继续道：
“阳晨，你不知道吧，这次来的大多都是像华中大学这样层次的二流高校。
唯一一个一流高校，也就只有华科院了。”
穆阳晨顺着陈向东的话往下说，“如果没有华科院和华清的争端，说不定这个项目根本不会放出来！”
陈向东点头认可穆阳晨的推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项目就大有可为了，这是一张入场券。
向东，那你这次必须得想办法拿下啊，要是能加入进去，地溪都能跟着起飞。
不行，我得赶紧把阿芝叫回来，让她到地溪占地去，向东，回头你得多帮忙啊。”
陈向东笑着摇头，“阳晨，你忘了吗，煦哥说了，他找了两个朋友打听消息。
这才是第一条讯息，咱们不妨先把话听完再做决定。”
陈向东倒是很希望这条消息为真，起码说明岳东、姚川和赵安他们不是在算计自己。
至于岳东和姚川是政敌，之所以还会好心提醒，可以解释为陈向东帮助了岳东父亲。
还有赵安早前说的，项目决定权不在教育部，也是可以相互印证的。
但……
穆阳煦哈哈一笑，“小晨，你看看，向东这才是稳重、镇定，你还得多练。”
穆阳晨撇了撇嘴，“你们这些混官场的，都一个样，又油又黑！”
穆阳煦和陈向东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穆阳煦突然间态度一转，“本来我听到第一条消息，心情也是很激动。
穆家旁支有不少叔伯都是做实业的，若是华清的研究真能出成果，对他们都是利好。
我是本着多方打听、交叉验证的想法，又找了工信部的朋友打听情况。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穆阳煦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揭示了接下来的结局。
“我朋友暗示我说，让我别蹚这趟浑水。”
穆阳晨的反应比较大，“如果是那位说的，我觉得八成是真的。
靠，这不会是什么空头项目吧？向东，你得小心了，千万别急着下重注。”
“阳晨，这次发出招募的可是华清大学，他们不至于拿自己的名誉来做局吧？”
陈向东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一直有分出心思盯着穆阳煦。
眼见穆阳煦没有阻拦穆阳晨回答的意思，陈向东安下心来等着听答案。
“向东，你可别被华清的招牌蒙蔽了双眼。
招牌没问题，但是举着这块招牌的究竟是人是鬼，谁都说不准。
像煦哥说的第一条消息，很有可能是有人为了拉资金故意营造出来的。
要真是这样，那这个项目就是一个坑！你可千万别掉下去了。
诶，不过……”
“不过什么？”陈向东面上淡定，一副等着听八卦的模样，其实心里着急得很。
好在穆阳晨没有卖关子，“不过连煦哥都能骗到，这个做局的人……”
穆阳晨也是知道轻重的，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陈向东却听得明明白白。
霎时间，他的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向东，你怎么了？”
穆阳晨没有察觉，穆阳煦却敏锐地发现了陈向东的不对劲。
“煦哥，我跟你说说这两天遇到的一些情况吧。”
“行，守诚给我打电话说得也不是很清楚，你仔细讲讲。”
陈向东就把岳东、姚川、赵安等人的举动一并说了出来。
“我靠，向东，这个局该不会是冲你来的吧？！”穆阳晨惊叫。
穆阳煦也皱眉陷入沉思。
陈向东却是摇头，“不，或许不是冲着我来的。”
穆家兄弟齐齐看向陈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