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的手掌按在林深胸口时，他感觉心脏变成了克莱因瓶的曲面。病房的温度计显示零下四十度，但他们的呼吸却在空中凝结成斐波那契螺旋的冰晶。
“别动。“江夜的异色瞳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它在你的海马体里产卵了。“
林深看到自己的太阳穴渗出淡金色液体，那些物质在落地前就蒸发成包含希腊字母Ω的蒸汽。走廊里的吞咽声突然变成婴儿啼哭，二十七个音调同时在所有维度共振。
“这是第几次轮回？“江夜突然问道，他的手指在林深胸前画出麦比乌斯环，“你记得敦煌戈壁的青铜棺椁群吗？那些棺盖内侧刻着我们的基因序列。“
林深刚要开口，整面智能墙突然爆开，飞溅的纳米材料在空中重组为无数微型黑洞。江夜扯着他滚进通风管道，管道内壁的合金正在经历无限递归的分形生长。
“记忆回廊要启动了。“江夜的声音在狭小空间产生量子叠加，“抓紧我的手腕，绝对不要想象三维空间的结构！“
林深感觉意识被扯进湍流，当他再次睁眼时，正站在童年故居的客厅。窗外飘着2008年的初雪，电视里播报着南极冰盖下发现金字塔的新闻。但他看到雪花的晶体结构呈现完美正十二面体，茶几上的水杯正在经历自发性的核裂变。
“这是你的第43次人生。“江夜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手里握着正在嬗变成黄金的菜刀，“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通古斯大爆炸现场，你穿着1908年的探险队制服。“
记忆如超新星爆发，林深看到无数个自己的碎片在平行时空闪烁。敦煌戈壁的沙暴中，三百六十具青铜棺椁同时开启；切尔诺贝利的冷却塔顶，长着人面的飞蛾群组成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符号；太平洋深处的量子计算机阵列，正在解算克苏鲁神话的拓扑密码。
通风管道突然撕裂，他们坠入由无数镜面组成的克莱因瓶结构。每个镜面都在播放不同的末日场景：林深看到自己在东京铁塔顶用古诺尔斯语吟唱，整个关东平原的地壳裂开猩红的复眼；江夜站在玛雅金字塔上调整日晷，中美洲的雨林突然开始逆向进化。
“观测者偏差超过阈值！“苏离博士的警告从虚空中刺入耳膜，“立即终止记忆溯洄！“
江夜突然抓住林深的左手按在自己心口，两人的血液在接触瞬间发生核聚变。林深看到江夜的肋骨间嵌着块克莱因瓶形状的水晶，内部封存着银河系悬臂的投影。
“记住这个坐标。“江夜的眼眶流出液态的暗物质，“猎户座腰带三星连珠时，去上海佘山天文台的地下掩体...“
空间结构开始坍缩，林深在意识消散前看到江夜背后的十二对翅膀全部折断。折断处喷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包含所有素数的无限数列。
当他在病房惊醒时，床头显示屏正在重播二十年前的新闻：上海佘山天文台因不明原因坍塌，现场发现刻有苏美尔楔形文字的水晶头骨。
江夜的病房传来持续的心电监护警报，但走廊监控显示那里从始至终都是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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