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琢,你老看我干嘛?难不成我脸上有花?”王汝清问。
李琢嘿嘿的笑笑:“王姐你脸上没花,你本身就是一朵花。”
王汝清淡淡的笑笑,知道李琢说话没个正经喜欢开玩笑,也不再说什么。
半晌后,又忽听的李琢深深的叹口气:“哎,好好的一颗大白菜被猪拱了。”
这样一听,王汝清才发觉李琢这是在想左伊抱自己的事。一时之间脸颊又泛起了红晕,那人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虽说算不上多好闻,可一点也不刺鼻,反倒给人一种想趴在那人宽阔的肩膀上深深的呼吸两口的感觉。
肩膀也厚实,手臂也有力量,这大概是属于男性独有的身体特征,身强力壮,被包围在里面只觉得身为女性自己是如此的娇弱,小巧,那种被力量包围的安全感,让她在一瞬间失了神。
等她反应过来将那人推开时,温暖在顷刻间便消失了,破旧仓库毫无人气的冰冷的腐烂味立刻像一条条湿湿黏黏的毒蛇将她包围。
在那一刻,她才猛地发觉,坚强如自己这般原来也渴望被保护,被呵护,被搂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安慰。
推开他后,他那说话结结巴巴的样子还留在她的脑海里,紧张的像个第一次拥抱姑娘的青年一样,哼,我就不信他以前没抱过女生。
“王姐,王姐,想什么来?”李琢的喊叫又将她拉回现实,王汝清才忽地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是为了左伊失了神。
“哦,没什么。”王汝清摆摆手:“只是在感叹你的胆大,你竟敢说你左哥是猪,哈哈,他有那么不堪吗?”
李琢笑笑:“比喻,比喻而已,我可没真的这样说他,不过他倒是真的挺不堪的,哈哈,我跟你说个大秘密,我左哥,他,他没有谈过恋爱。”
王汝清一挑眉,有些不相信:“他那么大一个人了从来没谈过恋爱?你骗我。”
“真的,我骗你干嘛,左哥真的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还是个纯情小处男来。”李琢挤眉弄眼的看看王汝清。
王汝清还是摇摇头:“你就是想在我面前说你左哥有多好罢了,我还是不相信,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对女生心动过?难不成他喜欢......”
“咦,”李琢摆摆手:“王姐你想哪里去了,要是左哥喜欢男生,刚刚抱你干嘛?”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王汝清点点头。
她忽又想起那次在办公室里刘狂说的话,立刻又道:“他心里有人,证明他一直暗恋着别人。”
李琢露出个流氓一般的笑:“那要是左哥心里的人是你来?”
一听这话,王汝清急忙的摇摇头,一口咬定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我,这都一起工作几年了,怎么可能是我,要是我的话他怎么会没有一点表示?”
李琢笑笑:“王姐就没有听过一句很矫情的话吗?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既然是暗恋左哥怎么会让你知道?”
“可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怎么隐藏都隐藏不住的,那种眼神,心跳,细微的动作都是情不自禁不可隐藏的,这些年你左哥可曾表现出对我一丝一毫的特别关心?口口声声的王警官,气气的办事方法,哪来的真爱。”王汝清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摇了摇头。
“万一左哥恰恰是那种很会隐藏的人,又喜欢将所有情绪埋在心底,所有喜怒哀乐打破了牙硬往肚子里咽的人来?你别忘了,他是个刑警,更别忘了他曾经为了一桩案子做了三年的卧底,三年的卧底啊,每日与那毒枭同吃同住都没有被发现。”一讲起左伊往日的功绩,李琢的脸上立马迸发出一种的仰望之情,那种仰望之情简单而又纯粹是独独的来自后辈的钦佩。
话说到这里王汝清低下了头,一时有些迷茫。是啊,左伊那样一个令人钦佩的刑警,他的心里要是真的藏了什么,别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就是靠在他的心口,将耳朵对准他的心脏去倾听估计也听不出来什么吧。
不,王汝清还是在心里摇了摇头,他心里已经有人了,听刘狂的口气,那人应该早早的就在他心里了,要是很晚在他心里的话他怎么会在那么美的校园时期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他心里的那个人一定是他很早之前,或许是在十五六岁情窦初开时便遇上的,自己以前并不与他相识,他心里的人也定不是自己。
“好了,不要再讨论这个了,只不过是抱了一下而已,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别说抱一下就是直奔酒店又有什么?更何况那时我是有些害怕,左哥是发挥了一个头儿,一个类似与哥哥的关怀而已。”王汝清眼睛瞅着窗外闷闷的说。
“哎,”李琢叹口气:“虽然我很不想坐在我身边的大美女被抢走,但是要是左哥把她抢去了,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道破谓天道无常。”李琢悠悠的吐出一句不符和他气质的别有深意的话语。
这句话传到王汝清耳朵里的时候,王汝清只觉得浑身一阵,从头皮开始沿着脊椎骨一路发麻,她的全身几乎都动弹不得。
曾几何时自己也那般奋不顾身的去爱上一个人,那个人明明比自己大十几岁可自己还是爱他爱的疯狂。然而爱到最后又剩下了什么?沉默寡言,冷眼相对,大打出手?
她暗暗的抱住了自己,此时此刻她真的需要一个温暖又安全的怀抱,可是她没有,她是一个人,所有的风雨她都要一个人抗。
没关系的,她想,从小到大的苦难让她领悟了不少人生道理,其中有一条便是习惯就好。
其实左伊回警局也没有什么事,他只是不困,想要将资料整理一下。
他没有将工作带回家的习惯,在他的世界里工作就是要在办公室做的,家就是休息用的,两者相混淆算是什么个意思?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莫过于在他看来,在家工作与在办公室工作都并没有区别。不都是几平米的地板,几十分长的桌椅,不大不小的电脑配着半杯不热不凉的清茶吗?
左伊将电脑打开后,他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的目光根本就不能集中在电脑的屏幕上,反而不住的往自己右侧的办公桌上瞟。
那张桌子比着自己这张还有对面那张都干净的太多。都是一样的黑木的桌子,不知为何自己这张总感觉有些灰蒙蒙的带着点脏,可那张却是漆黑发凉给人一种在夏季定要趴在那张桌子上睡觉才睡得着的感觉。
桌子上同样摆放着电脑,文件,但一眼望去就是觉得又干净又整齐。是因为电脑旁边的鲜绿鲜绿的绿萝?左伊点点头,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桌子,嗯,也许自己也该去买一盆植物陶养一下神情。
就这样望着那张现在无人办公的桌子,左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想起往日里那人的一颦一笑,或许是想起那人淡淡蹙起的细眉,或许是想起那人有些害怕轻微颤抖的睫毛,亦或者是想起今天拥抱时那人身下淡淡的香水味。
范哲思?她说她从自己十八岁就开始用这款香水了。真的挺好闻,左伊着了魔一样侧着脸,抬起肩头,轻轻地嗅了嗅自己的衣衫,仿佛还能闻到那种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水味。
“嘀——”传来的信息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我去,这么快一个小时就过去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
打开了,一看是王汝清发过来的,左伊立刻便不淡定了。
“左哥,你回来没?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家的饮用水没有了,大米也没有了。”
“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带点,随便就可以了,我主要是手还受了伤使不上力气。”
看着王汝清发过来的简短的信息,左伊回复后,立刻将碰都没碰的电脑关闭了,收拾着东西往超市跑。
灯光灿灿的厅里,王汝清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自己刚刚发过去的短信,那人只回了“嗯嗯”两个字,是有些不耐烦?不,应该不会的,应该是不好意思拒绝吧,要不怎么会只说这般敷衍的字?
就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小女孩一样,王汝清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他会不会嫌弃自己事情很多?让带水就好了,还要带大米,是不是很麻烦别人?而且还偏偏是拥抱过后就让人干着干那的,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是在支使他?
王汝清皱皱眉,可看看真的已经空荡荡的饮水机与冰箱下层放大米的盒子,她决定还是向现实妥协吧。要是今天不发生那件事她也会找左伊帮忙的,毕竟都在一个小区。要是她的手好好的这两件事她自己也能做,不过累了点而已,可现在她另一只手使不上劲,虽说有电梯但从停车场到电梯门口再到自己家门,她可不觉得自己一只手能做这么多事。
嗯,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是真的需要帮助,不需要想那么多。王汝清点点头,不住的给自己的行为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叮咚——”左伊按着王汝清发过来的楼层门号按响了门铃,惊得王汝清赶忙起身,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好好的整理了仪容仪表像极了要去相亲的大姑娘,让左伊稍稍等了一会儿才去将门打开来。
“左哥,”王汝清笑笑,看着地上的水以及大米还有一兜子不知道什么玩意立刻将门开的圆圆的:“谢谢左哥了,进来吧。”
“哎,别别别,我拿就好,你手上有伤还是不要动。”一看王汝清要去拿那袋颇沉重的大米左伊赶忙阻止她,自己两只手一边提着大米一边抱着水走了进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王汝清家,就像她的办公桌一样,干净,整洁,飘散这若有若无的香气。
将东西放到那里以后,王汝清立刻招呼他往沙发上坐一会,可看着干净整齐的没有一个皱褶的沙发,左伊咽了咽唾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这裤子不怎么干净啊。”
“噗”王汝清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有什么事,这沙发不就是让人坐的吗?”
等左伊坐下了,王汝清又忙着给他倒茶,又想起新整的水还没放到饮水机上,只好笑着问:“左哥,你渴吗?要是要喝水的话你把那水放饮水机上......”
经王汝清这样一说,左伊才哦哦的站起来,赶忙将那水抱起来放在饮水机上。
不得不说这一桶水还是挺沉的,大米也不轻,让左伊不由得问:“你平时都是自己换水吗?”
王汝清点点头:“对啊。”
左伊略微惊鄂的看看王汝清,眼前的人已经换了一件衣服,宽松的一字肩上衣,以及深蓝的牛仔短裤,扎起的马尾,处处给人一种青春活力的美感。
一字肩短袖露出形状漂亮的锁骨,那锁骨是那么的明显,好像插在她肩膀上的两扇小小的天使的美丽翅膀,风一吹就要飞走一样。
这样的肩膀扛得动这般沉的水吗?就是能抗动,可一想起这般娇小,白嫩,形状优美的肩膀要去抗一件沉重的水,左伊没由得心头一痛,他怎么舍得让这样纤细的人去干这么重的活。男人的肩膀生来宽阔厚实,生来就是干这种活的,这世界上的男人是死光了,要由这样一个纤细的女子去干重活?
“以后,不管你抗不抗的动,都由我来帮你抗,听见没?我不允许你再干怎么重的活。”左伊猛地以一种命令又霸道的口吻说道,听得王汝清一惊一惊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左哥还没吃饭吧,要不我现在做饭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尝尝我的手艺?”王汝清转移个话题,笑着问。
左伊又露出同样不好意思的笑容,摸摸自己的肚子,中午十二点吃了个披萨之后就没再吃饭了,现在还真的饿了。
“那怎么行,你现在就一只手能动,那只手还缠着薄薄的纱布,我怎么能让一个病号给我做饭,你去歇着吧,我来。”
“不,你是人,我不能让你做饭,更何况,你做的饭能不能吃还是一回事。”王汝清半开玩笑的说。
左伊挑挑眉:“那这样吧,我打下手,切菜洗菜什么的,都由我来做,你就负责炒就可以了。”
这样说王汝清才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在厨房里,一人洗菜,择菜,一人炒菜,一边聊天一边做饭,真的好似新婚不久的夫妇啊。
王汝清带着弯弯的笑意望望窗外因为时候不早而升起的稀稀疏疏,明明郎朗的星辰,一瞬间,她感到一种安静的幸福,那种幸福从她的左心房延伸而出,顺着她的血脉,顷刻便流到了全身,暖暖的,真的很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