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之,今日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关于二十年前的事。”
赵良之听到是二十年前的事,有些心虚的往自己母亲的方向望去。
难道娘将这件事告诉夫人了?
他躬身。
“夫人请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汤夫人定定的望着他,“你娘说,你们将二小姐葬在了隐秀山一处山涧旁,你如今可还能记得具体位置?”
赵良之额头上冒着冷汗。
娘还真说了!
他不禁有些懊恼。
不是讲了,不能说的吗?
大把年纪了一张嘴还把不住门,迟早是要害死人啊。
似是看出了他眼底的慌乱,汤夫人再次开口。
“郑嬷嬷是看着我长大的,你也是本夫人看着长大的,就算你不撒谎,你们有难处,本夫人念及从前的情分,也不会不管,想来你爹娘起初给你取名良之,便是希望你成为一个对善恶、是非、道德都有判断的人,怎的如今变成了这番模样?”
郑氏在一旁叹了口气。
“良之,你就说了吧。”
赵良之面上有难堪,有心虚,有紧张,更带着些许愧疚。
其实在得知他欺骗之后,依着汤夫人如今的地位,原本可以直接叫人将他抓起来严刑拷问。
可她没有。
恰恰说明,夫人并未想要赶尽杀绝。
眼下这情形,他已然没了选择。
思忖片刻后,这才开口。
“回夫人的话,当时小的确实陪着娘去了隐秀山安葬二小姐。”
汤夫人点头,“期间发生的事情,你娘已经跟我说了,本夫人只想问你,二小姐的埋骨之地可还能寻到?”
正月的温泉庄子上虽温暖,却还穿着冬衣,可赵良之已经紧张的微微冒汗了。
“这……这么多年过去,小的也不确定。”
他抹了抹脑门上的细汗,有些不大敢往汤夫人的方向看。
汤夫人在京城打了多年交道,自然看出了他的心虚。
“你为何这样紧张?”
赵良之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往她的方向看了眼,在望见她不怒自威的神情时,心底一惊,赶忙跪了下来。
“夫人饶命!”
他朝着汤夫人磕了个头。
“当年我娘确实将二小姐带去了隐秀山,也为二小姐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山涧作为埋骨处,可当年娘被山里的阴风吓的逃下山之后,小的再上山,便找不到二小姐了。”
郑氏面露惊骇。
“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不是说你已经将二小姐安葬好了吗?”
赵良之硬着头皮说,“那是因为我担心娘被夫人责罚,才故意说的谎,我想着老爷夫人应当不会去调查一个死婴的埋骨处,才敢这样说的。”
“天啊!”
郑氏跌坐在地,哭了起来。
“二小姐,是老身害的你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啊。”
她跪在地上,朝着汤夫人磕头。
“夫人,老身该死。”
汤夫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心疼,担忧,亦或者心存侥幸。
既然那个孩子下落不明,有没有可能还活着?有没有可能就是如今阴差阳错回到她身边的棠儿?
她望了眼身旁的宋允棠后,转而又看向赵良之。
“你当时上山之后,都看到了什么?孩子为何会无故失踪?”
赵良之回想着当初上山看到的一幕。
“小的上山之后,只看到打翻的篮子和搭在篮子上盖着二小姐的那块布,小的寻思她可能是被山间野兽叼走了,便将那块接触过二小姐的布埋在坑里,就当是给她立了衣冠冢了,之后磕了三个头就下山陪娘去了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