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日,距离万暖暖的案子已经过去几天了,地球在照常的转,日子在照常的过。
李琢已经不再问左伊那个牛奶是怎么来的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的沉淀才能想的通的。
不过鉴于这种沉淀来的太慢,李琢想了想,还是觉得那句话说的真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肯放弃”。
“喂,左哥,你在警局?哎呀,我今天起晚了,没,没打游戏到通宵,不是,你,你赶紧帮我编个理由将头儿糊弄过去,我就在去的路上了。”
柳岸路,李琢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一家早餐店旁边等着自己的油条。
“小伙子,这眼瞅着都十一点了,你看这天热的,这个点的油条你得等一会,这油还没热。”胖乎乎的老板娘炸着油条说道。
“十一点了?不会吧,我咋记得才九点来?”李琢眨眨眼,难道是自己刚刚醒来时看错了表?李琢又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我去,真的十一点了!怪不得刚刚左哥那么生气。
李琢咽了口唾沫,这得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啊。
“笛——”熟悉的警报车声在李琢身后响起,惊得李琢慌忙回头看,要是自己的同好就好办了,这丫就可以说自己出去办案了。
切,消防车啊。李琢撇撇嘴,失望的叹口气只好安心等着自己的油条。
“阿三,跑哪去?赶快把屋里的桌子擦擦去。”胖胖的老板娘扯着嗓门朝着个约十六岁的孩子喊道。
那孩子赤着脊背,精瘦的像个猴:“不擦,回来再擦,我要去看死人。”
“呸,说什么话?哪里死人了?”老板娘狠狠瞪了一样猴子一样的阿三。
阿三指指刚刚消防车驶去的方向,大声叫道:“那里,那里,奴奴说车里死了人,还说那人死的可蹊跷了,什么死在了车里,车门又在里面紧锁着,哎呀,走了。”阿三赤着脊背,提拉着拖鞋没和那胖胖的老板娘说几句便风也似的跑掉了。
“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听话。”老板娘嘟囔一句,将炸好的油条放在袋子里。
“那个年纪,不听话也正常,谁不是那个年纪过来的。”李琢笑着应了一句,将油条接住,付了帐,便也朝着刚刚消防车与阿三奔去的方向走去。
死在了车里?车门还紧锁着?李琢饶有兴趣的想着,啃着油条,喝着自己的豆浆,慢吞吞的也走到了消防车那里。
中国果然不乏看,这十一点左右的太阳那叫一个毒。可就是这毒也挡不住警戒线外围绕了五六圈探头探脑的人群。
“哥们,什么情况啊。”李琢笑着问一大汉。
那大汉看他一眼:“你穿着警服不是警察吗?你警察不知道?”
李琢尴尬的笑笑:“是个警察就该知道?你看我这,还吃着早饭来。”
“听人家说那哥们,就那个”大汉指指在警戒线里边站着的穿了一身正装的男子,“就他,好像说他下班后,来开车,就看见那车里,就那死人的车,坐了个老头,在驾驶座上趴着,你想,这么热的天,车也不发动也不开空调,还是辆黑色的车,那不得把人热死,那哥们也是人好,就拍拍车门想着把那老头喊醒,结果怎么叫老头硬是不醒,刚刚那哥们还和我们说,他还以为那老头热晕了呢,就赶紧打了消防电话,结果,我去,车门是朝里面锁着的,锁的紧紧的。”
李琢踮起脚,努力伸长脖子看看警戒线里面的那辆黑车。
“教练?”李琢嘀咕一句,要是自己没看错,那车上写了教练两个字。
“对啊,估计是哪个驾校的教练。”汉子点点头,又继续一脸神秘道:“哥们,你看,车都被锯了才将那老头给整出来,我去,结果一整出来消防队的懵了,人死了,哎,哥们,你干嘛啊。”
“那是什么?”李琢也不顾那大汉的声音,径直挤开了人群往警戒线了冲。
“这是我的证件,我是警察。”守着警戒线的人点点头,李琢撩起警戒线走进了那辆车子。
我曹,李琢瞪大了眼睛,然后急急忙忙的拿出手机:“我曹,左哥,左哥,赶紧来啊,牛奶,牛奶又出现了,快,柳岸路亿加元超市左边停车场。”
李琢挂断了电话,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紧紧的盯着被锯开的黑色轿车里,两张座椅中间的储物夹上,被灌的满满的纯白纯白的牛奶。
“李琢说又出现了牛奶?”坐在行驶的飞快的警车上,王汝清神色复杂的问。
左伊倒是轻笑一声:“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出现了。”
“那这样说就是个连环杀人犯了,你说这次的死者与那万暖暖有关系吗?”王汝清问,还不待左伊回答又自言自语道:“应该没有,像这种连环杀人犯大多数的凶杀都没有严格的对象,就像美国以前出现的开膛手。”
左伊点点头:“那种丧心病狂的还是少数,不过要是为了复仇之类的目的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复仇?”王汝清点点头:“也是。”
几人快速驶向案发地,到的时候,李琢已经在等着了。
“左哥,看,牛奶。”左伊一下车,李琢便将手里那杯满满的牛奶递给他看。
左伊接过来,拿给王汝清,笑道:“这次就不是三百毫升了,五百毫升的杯子,五百毫升的牛奶。”
“那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天我想了很久,左哥,你说这是不是罪恶的意思?用纯白的牛奶代替罪恶,倒也新颖,你觉得呢?”王汝清又仔细看看那杯牛奶,一样的杯子,一样的刻度,倒是一个人的手法。
左伊点点头:“王警官不愧为警校第一,真是聪明,我也觉得是那个意思,这样看来这个受害人,罪孽很深重啊”
李琢急忙凑过来:“左哥,我都打听清楚了,老头名叫‘刘长旺’今年五十四岁,超通驾校的教练,这是从他衣服里找到的,这,这哥们发现的受害人。”
李琢将那一身正装的男人引到左伊面前,又大致将那大汉的话给左伊叙述了一遍。
“你?”左伊还未问出口。
那正装的男人立刻将名片递过来:“刘国正,就是亿加元的总经理,十一点下班,来开车时发现的他。”
左伊将那张名片放进口袋,又问了几句,大致与李琢说的不差便让那小刘带回去备案了。
凶手又没带走手机。左伊将那受害人的手机放在手掌里随意滑动两下,哎,又是个没密码,将所有信息暴露在外的手机。左伊叹了口气,真个是和上次万暖暖的案件一个手法,明目张胆的将所有信息都留给警察。
手机,身份证,银行卡,名片上的家庭住址。左伊摇摇头,这么多信息估计也是白费。
“左哥,还真蹊跷了,你说这车是里面锁的严严实实的,这牛奶是怎么放进去的?凶手在车上时放进去的?那他杀害老头后,就是下车后又是怎样将车在里面锁的死死的?车钥匙可是在老头手里。”
左伊点点头,“与那密室杀人案异曲同工的密车杀人案,真是每个案件都绕不开这个‘密’字啊。”
“是老手段,但管用,而且,不好想,左哥,反正这个我是有点想不出来。”
左伊白一眼那李琢:“你丫几点才醒?你丫想过没就想不通?其实每个密室杀人的手法都大同小异,只是细枝末节有些不一样,说到底密室只是一种把戏,就好像夹心糖果上花花绿绿的包装,没什么意思。”
李琢挠挠头,吐吐舌头:“左哥,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听懂啊?把戏?这把戏我也拆不穿啊。”
左伊笑笑:“不要急,慢慢就可以揭穿这把戏的,记着,‘万变不离其宗’。”
左伊留下一句搞神秘莫测的话便朝着刘法医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