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小二和掌柜都愣住了,看着突然出现的江簌簌,一时不知所措。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江簌簌语气冰冷。
掌柜的回过神来,指着江簌簌骂道:“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
江簌簌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串铜钱,扔到掌柜的脸上。“这是买你闭嘴的钱。”
掌柜的捂着脸,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你……你敢扔我?!”
江簌簌眼神冰冷,语气更冷:“扔你又如何?我今日倒要问问,这粮,究竟从何而来?”
掌柜的色厉内荏,指着妇人道:“这疯婆子胡言乱语,污蔑我店里的粮食是救灾粮!我……我这是正经生意!”
“正经生意?”江簌簌冷笑,“正经生意会遮遮掩掩?正经生意会怕人议论?”她转头看向妇人,语气柔和了几分,“这位大嫂,你别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妇人见有人撑腰,胆子也大了些,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前几日,我男人病重,我去衙门求不生霉的救灾粮,他们说已经发放完了。可我明明看见,好多官车粮食都运进了城,却一粒也没到我们穷人手里!”
江簌簌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掌柜身上:“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掌柜的捂着脸,又惊又怒,指着江簌簌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簌簌不再理会他,转身扶起妇人,低声问:“你没事吧?”
妇人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江簌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江簌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她手里。“拿着,去买点吃的。”
妇人紧紧握着银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谢谢,谢谢恩人……”
江簌簌没有说话,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沈祁翊看着江簌簌离开的背影,本想追上去问问她的计划,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先回栈了。”沈祁翊对江簌簌说。
江簌簌点点头。“我再逛逛。”
沈祁翊犹豫了一下,还是叫来了自己的手下飞羽。“你跟着她,暗中保护。”
飞羽领命,跟在了江簌簌身后。
江簌簌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
她走到一个卖玉器的摊位前,随意拿起一只玉镯看了看。
“姑娘好眼光,这只玉镯可是上好的和田玉,质地细腻,温润如玉……”摊主热情地介绍着。
江簌簌漫不经心地听着,眼神却飘忽不定。
突然,她感到身后有人撞了她一下。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江簌簌心中一惊,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钱袋。
钱袋不见了!
飞羽见状,立刻就要追上去,却被江簌簌拦住了。
“别打草惊蛇。”江簌簌淡淡道。
飞羽愣了一下。“可是姑娘,你的钱袋……”
江簌簌摇了摇头。“我看到了,那是个孩子。”
飞羽不解地看着她。
江簌簌没有解释,而是朝着小偷消失的方向走去。
她跟着小偷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看到他正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江簌簌走到他面前。“为什么要偷东西?”
小男孩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江簌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簌簌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你饿了吗?”
小男孩点点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江簌簌从袖中掏出一块精致的桂花糕,递到男孩面前。“饿了就吃吧。”
男孩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糕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等他吃完,江簌簌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嘴里塞满了糕点,含糊不清地答道:“阿……阿园。”
“阿园,”江簌簌的声音很轻,“为什么要偷东西呢?”
阿园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我妹妹病了,需要钱买药……”
江簌簌心中一软。她本想再问些什么,阿园却突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跑进了巷子深处。
“姑娘,要追吗?”飞羽问。
江簌簌摇摇头。“悄悄跟着他。”
飞羽跟在江簌簌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狭窄的巷子里。
阿园跑得很快,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处破败的院落前。他推开虚掩的木门,闪身进了院子。
江簌簌和飞羽对视一眼,也跟着进了院子埋伏在了房顶上。
院子里很乱,杂草丛生,几间低矮的房屋破败。
阿园跑进其中一间屋子,屋子里光线昏暗,空气污浊,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搂一起,瑟瑟发抖。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旁,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一下一下地削着木棍。
阿园走到男人面前,将手里的钱袋递给他。“老大,这是今天的收获。”
男人接过钱袋,掂了掂,脸上露出冷笑。“就这点?你小子是越来越没用了!”
阿园低着头,不敢说话。
“行了,滚一边去!”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阿园如蒙大赦,连忙退到一旁。
江簌簌和飞羽将屋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飞羽眼中闪过怒意。“姑娘,要不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江簌簌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她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男人将钱袋里的钱倒在桌子上,开始清点。
“老大,今天怎么这么多钱?”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孩凑过来,谄媚地问。
男人得意地笑了笑。“今天运气好,碰上个肥羊。”
“肥羊?”尖嘴猴腮的男孩眼睛一亮,“老大,下次能不能也带我去?”
男人斜了他一眼。“就你?还想跟着我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那怂样,能干什么?”
尖嘴猴腮的男孩讪讪地闭了嘴。
这时,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走到男人面前。“老大,我妹妹病了,能不能……”
男人不耐烦地打断她。“又病了?三天两头地病,你当老子是开药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