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钱裕的脚步,杨仪稳步向三楼走去。
途经二楼时,他向外瞟了一眼。
霞衣阁的二楼走廊宽敞明亮,地板上铺设着光洁的木板,每一块都被打磨得平整光滑,拼接得严丝合缝。
行走在上面,只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回荡。
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精致的包厢,包厢门用的都是上等檀木,纹理细腻,散发着淡淡清香。
这霞衣阁的二楼,是专供人的包厢,可以和喜欢的歌姬一同饮酒、听曲、观舞。
不过,能上二楼的人,大多非富即贵,毕竟这里的消费可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但即便如此,二楼也只是霞衣阁的“入门级”享受。
真正让人望尘莫及的,是霞衣阁的三楼。
三楼只有一个房间,那是霞衣阁头牌歌姬婉兮姑娘的专属居所。
即便是蜀都城的达官显贵,想要踏入三楼,也得看婉兮姑娘的脸色。
然而,对于杨仪来说,这不过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地方。
杨仪不仅是霞衣阁的常,更是婉兮姑娘的座上宾。
很快,在钱裕的恭迎下,杨仪踏入三楼的顶级包厢。
刚一进门,一股浓郁的檀香味便扑鼻而来,瞬间让人感到身心舒畅。
“杨大人,您玩得开心,小的就下去了。”钱裕笑吟吟地说着,后退着下了三楼。
这三楼的地面上,铺设的都是厚厚的西域毛毯,上方图案精美绝伦,色彩斑斓。
脚踩上去,柔软而富有弹性。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用金丝银线绣制的大幅锦缎,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百鸟朝凤等吉祥图案。
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光芒,尽显奢华尊贵。
包厢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沉香木桌,其木质坚硬,纹理细腻,散发着独特的香气。
桌上摆放着一套由和田玉制成的茶具,玉质温润,色泽柔和,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
杨仪迈步坐在一旁,目光一扫,看向了更深处。
前方,一道华丽的幕帘低垂,将里面的空间隐隐隔开。
幕帘后方,光线柔和而朦胧,婉兮姑娘静静地坐在琴前。
她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投射在幕帘之上,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只能看到她纤细的身姿,以及微微低垂的发簪。
如墨的长发似瀑布般倾泻而下,给人的感觉神秘又迷人。
杨仪淡淡一笑,开口说道:“婉兮姑娘,多日不见,姑娘风采依旧呀。”
此话一出,幕帘后方传出了后者银铃般的笑声,声音妩媚又温柔。
只见婉兮姑娘缓缓从琴边站起,主动掀开幕帘,向杨仪走了过来。
婉兮容貌清丽,五官灵秀,肌肤晶莹如雪,只穿着一袭贴身衣物,曲线曼妙的娇躯,在梳妆台铜镜中纤毫毕现地呈现出来。
她的美,是一种撩人心魄的绝代风情,可倾国倾城,也可祸国殃民。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杨仪身旁,优雅地端起一旁的玉壶,为杨仪斟满一杯酒。
“杨大人越来越会糊弄小女了,明明隔着幕帘,却怎说小女风采依旧呢?这第一杯酒呀,该大人喝!”
听到这话,杨仪干笑一声,拿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婉兮则是立刻为杨仪斟满第二杯。
“虽是隔着幕帘,但婉兮姑娘的音容笑貌,皆在我的眼前浮现,怎会是糊弄姑娘?”杨仪笑道。
闻言,婉兮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撇了撇小嘴,而后说道:“如此说来,倒是小女误会了大人。那这第二杯酒,该小女喝了。”
说着,婉兮便主动向杨仪凑了过去,二人身体贴近,她又将杨仪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瞧见这一幕,杨仪内心暗自感慨。
婉兮能成为霞衣阁头牌歌姬,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刻意,又总能撩人心弦。
杨仪也不生分,主动搂过芊芊细腰,笑道:“误会了我,光喝一杯酒可不行。”
婉兮自不抗拒,顺势坐在了杨仪身上。
“大人,那就让婉兮为大人按摩身子,舒缓疲惫吧?”
此话一出,二人说话的地方,就立刻从桌旁换成了床榻。
杨仪趴在上面,婉兮轻柔地为他按摩,柔声说道:“杨大人,您的身体比之前紧张许多,莫要让那朝堂政事,影响到大人的身子啊。”
虽是关心之言,可这话到了杨仪的耳朵里,却有种别样意思。
他另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婉兮,不留余地地收回目光,语气轻松道:“无妨,丞相病逝,眼下蜀汉无人能够撑起局面。我若不挺身而出,还有谁能担此重任?”
一听这话,婉兮眉眼一凝,旋即略带醋意地说道:“大人本事真不小呢,但大人只顾着朝堂之事,平日里也不来看看小女。小女已经多日未曾见过大人了。”
杨仪表情不变,继续说道:“我怎会忘了你呢?身在朝堂,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婉兮姑娘了。”
婉兮羞涩一笑,咬了咬嘴唇,轻笑道:“能够服侍大人您,也是婉兮的荣幸呢。事到如今,大人继承了丞相衣钵,在朝堂之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我们霞衣阁的所有姐妹,都以服侍杨大人为荣呢!”
“哦?”杨仪略显惊讶地看她一眼,而后问道:“这朝堂之事,你们倒是清楚得很呐。”
婉兮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赶忙解释道:“杨大人,瞧您说的,这蜀都城里的百姓,现在谁不念叨杨大人您的好呢?就说前段时间,曹魏举兵讨伐汉中,若不是有杨大人您在,恐怕汉中现在都已经沦陷了!蜀汉不能没有杨大人,就像婉兮不能没有杨大人一样。”
说着说着,婉兮还主动贴了上来,从上面抱着杨仪的身子。
闻言,杨仪淡淡一笑,主动换了个话题:“对了,婉兮姑娘,我听说你是从魏国来的,以往也没问个清楚。这三国之中,当属曹魏国力正盛,你怎会想着从曹魏来到我蜀汉呢?”
婉兮似乎对这种问题早有准备,轻言轻语地答道:“杨大人,小女是从魏国逃难过来的……我家父亲在魏国被人陷害,家破人亡,迫不得已才跑到蜀汉,在这酒肆里当了歌姬。唉……小女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绝不会忘记魏国对小女家庭带来的伤害!”
一边说着,婉兮甚至还抹起了眼泪。
可杨仪却不信这一套,冷笑一声:“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来自于曹魏的间军司,专门负责打探蜀汉的情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