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很久没传来动静。
祁月笙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一直到凌晨三点,她才慢慢进入深度睡眠。
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拨开了,尤其是胸前,隐约泛着凉意。
她立马睁开眼,反手挥过去。
“啪”的一声。
猝不及防的,男人撩拨的手一顿。
四目相对,祁月笙还没想到覃墨年在干什么,只来得及拉住浴袍的带子。
“你要干什么?”下一秒,她满脸涨红,警惕地看着他。
覃墨年俊脸波澜不惊,毫无起伏,甚至故作无辜。
“这是你的屋子?我以为是我的。”欧堡搬来这几天,覃墨年一直没回来,但祁月笙问了张妈,她说让自己住这间就行。
祁月笙也观察过整体布局,这间不是最大的,也不是装修最豪华的,充其量也就相当于中等客房。
显然覃墨年是在装傻充愣。
“是你的,那你说哪个房间是我的?”祁月笙很平静,甚至已经起身穿鞋。
这套房子都是他的,他住哪个房间都是天经地义。
覃墨年又顿了许久,目光却随着她胸前没系紧的扣子往下。
祁月笙看见他在瞧哪,脸色又是一红。
“覃墨年。”
男人喉结滚动,偏过视线起身,“是我梦游,走错了,我这就离开。”
房门再次关上,祁月笙对着门板,骂了他几百遍傻逼。
隔天一早,祁月笙起床的时候,已经早上十点。
祁鹏和楚夏娟今天要回白孜,打电话叫她送一下,是十一点的飞机。
来不及吃早餐,祁月笙匆匆洗漱完,脚下步子不自觉加快了一些。
下最后一个台阶时,脚下不稳。
“啊——”
一声惊呼。
意料中的疼痛却没降临,一条胳膊搂住了她的腰肢,几乎同一秒,她整个人被覃墨年腾空抱起。
她原先就轻,怀个孕大约胖了二十斤,将将一百出头,覃墨年抱起来绰绰有余。
耳边传来他不轻不重的呵斥,“这么着急干什么?”
祁月笙心有余悸,一时没回神,一直攥着他胸前的衣襟。
他今天穿的是伦敦雾的风衣,料子很好,却被她用力抓皱了。
“谢谢你,”她纤细的手指松开,因恐惧皱紧的眉头也松弛,面上带了一点歉意,“不好意思,我着急出门,能把我放下来吗?”
她也没想到覃墨年居然没走。
不过这是他家,他走不走,和她本质上没什么关系。
就算同在一个屋檐下,她也多少只能感觉到一点不自在而已,其余的只要心如止水就没问题。
“走,我送你去。”
把她放下,覃墨年没松开她,转而握住她的手腕。
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祁月笙拧眉,“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现在是早高峰,你确定要自己打车去?”覃墨年垂眸瞥了眼腕表,祁月笙看见上面的时间也不再争执。
“你爸妈今天要回白孜?”
路上,覃墨年提及这件事。
明明除了第一天他出现之外,祁鹏和楚夏娟的酒店,他再没去过,可莫名其妙的,他好像对他们的事了如指掌。
祁月笙不关心他是怎么知道的,反正马上要分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祁鹏和楚夏娟和覃家,再也不是姻亲关系。
“嗯。”她淡淡回应。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祁月笙回答得很迅速,“没什么事。”
覃墨年许久没说话。
一直到机场。
他走的高速,离飞机起飞还有半个小时,祁月笙私心里不愿应付祁鹏两人这么久。
一路上走得极慢。
覃墨年一回头,才发现他似乎走出了二里远,祁月笙被远远落在后头。
他一拧眉,顿住了步子。
祁月笙仍旧保持原先速度,慢慢悠悠地跟上来,在距离她半米的地方。
覃墨年幽幽开口,“你腿不舒服?”
祁月笙早已想好由头,“我现在孕晚期,走路很慢。”
“所以我的建议,你应该采纳。”他的黑瞳,认真,灼热,又不容置疑。
“什么建议?”
“辞职。”
祁月笙深吸一口气,还是那句话,“月底。”
覃墨年点点头,主动伸出手,是要牵住她的意思。
祁月笙犹豫好久,覃墨年一直维持那个姿势,直到数秒后,她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
他缓缓攒起眉峰,“你爸妈在盯着。”
祁月笙一怔,随后余光扫向视线所及的任何角度。
直到在不远处,扫见祁鹏那双闪着亮光的眼。
她才把手放进覃墨年掌心。
两个人手牵手走到祁鹏和楚夏娟面前,祁鹏又恢复一副见到豪富之人改不了的谄媚模样。
主动朝覃墨年伸出手,“覃总,我们笙笙有什么不懂事的,你一定多多包涵。”
祁月笙皱着眉,真想把祁鹏的手拍下去。
覃墨年最后还是赏脸了,“当然,她是我妻子,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
祁月笙心里冷笑。
一个父亲,一个丈夫,都不合格。
一个毫无舐犊之情,一个移情别恋,彼此说着虚伪的话,真让人恶心。
楚夏娟见状,细眼一眯,“这次我们也没好好逛逛,等下次过来,替轻轻的孩子过百日宴,到时候可一定要把这里逛个遍。”
覃墨年很爽快:“到时组个局,一定好好招呼你们。”
祁鹏笑得更高兴,“我就说,覃总是个有风度的男人,怎么会和轻轻闹脾气呢?”
“闹脾气?”他暗自挑眉,余光却幽冷如冰,飘到祁月笙身上。
“对啊,轻轻说,你们最近正在闹脾气,都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
祁月笙闻声,想抬头瞪祁鹏一眼,想到覃墨年就在她身侧,头抬了一半就立马低下。
覃墨年的目光如影随形,抓住她的手发力,“是吗?”
身侧仿佛有幽幽冷气泛起,她被冻得打哆嗦。
“不是就好。”祁鹏是最会给自己搭台阶的,如果不是覃墨年在,他肯定要踹祁月笙两脚教训她一下的。
这个长大后满口谎话的丫头片子!
“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三口了,怎么会离婚?”覃墨年这话一出,连祁月笙都恍惚了好久。
可恍惚之后,随即而来的就是痛处。
哪来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