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蔓婷一脚油门，朝着空间酒吧狂奔而去。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被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影，可她的思绪却依旧紧紧缠绕在楚家那番对话里，怎么也挣脱不开。
刚踏入酒吧，嘈杂喧嚣的音乐声和闪烁刺目的灯光扑面而来。
吴明菲早已在卡座候着，一看到贺蔓婷现身，瞬间眼睛放光，她高举酒杯，扯着嗓子，那声音恨不得盖过整个酒吧的嘈杂。
“你可算舍得来了！看看这都几点了？迟到这么久，自罚三杯，没商量！”
贺蔓婷也不含糊，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到卡座前，二话不说，伸手抄起酒瓶，“咚咚咚”倒满三杯酒，三杯酒眨眼间就被她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
吴明菲瞧着，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抬手拍了下额头，无奈地调侃道：
“我说蔓婷，你这人可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实诚，我让你喝你就真喝啊，好歹也做做样子，推辞一下吧？”
贺蔓婷见了老友，脸上紧绷的线条难得松缓了些，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里带着几分洒脱。
“跟你还气什么？老朋友见面，几杯酒而已，推来推去的，多没意思。”
吴明菲听了，先是沉默片刻，像是在回味这话，紧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感慨道：“怪不得咱俩能铁这么多年，成了闺蜜，也就你最懂我，对我胃口！”
说着，她也端起酒杯，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放下杯子，咂咂嘴，又接着说：“蔓婷，咱俩至少有快五年没见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贺蔓婷把酒杯轻轻搁在桌上，身子往卡座里一靠，慵懒又随性。
“还说呢，你当初说走就走，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跑去国外，把我一个人扔下了，可真够狠心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吴明菲一听这话，立马双手一摊，脸上露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
“我爸当时那架势，你又不是没见过，为了把我弄到他身边，又是哭天抹泪，又是撒泼打滚，就差没上吊了，我要不走，他能把家里掀个底朝天，我实在是没辙啊！”
贺蔓婷看着她那夸张的表演，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拿过酒瓶，再次将两人的杯子满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行了行了，过去的事儿就别提了。说说你最近怎么样，以后是打算一直在国内发展了？”
吴明菲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兴奋地嚷嚷道：
“那可不！还是国内舒坦啊，这几年整形行业发展很好，国内市场需求大得很，我回来这才发现，钱太好赚了，至少以后饿不死我这张嘴了。”
贺蔓婷跟着点头，突然，脑海里闪过楚煜拜托的事，脸色一正，伸手从兜里“唰”地掏出一张照片，“啪”地一下拍到桌上，推到吴明菲面前。
“大专家，帮我瞅瞅，就这人这情况，这张脸还能不能修复？”
吴明菲好奇地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原本嬉笑的表情瞬间凝固，脸上写满了震惊，忍不住惊呼道：
“我去！这人怎么搞成这样了？这也太惨不忍睹了吧！”
“你别管怎么搞的，就说能不能修复。”
“能肯定是能。”吴明菲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说道，“不过这可得费老鼻子劲了，手术难度相当大，得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贺蔓婷微微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调侃道：“你不是号称整形界的圣手，妙手回春、无所不能吗？难不成是自己吹过头了，牛皮吹破了？”
吴明菲一听，立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伸手点了点贺蔓婷的肩膀。
“你还真信了那些外界瞎传的鬼话？你知不知道，我们这行最怕碰到哪两种人？”
贺蔓婷耸耸肩，一脸好奇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吴明菲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第一种，就是像照片里这人，脸毁得太严重，伤得乱七八糟，根本无从下手，手术刀都不知道该往哪儿下；”
“第二种，就是脸长得太精致，近乎完美，但凡动一刀，就有可能破坏整体美感，也让人头疼得很。”
贺蔓婷觉得她这话有点天方夜谭，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有这种事儿？长得好看的人还跑去整容？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吗？这什么奇葩逻辑啊？”
吴明菲往沙发上一躺，翘起二郎腿，一副资深行家的派头，得意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人啊，就是贪心不足，越好看越想更完美，追求极致的美；还有些人，是有特殊目的，比如为了事业、感情，各种各样奇葩的理由都有。”
说到这儿，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坐直身子，神秘兮兮地补充道：“我跟你说，我最近就接了个大户，那五官轮廓，长得简直无可挑剔，可人家就是铁了心要全脸整。送上门的肥肉，我哪能拒绝呢？”
“哦？你这户还挺有意思。”
贺蔓婷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追问道，“叫什么名字？该不会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买卖，违法乱纪的吧？”
“那倒不会。”吴明菲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一脸自信地说，“我这儿的户，背景可都干净得很，根正苗红。这人姓许，是个正经华裔，身份绝对没问题。”
贺蔓婷听到“许”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心跳也陡然加快。
“有照片吗？我想看看。”
贺蔓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吴明菲一脸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当我是变态啊？随身带着户照片，我还怕被人误会我暗恋户呢！你要是想看，改天自己去我诊室看，有的是机会。”
贺蔓婷沉默了，眉头紧锁。
她在心里暗自琢磨：又是姓许，这世上的事怎么就这么巧？难不成真有什么猫腻？
这边吴明菲丝毫没察觉到贺蔓婷的异样，还拿着手里的照片，自顾自地说着：
“这人要是真下定决心修复，你可得提醒她，做好心理准备，动一次刀子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得经历好几次大手术。这是你朋友啊？”
朋友？
贺蔓婷在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和沐晨曦的关系，岂是“朋友”两个字就能简单概括的？
“你就当是吧。”
贺蔓婷淡淡地说，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行，既然是你朋友，我肯定多上点心，把这事当成自己的事来办。”
吴明菲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照片先放我这儿，我回去找几个专家一起研究研究，制定个最靠谱的方案。”
贺蔓婷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