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你请假,告诉他们你生病了。”在房门关闭前,留给顾舒窈的只有林暮山那双阴毒的眼睛,“别想着逃,也别想着有人能来救你,我们的别墅隔音很好,周围的别墅也是空的,不会有人会来救你的,你乖一点,等我回来。”
顾舒窈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但她很快就发现一切如同林暮山所说,她逃脱无望。
她瘫倒在地上,思考到底自己为何沦落到这步田地。
是她轻信于人,还是对林暮山的纵容造成了今天这一切?
可惜还没等她想出个章程,林暮山便又回来了。
他今天似乎在公司中遇到了不顺的事情,对她下手格外狠辣。
“你和你爸看不起我,公司那群人也看不起我,凭什么!”
“他们议论我是赘婿,是凤凰男,好像我是你和顾庭深收留的一条狗,这是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啊?”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被囚禁、家暴的日子过得格外缓慢,林暮山心思缜密,断绝了顾舒窈逃脱的一切希望,因此往后余下给她的便只有绝望了。
顾舒窈反抗过,得来的却是更加严密的监控与殴打。
她被锁在一方小小的房间中,拿不到刀,也无法拿到任何足以对抗林暮山的东西,一天天泯灭了希望。
直到有一天,林暮山回家时神色格外阴沉,一脚便将她踹翻在地。
这还不够,他第一次举起了刀,扯起顾舒窈的头发,眼底满是阴毒:“我今天听到你父亲和一位股东谈话了,你父亲说要把股份留给你,一分都没有我的,为什么呢,顾舒窈?我为你们顾家忙前忙后,得来的就是这个结果?顾庭深该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音落下,林暮山一刀一刀砍下来,每刀中都蕴含疯狂。
顾舒窈尖叫着,却被林暮山一次又一次拽回去,不多时就失去了声息。
林暮山终于有几分慌张,他伸手探着顾舒窈的呼吸,却发现她已经渐渐冰冷。
她死了。
林暮山第一时间清理了现场,将顾舒窈推下楼去,伪装成她意外坠楼的模样,而后制造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在警察搜索证据前就将顾舒窈火化。
人一烧,什么证据就都不会留下。
大家只会知道他孝顺,将岳父照顾得无微不至,为世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我好疼啊,爸。”顾舒窈浑身颤抖,泪珠滚落,“在这之后,我便化作鬼魂,他找法子把我关了起来,使我丧失神智,还好方才我被发现,不然……”
“苦了你了,舒窈……”顾庭深老泪纵横,伸出手抚摸着女儿的面颊,与她对望。
顾舒窈摇了摇头,魂魄的眼色在渐渐减淡。
“她的魂魄虚弱,快支撑不住了。”苏青蝉祭出一张拘魂符,将其收了进去,低声道,“她不宜长时间显形,我将她收紧拘魂符将养着,否则她很快就会魂飞魄散了。”
顾庭深点点头,忽地将仇恨目光投向林暮山,厉声道:“你、我杀了你——”
话音未落他便向林暮山扑了过去,李明哲也为顾舒窈方才的叙述感到胆战心惊,此刻也恨毒了林暮山。
可他自有法律手段惩罚,顾庭深不得私自报复。
李明哲拦住顾庭深,他钳制住林暮山,冷冷道:“先不论有没有证据,林暮山,你跟我走一趟吧,一切都等去了警察局再说。”
半天后,苏青蝉自李明哲口中得到消息:“根据顾舒窈的证词,我们已经定了林暮山的罪,他说那镜子是从一位邪师手中得来的。”
“我们逼迫他与那位邪师联系,摸到了邪师组织的老巢寰宇集团。”李明哲顿了顿,继续道,“将人一举抓获,其实这件事……与陆泽舟有关。”
苏青蝉瞥了一眼身旁老神在在的陆泽舟,好奇道:“与他有关?”
“是的,我们在进行审讯的过程中,从一位叫莫有仪的邪师口中得知陆泽舟的叔叔陆柏文为了续命而偷走了陆泽舟的命格……”
“什么?”苏青蝉蓦地起身,与陆泽舟对视,眸中满是震惊,“原来陆泽舟的命格缺失是他做的!小李警官,我们申请面见陆柏文。”
经过李明哲的调整,苏青蝉与陆泽舟见到了陆柏文。
他面色极差,分明是命不久矣的模样,盯着陆泽舟道:“没想到啊,十年……偷走了你的命格,也只换来十年生机。”
陆泽舟望着这位与自己向来不熟的叔叔,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十年之机将过,陆柏文的命数也走到了尽头。
李明哲站在一旁,冷冷道:“他死后仍需服刑,特调局会直接将刑罚作用于他的魂魄,这是特调局的规则。”
“叔叔。”陆泽舟忽然开口,他神色认真,“你后悔吗?”
“后悔?”陆柏文哈哈大笑,他摇了摇头,“我不后悔,我只恨此事被人发现……”
陆泽舟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小李警官,记得给他上最狠的惩罚哦。”苏青蝉弯起唇角笑了笑,跟上陆泽舟的脚步。
真相大白,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陆泽舟突然开口道:“你信命数吗?”
苏青蝉用脚尖划拉着脚下的尘土,低声道:“嗯?”
“正是因为陆柏文偷走了我的命格,我才遇到了你。”陆泽舟望着远方的天际线,喃喃道,“因缘际会,谁能懂呢。”
“你现在变成玄学大师啦!”苏青蝉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望见陆泽舟认真的神色,微微一怔。
“我们……还结婚吗?”陆泽舟垂眸望着她,微微一笑。
苏青蝉一怔。
陆柏文马上要死了,陆泽舟的命数一回,似乎也不需要她了。
可是……
“和我结婚吧。”陆泽舟向前一步,目光真挚,“就算我命格不缺了,但我依旧需要你。”
苏青蝉轻咳一声,偏过头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结婚好了,反正我无所谓。”
陆泽舟望着她,缓缓笑了起来。
天边火烧云潋滟,照亮了两人回家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