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王汝清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得，慢慢道：“其实我也想过从王三的人际关系着手，看谁会想杀他，但是王三的经历...”
王汝清皱皱眉颇无奈的继续道：“感觉要杀他的人好像很多。”
“噗——”左伊笑了笑：“怎么说？”
王汝清将水杯放下，再次走到自己的电脑旁边不住的一栋鼠标。
“喏，王三是有前科的，这前科还不止一点，十几年前因为偷窃进了被判了两年，八年前因为打架斗殴被判了三年，三年前又因为涉嫌抢劫，注意是涉嫌抢劫，虽说并没有直接参与，还是进来住了六个月。”王汝清轻念道。
“对了，他刚刚还说和昨个去世的司徒楠是一个村子的，当初还一起干过活，他的前妻与儿子现在都在美国，这证明什么？证明王三在最初的时候一定有富裕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娶妻生子，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们离婚，妻子也走了，王三落魄到了现在。”王汝清一只手握着水杯补充道。
左伊点点头：“要是你愿意，你可以今天下午去了解一下王三的具体情况，如果我们要实行诱捕计划的话，那么目前就应该将王三放了。”
“嗯，也不对。”左伊又摇摇头：“说句老实话，要杀王三的这个凶手很厉害，其实我都觉得我们没必要去制定什么计划了，因为那个凶手他就是要杀王三，就算他明知道王三是个诱饵他也要杀王三，这就在侧面说明了这个凶手对自己很有信心，觉得自己的实力一定能杀王三，就算我们会保护他。”
“又是一个自大的凶手？像牛奶案一样？”王汝清随意的问道。
“嗯，最近的凶手都很强大。”左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也许有可能本来就是一个凶手，我是说，都是牛奶案。”王汝清点头道。
左伊淡淡的笑笑，附和道：“也许。”
说完后，左伊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哈欠。
“不行，我实在是太困，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特别想睡觉，头儿今个不在吧，要不你们在这里我下午再来？”左伊瞅瞅王汝清，一脸贼兮兮的说道。
“啊？那王三的案子来？”王汝清笑问道。
左伊报摆摆手：“王三的案子连立案的资格都够不上，没有证据，片面之言，从昨晚到现在才几个小时？凶手说这几天会对他动手，那就是这几天，应该是后面几天，不是今天，所以...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左哥怎么就那么确定是后面几天而不是今天？”王汝清反问道。
“直觉。”
“噗，左哥难道忘了在警官学院时高教授上课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了？作为一个警察，要凭证据说话，不要盲目相信自己的直觉。”王汝清回道。
“嗯，他的确这样说了，但王警官是忘了他下一句说的话了。”
“什么话？”
“直觉虽然荒谬，但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它很有效。”左伊笑笑，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
“我走了，回去歇一会，要是有人来问，你就说...嗯，编故事会吧。”打着哈欠，左伊朝王汝清摆摆手，开了门便走了出去。
“哎，刚刚是左哥走了？”左伊刚走，李琢便从审讯室走了出来，朝着王汝清问道。
“嗯，他太困了，先回去睡一会，毕竟今天还是周日来。”
“我去，凭什么他可以回去休息？我也快困死了，哼，昨个我要休息他都不让，今天自己回家睡觉去了，哼。”李琢气狠狠的抱怨道，说完还朝着左伊的位置连丢几个白眼，好像左伊现在能感受到那白眼一样。
“昨天我没来，你们还工作了？”王汝清问道。
“对啊，整理资料了，整理了一天，简直了，从周野到薛海洋，还有牛奶案的大概资料又全部整理了一遍，因为要给头儿申请专案组嘛。”李琢摇摇晃晃的坐在椅子上，揉着眼睛说道。
“那整理出来什么没？李琢，你觉得王三这个案子和牛奶案有关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两者之间好像有那么一点关系，因为没有证据，也说不上来，但总感觉有那么一点，例如凶手都很强大，都很自信。”王汝清咬咬嘴唇，思索着说道。
李琢摇摇头：“不知道，昨晚我也问左哥了，他没说，好像在思考什么，总之这案子很难，不管是王三这个还是牛奶案都很难，这么些时候了，什么都没整理出来，连个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男的吧。”王汝清猛地回答道。
“嗯？”李琢挑挑眉，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
“一个女子她怎么会有力量杀害那么多人？就拿刘长旺那个例子来说一个女子他是怎么让他造成那样的伤害？就是去找人，那一个女子又是去哪里找的人？”
“这样说也有一定道理，但现在我们的所有关键在于没有证据，左哥都说了，这种案子急不得，越急越办不成案子，要想破案必须要有抽丝剥茧的耐性。”李琢看看王汝清道。
王汝清点点头，表情里尽是认同，李琢打了个哈欠，又趴在桌子上眯起了眼睛。
虽说马上就要处暑了，但a市上午九十点时候的太阳还是毒辣的厉害。趾高气扬的悬挂在城市的东边，照的街上的行人像个哈巴狗一样急喘着粗气，快步的从滚烫的柏油路上穿过。
打哈欠打的左伊的小眼睛都泛起了泪水，他用手背沾染下泪水，只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缺乏点睡眠不仅困得厉害，脑子也昏沉的像一滩黏糊糊的浆糊，连太阳穴都突突的跳个不停。
他本想开着车回家的，但在石子路时他还是转了个弯，往王三那栋危楼去了。
左伊点燃了一支烟，在那栋危楼面前下了车，昨晚天黑的厉害，路灯也昏黄昏黄的，这栋危楼隐藏在黑影里活像一个身形庞大的怪兽。可现在站在这栋楼下，左伊不得不承认，虽然裂痕很重，很危险。但如大地黄一样的色彩以及略带一点西方哥特式教堂的建筑风格，还有爬满了墙壁绿的不能再绿的爬山虎，都让这栋楼有一种饱经沧桑的厚重的历史感。
左伊四处望了望，现在正值上班的时间段，附近竟没有什么人。
这地方也偏僻的厉害，摄像头也没有。
左伊径直走了进去，他本想向房东打听一下关于王三邻居的事情，但见四下里无人，便只好一层层的往上走。
斑驳的墙壁上被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广告，亦或者是被刷上了乱七八糟的涂鸦。要是用艺术家的眼光看或许还能勉强捕捉到一丝美感，但在左伊看来，嗯，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一层层的走了上去，到十八层时他停住了脚步。王三的门户还是紧闭着，王三对面那一家的铁门已经被蜘蛛网包围。两家门户中间，是一个只剩下一半玻璃的窗子，从这里往下看，正是这栋楼大门处的场景。
许是这窗子破烂的缘故，两家的铁门被风吹日晒生了很多的铁锈。王三家的还好，毕竟有人居住，看起来还有一点生的迹象，而对门却是个空房。
左伊定定的看了看两家门户。按照王三的说法，凶手在杀了大黄，拍醒王三之后便不见了。那凶手是顺着楼道跑下去了吗？
王三醒来之后是惊慌，惊慌下肯定不会想着去追凶手，所以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大摇大摆从十八楼走下来。
可是凶手明明有足够的时间杀害王三，然后大摇大摆的从楼层里走出来，为什么不呢？
“我这几天很忙，但我还是会在这几天送你下地狱的。”左伊认真的将这句话思考了一遍。已经很忙了，为什么还要分两步走？凶手明明能预料到王三会报案的，为什么还不杀他？
是为了慢慢的折磨王三？是为了挑衅警察？证明自己的聪明？
左伊定定的想着，突然他听见一声响声，好像是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一样。
左伊急忙扭转过头，望着王三的门户。
不，是对面。
“啪——”左伊一脚揣在对面那家门户的铁门上，两扇门应声而开，屋内的景物立时呈现在他的面前。
左伊咽了口唾沫，他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一下，手心里微微的出了汗，他的确是个刑警，但不代表他可以时时刻刻将手枪带在身上。
“出来。”左伊冲着门户大喊一声。
“喂，李琢，带人，来王三家里，快。”他还是拨通了电话，简单的吩咐了几句。
左伊定定的盯着屋子里屋内并没有人回应他。左伊犹豫了，门锁是从里面打开的，开门的人很可能就在屋子里面，但自己没有武器倘若凶手不仅有武器，还不是一个人呢？
会是凶手吗？要是的话，他为什么要将门锁开了又不出来？他明明可以从门孔里看见外面站着的人，要是看见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将门锁开开？专门为了引自己注意？那他现在还在里面吗？一会儿警察就来了，若是他现在还在里面一会儿怎么办？
左伊思考的太过专心，导致他并不知道在无形之中一把枪像瞄准一个靶子一样瞄准了他。
楼下传来警车的响声，左伊没有动，还是紧紧盯着室内。
“左哥。”李琢爬楼梯的叫声混杂着王汝清高跟鞋的声响传进了左伊的耳朵。
“左哥，左哥。”李琢叫的更加厉害了。
左伊只得走上前几步应道：“这儿来。”
“佟——”一粒子弹从室内飞速崩出，射进了王三生了锈的铁门上。
“啊，左哥，左哥。”听见了子弹响，李琢跑的更快，三步并两步跑到了楼层上。
“哎，左哥，你没事啊，吓死我了。”李琢看着发呆的左伊，气喘吁吁地拍着胸口说道。
“没事吧，啊？”同样气喘吁吁的跑上来的王汝清握着手枪一副防御姿势的说道。
左伊摇了摇头，定眼看着钳在王三门户里的子弹，那个位置是刚刚自己站立了半天没有动的位置，要不是李琢一直在喊自己，自己往前移了半步，那么这颗子弹现在应该在自己的脑袋里了吧。
左伊朝着屋子里努努嘴。
李琢递给左伊一把手枪，并着身后一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没有人，左哥。”李琢打开卧室看了看说道。
那边王汝清也朝着左伊示意道没有人。
身后的小辈们又各自将这室内的房间搜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人。
“看来凶手已经跑了。”李琢有些失望的说道。
左伊轻轻的摇了摇头：“或许凶手本来就不在这里面。”
“那刚刚的子弹该怎么解释？天哪，左哥，你不是要回去睡觉吗？你怎么能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太危险了。”王汝清白了一眼左伊，有些埋怨又颇带着担心的说道。
说起了子弹，左伊立刻吩咐后面的小辈道：“哎，小周，你去将钳在门上的子弹给我整下来带回警局。”
李琢也回头望了望王三门上的那个子弹，摸摸脑袋道：“说来也奇怪，如果凶手是从这里面开的枪，那么按照子弹的力量王三的门应该能穿透的啊，这么近的距离怎么会只钳在王三那破烂门上？”
左伊笑了笑：“因为这颗子弹根本就不是从这里面射出来的。”
“啊？”
“刚刚我也在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人，要是凶手在里面，那等我们的人上来了那人该怎么走？我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因为那里，喏，阳台的窗子，我怕凶手真的会一跃而下，但当凶手打出那棵子弹的时候，我才明了，凶手根本就不在屋子里。”左伊站在屋子里将四方环看一周慢吞吞的说道。
李琢听得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
王汝清点点头，又立刻跑到门锁那边去看：“左哥，真的是这样，这门锁是好像是远程控制的感觉，这里有个红灯，哎，高科技喽，不太认识。”王汝清无奈的摇摇头。
李琢也跑过去，将那门锁左右看了看：“嗯，真的是远程控制，凶手将原先传统的门锁改成了扣合式，只要暗下按钮这个扣子变会从这放空里出来，门就打开了，很简单的原理，但是市场上并没有这样的东西，估计这还要专门有公司来设计。”
李琢说着，王汝清一边翻看着屋子里的东西一边不住的赞叹。
“怎么了王警官？”跟着的几个小年轻发问道。
“没怎么啊，只是觉得这个人好有钱。”王汝清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