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你出去,你出去!”
“我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了!”
楚怡在露出一瞬间的恍然之后,??0??2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趔趄着冲向沈晚,双手用力地推搡,试图将沈晚赶出房间,那疯狂的模样,仿佛只要沈晚再多停留一秒,就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楚怡情绪激动得近乎癫狂,那尖锐的叫声仿佛要穿透房门,引得外面的人也不安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急切的拍门声,“妈咪?妈咪?发生什么事了妈咪?”
沈晚眼见从楚怡这儿实在问不出什么,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离开。她转身拉开门,迈出房间,刚一出来,视线便与韩梦婷的撞个正着。
韩梦婷一脸紧张,迫不及待地发问:“你跟妈咪说了什么?为什么妈咪叫那么大声?”
沈晚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语气轻柔得如同在诉说一件平常事:“没什么,我只是问了问妈咪,为什么会这么巧,大白天的竟然会有司机疲劳驾驶撞上我们的红跑。差一点点,我们三个都要命丧黄泉了呢。”说罢,她微微歪头,目光紧盯着韩梦婷,又轻声补了一句:“你说,是不是很可怕呢?”
只见韩梦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显然是被沈晚描述的场景吓得不轻。沈晚见此,这才缓缓转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离开了。
沈晚离去后,韩梦婷仍不死心,继续执着地拍打着房门,急切地想要进去问问楚怡究竟发生了什么。“妈咪,是我呀,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嘛。”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与担忧。
然而,楚怡听到是她的声音后,只是疲惫且烦躁地回应:“梦婷,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韩梦婷满心无奈,可她越是琢磨刚才的情形,心里就越是害怕,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慢慢揪紧她的心脏。
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转身慌慌张张地跑回自己房间,迅速拿起手机,给哥哥韩文博打电话求助。
随着韩梦婷的离开,门外终于安静下来。楚怡像是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拉上那厚厚的窗帘,将整个房间与外界彻底隔绝。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周围都被封闭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缝隙能透进外界的光线与视线,这才仿佛鼓足了勇气,缓缓拿起电话。
黑暗中,手机屏幕亮起的光,幽幽地映照在她的脸上,将她那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容,衬得有些狰狞可怖。
她颤抖着手指,终于拨通了唐医生的电话。电话接通前的等待,每一秒都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屏住呼吸,心脏开始“噗通噗通”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膛,那种感觉,就如同在等待死亡判决书下达一般,整颗心都高高地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喂?”终于,电话那端传来了唐清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楚怡激动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唐医生,是我!”楚怡的声音因紧张和激动而微微颤抖,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嗯。”电话那头传来的回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机械性的应答。
“唐医生,我没有告诉沈晚以前的事,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楚怡像是急于向法官证明自己清白的犯人,急切地辩解着。
“嗯。”依旧是那冷冷淡淡的一个字,仿佛唐清对楚怡的话并不感到丝毫惊奇,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楚怡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问道:“唐医生,为什么,红跑发生了意外?不是说好,要到市中心再……”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清打断。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唐医生的语调平静得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楚怡听了这话,心头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恐惧瞬间笼罩了她,她似乎感觉到,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正冷冰冰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割破喉咙。
“唐医生,不是,应该到了市中心商场……”楚怡还想继续解释,试图让唐清明白自己的意思。
“楚怡,我看,你的抑郁症似乎又发作了。过几天,你去找单抚给你看看吧。”唐清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唐医生?我不是,我是想问……”然而,楚怡的话还没说完,“嘟,嘟,嘟——”电话已然被挂断,那单调的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楚怡一个人在胡思乱想,仿佛她真的只是抑郁症发作,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电话挂断之后,过了十分钟,楚怡的电话再次响起。
一如从前,是梁秘书打来的。
楚怡再次接起电话:“梁秘书……”声音委屈得想哭。
“唉。”电话里,梁秘书和唐医生的语气截然不同,梁秘书就像楚怡的大姐姐一般,她的声音温柔且充满关怀,就像一位贴心的大姐姐,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楚怡的遭遇感同身受。
“楚怡啊,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梁秘书轻声安慰着,那温和的语调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楚怡听着梁秘书的话,心中压抑已久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无法抑制。“梁秘书,我也不知道沈晚会换车啊,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话到嘴边,她却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
可不就是因为毫不知情,她才会与沈晚一同坐在那辆车上嘛。她满心以为,危险会在抵达商场之后才会降临。
“梁秘书,为什么车子会在半路上发生……”她带着哭腔,满心疑惑与恐惧,试图从梁秘书那里寻得答案。
“楚怡啊,你错就错在,你以为这件事是我们做的。”梁秘书的声音透过听筒,沉稳而有力,却又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啊?”楚怡像是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瞬间愣住,大脑一片空白。
梁秘书继续循循善诱:“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警方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吗?”
楚怡依旧呆呆地怔愣着,大脑好似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梁秘书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表明,那起意外根本与她们无关?难道那真的只是一起单纯的意外?
“难道你要连警方的调查能力,都要怀疑吗?”梁秘书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意味。
虽然梁秘书的话看似在理,逻辑清晰得让人难以反驳,但楚怡的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不,不是意外!那绝非偶然!
可她又能如何呢?只要梁秘书坚决不承认,唐医生矢口否认,又有谁能将这一切归咎到他们身上呢?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牢笼,挣扎不得,脱身不能。
“楚怡,没想到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在你心里,我们竟是这般不堪的人吗?”梁秘书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好似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你这样无端猜疑,真的太让我们心寒了。你想想,唐医生为了给你治疗,耗费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精力,她对你的那份用心,难道都被你抛诸脑后了?”
这看似温和的指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锐利的刀子,直直地割在楚怡的心上,让她的心一阵揪痛,惶恐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梁秘书,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说是你们做的,是沈晚说的,是她,是沈晚说的啊!”
楚怡慌乱地辩解着,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无助,仿佛这样就能洗清自己对梁秘书和唐医生的“猜忌”。
“那你有跟她提起过我们吗?”
梁秘书的语气依旧平静,可这看似平常的问题,却像一道紧箍咒,紧紧地勒住了楚怡的咽喉。
“没有,我发誓,我对谁都没提起过你们。”楚怡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希望能得到梁秘书的信任。
“这样很好。楚怡啊,梁姐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看,如今你也身为人母了,对你来说,子女的安危、家人的平安,才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不是吗?”
梁秘书的声音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可话里话外却暗藏玄机,“所以啊,千万不要乱说话,知道吗?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到时候,可能会给你和你的家人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