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克己复礼的人。
若非必要,他不会主动去接触别的女子。
就算别的女子想要算计,可论计谋,男子都少有人能比得过他,女子就更及不上了。
“届时他身侧若真有新人相伴,你又当如何?”有人好奇问。
宋允棠不动声色。
“若真如此,我成全他们。”
那位夫人愣了愣。
“如何个成全法?”
宋允棠微微抬头仰望头顶的蓝天,“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那位夫人心惊。
“徐夫人舍得?”
宋允棠望向她,“敢问杨夫人,相比后院中蹉跎十数年甚至数十年,这点不舍又算得了什么?”
“也是。”转而又叹了口气,“可寻常妇人,怕是少有徐夫人这般魄力的。”
另一位夫人显然不赞同宋允棠的话。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的不在少数,女子本就艰难,若真跟丈夫闹翻了,为家族蒙羞不说,将来受苦的还是自己,总归如今还占着当家主母的位置,将来多为自己和孩子考虑才是,徐夫人的做法未免过于极端了。”
宋允棠笑了笑,没反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选的,也未必就是最好的,不过是从心罢了。
有些事,不必追求完美,顺从心意便好。
几人聊着的时候,一宫女过来朝着她们行了个福礼。
“几位夫人,皇后娘娘说要以一盆玉面桃花为彩头,邀请诸位夫人去亭中抚琴吟诗作画,谁的才学最佳,便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彩头。”
说完,朝着凉亭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子就没有不爱花的。
听得皇后要以玉面桃花为彩头,当即便有两位夫人站起身。
“呀!那我得去瞧瞧。”
其余人见皇后都差人来通知了,也不敢拂了她的脸面,无论想不想要玉面桃花,全都起身往凉亭走去。
……
宋允棠来到凉亭中的时候,有人在抚琴,有人在作画,还有人正捏着笔杆子在脑海中思索诗句。
她无意出风头,跟皇后行礼之后,只想跟大多数夫人一样,找个位置坐下。
一旁作画的庄紫晗早就发现了她。
“徐夫人难道不想要皇后娘娘的彩头吗?”
宋允棠面上看不出喜怒,她双手叠放在身前,转而朝着皇后颔首。
“倒不是不想,只是珠玉在前,臣妇深知自己才疏学浅,没有这个实力,便不在皇后娘娘面前丢人现眼了。”
沈颜华展颜一笑,瞧着如阳光下的牡丹一般,色泽艳丽,高贵优雅。
二十八岁的年纪,尚且瞧不出岁月痕迹。
“徐夫人倒不必自谦,徐大人才学兼备,徐夫人定也是个兰质蕙心之人,彩不彩头的不重要,重在参与。”
她说着,眼神似有若无的往参与比试的女子们方向望了眼。
虽未说什么,其用心不言而喻。
宋允棠见状,便也不好再推辞。
她朝着沈颜华行了一礼。
“那臣妇就献丑了。”
沈颜华淡淡点头,看着宋允棠让身旁的丫鬟去取了画纸。
初见宋允棠时,她只觉得出自农门的女子,能有这般样貌气质,言行举止丝毫不显小气,当真叫人感到意外。
后来一想,状元之妻,受丈夫熏陶,想来跟寻常农女还是有所不同的。
庄紫晗先是相府嫡长女,年初选秀又被封了贵人,陛下看重相府势力,选秀过后,特意恩准她回家陪父母一月,五月初再入主永和宫。
往年刚入宫的妃子,封的都是答应和常在的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