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冲突”?江簌簌记得很清楚,沈祁翊只是帮她挡开了那些故意撞上来的小混混,并没有主动挑事。
“看来,她并没有认出祁翊。”江簌簌睁开眼。
“阿华,你立刻去打听一下,县衙关押祁翊的地方,还有,江悦现在在何处?”江簌簌迅速做出决断。
“是!”阿华领命而去。
江簌簌回到房间,迅速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男装,将头发高高束起。
她必须得亲自去一趟县衙,看看情况。
江簌簌按照阿华打听到的地址,来到了县衙后院。
说是后院,其实更像一片荒废的菜地,几间低矮的瓦房歪歪斜斜地立着。
其中一间,便是关押犯人的牢房。
牢房门口,两个衙役正百无聊赖地蹲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其中一个身材瘦高,尖嘴猴腮,另一个则矮胖敦实,满脸横肉。
江簌簌敛了敛眉,走上前去。
“两位大哥,我是来探望我家表哥的。”
江簌簌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瘦高衙役手中。
瘦高衙役掂了掂银子,眼睛一亮:“哟,这位小哥,你家表哥犯了什么事啊?”
“哎,还不是一点小误会。”
江簌簌叹了口气,又塞了一锭银子给矮胖衙役,“两位大哥行行好,让我进去看看他吧,他身子弱,我实在放心不下。”
矮胖衙役也笑眯眯地接过银子,两人对视一眼。
“既然是小哥的表哥,那就进去看看吧,不过时间可不能太长啊。”
瘦高衙役打开了牢门,侧身让江簌簌进去。
江簌簌道了声谢,走进牢房。
牢房里光线昏暗,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透进一丝光亮。
沈祁翊坐在角落里,身上沾满了稻草,依旧保持着挺拔的姿态。
“祁翊!”江簌簌快步走到他身边望着他,“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沈祁翊抬起头,看到江簌簌,眼中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簌簌,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听说你被抓了,怎么能不来?”江簌簌握住他的手,入手一片冰凉,“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关着而已。”沈祁翊说,“倒是你,一个姑娘家,跑到这种地方来,太危险了。”
“我不怕。”江簌簌说,“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傻瓜。”沈祁翊无奈地笑了,“这件事是江悦一手策划的,不过她没认出我,只是想抓闹事的而已。”
“我知道。”江簌簌咬了咬牙,“江悦,我不会放过她的!”
“你打算怎么做?”沈祁翊问。
“我已经让阿华去打探消息了,看看江悦现在在哪里,还有,县令的底细我也会查清楚。”
江簌簌眼中闪过寒光,“我倒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沈祁翊看着她,眼中复杂。
江簌簌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簌簌,”沈祁翊握紧她的手,“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江簌簌回握住他的手,“你也是。”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
“对了,”江簌簌突然想起什么,“你饿不饿?我带了一些吃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打开来,里面是几块糕点和一些水果。
“我不饿。”沈祁翊摇了摇头。
“多少吃点吧,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江簌簌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嘴边,“乖,听话。”
沈祁翊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最终还是张开嘴,慢慢地吃了起来。
江簌簌看着他吃东西,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突然,牢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叫骂声和哭喊声。
江簌簌和沈祁翊对视一眼。
“怎么回事?”江簌簌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只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后院,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正是江悦。
江悦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手里拿着棍棒,正对着牢房里的犯人一顿乱打。
“啊!救命啊!”
“别打了!别打了!”
“都给我老实点!再吵吵,老娘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江悦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在那些百姓身上。
“一个个的,吃饱了撑的,敢聚众闹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贱民就是贱民!”
江簌簌心中怒火中烧,这哪里是大家闺秀,分明就是个泼妇!
她一把抓起地上的泥土,胡乱地往自己和沈祁翊脸上涂抹。
沈祁翊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配合地低下头,任由她将泥土涂满脸上。
“呦,这还有个不怕死的!”江悦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两人,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抬起头来,让老娘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江簌簌挨了一鞭子,低着头,装作害怕地瑟瑟发抖。
沈祁翊则将身子挡在她前面,用沙哑的声音说:“这位大人,小的是在逃荒的路上感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其他人,这才躲在角落里。”
江悦嫌弃地皱了皱眉,用手帕捂住鼻子:“晦气!离我远点!”说完,她又转向其他犯人,继续她的“表演”。
江悦在牢房里耀武扬威了一番,打累了才带着一群打手扬长而去。
“簌簌,你没事吧?”江悦一走,沈祁翊立刻关切地问。
江簌簌摇了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
她撩起袖子,只见白皙的胳膊上赫然出现几道青紫的鞭痕。
沈祁翊心疼地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伤口:“疼吗?”
江簌簌忍着痛,挤出一个笑:“这点小伤算什么,比起那些百姓,我已经很幸运了。”
沈祁翊从怀里掏出一块雕刻着祥云的令牌,塞到她手里:“拿着这个去找宋医师,他会帮你治伤。”
江簌簌接过令牌,入手温润,上面雕刻的祥云栩栩如生。
“宋医师是宫里的御医告老还乡的,医术高明,有这块令牌,他一定会尽心为你医治。”沈祁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