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你们这些主和派就是一帮怂包软蛋,除了敢窝里横打我骂我要我死,屁用没有!”
宋逸扔下手里的血剑,露出额头上他使头锤时锤出来的伤,哭天抢地。
“爹!娘!你们要是活着,他们怎么敢欺负我啊!”
围观的百姓,先是被宋逸前后反差弄得一愣一愣的。
等想到他的身世和遭遇,无不同情动容。
“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
“一群高官欺负一个快死的孩子,真不要脸。”
“什么高官,就是一群只会欺负自己人的怂包软蛋。”
不少人被骂得用袖子挡住了脸。
而宋逸见有人替他出头,捂着额头嚎得更大声了。
完全就像一个被宠坏了受不了半分委屈的孩子。
哪里懂得什么大道理!
秦辉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被骂了拔剑发疯,委屈了哭爹喊娘,这才是宋逸的真实做派。
刚才那些话,指定是陛下借宋逸之口,表达对他们筹措贡粮贡银不力的怨言!
再看四五十号护卫,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
好像他们犯了天怒人怨,不可饶恕的重罪。
这些护卫可不会真心替宋逸着想,绝对是陛下安排的!
秦辉只能咽下这口恶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宋世子,陛……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才算有用的人?”
“国家有难,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捧的是人场,秦辉你捧什么场?”
话到这步田地,秦辉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宋逸今天来鸳鸯楼乱剑伤人,分明是受人指使来讹钱的!
而禁卫军和大内侍卫们,则是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宋世子不是来找姑娘的吗?
可眼下的情形,怎么像是来找钱的呢?
“宋世子说得对!我不能为国卖命,我出钱!”
秦辉猛地拍着带血的双掌,疼得呲牙咧嘴,却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不看僧面看佛面。
虽然不知道陛下是怎样忽悠宋逸,能让宋逸帮着得罪人筹钱的。
既然陛下这么不要脸,再违逆圣意,下次刺中他的可能不是装饰剑。
而是菜市口的砍头刀了!
宋逸见秦辉这么识实务,满意地笑了。
“陛、比起我卖命来,你们确实差得多,这样吧,每家赔一万两银子,当我的伤药费就行了。”
什么?
一万两银子!
秦辉心脏狠狠地一抽,不光耳朵疼,浑身肉都疼。
他的年俸才三百两。
捐给陛下一万两,相当于白给朝廷当三十多年的差。
幸好他平时经常假公济私,官商勾结,贪污受.贿。
不然根本掏不出这个钱来!
“秦辉,你怎么不说话了?”
宋逸逮着这个领头羊,继续施加压力。
“我可告诉你,钱给不够,我今晚就让禁卫军像昨晚一样,接着敲你家的大门!”
原本还有其他人,觉得陛下狮子大开口。
转念想到昨晚,那场像是大清洗似的彻查。
至今还有许多同僚,关在天牢里待审放归的事,全部闭口不言。
他们终于明白了。
陛下说要彻查只是一个借口。
目的是为了敲打他们,赶紧捐钱。
“一万两就一万两!我给!”
秦辉生怕有人怜惜钱财,还不忘记对着主和派的同僚,高声标榜他们。
“能够为国家太平贡献力量,是我们朝廷官员义不容辞的职责!”
“秦大人说得对,我也给。”
一群人嘴上说得好听,脸色却像苦胆一般黑。
这可把在场的武将们看得开怀大笑。
“哈哈哈!就该谁提出和谈,谁来给银子!”
“你们不想拼命打仗,就该拿钱买狗命!”
“宋世子做得好!以后谁还敢欺负你,我替你揍他!”
尽管连头脑不发达的武将们,也看出这件事背后另有主使。
但他们不想夸接受和谈建议的陛下,夸夸动手的宋逸发泄一下情绪也不错。
宋逸笑呵呵地应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有了你们这句话,往后我要在京城横着走!”
“……”
“……”
武将们顿时后悔嘴快吹牛皮。
光凭宋逸到处惹是生非的做派,他们要是真的履行承诺。
还不得辞了官,专门像这四五十号护卫一样。
随着跟着宋逸才能确保他的安全。
秦辉见宋逸根本不懂得趁机交好武将,还敢蹬鼻子上脸,阴恻恻地笑了。
“你在京城横着走的日子可不多了,等你离了京到了北梁,我一定要让人割了你的两只耳朵下酒!”
“秦辉你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在骂我?”
宋逸剑尖调转指向了秦辉。
秦辉连忙赔着笑脸,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
“我是发现自己钱没带够,想问宋世子,先给五千两行不行?”
“行。”
宋逸朝着陈金肆等人一昂头。
“你们四个快把银票收了,给陛下送过去。”
陈金肆等人面面相望,又纷纷摇头。
陛下真没对他们任何人,下达这项命令。
难道是蒋青接收的隐秘任务,由于被赐伤没来得及告诉他们?
“快啊!”
宋逸见他们站着不动,故意给被打劫的受害者们上眼药。
“陈金肆你们跟着我来这里不就是想立功吗?你们可是替陛下办差的,难道还怕这些官员吗?”
一瞬间。
所有被迫掏银票的官员,全部怒视着这四五十号人。
眼神认真的像是要把他们的容貌刻在心上。
这群护卫刚才果然是故意拉偏架!
陈金肆还没来得及解释,宋逸夺过秦辉手里的银票,塞进他怀里。
“收了这笔钱,还要继续挨家挨户收尾款呢,办完这件差事,我还要再回来找姑娘呢。”
“砰!”
鸳鸯楼的大门紧闭。
接着,打烊的招牌挂了起来。
老.鸨站在二楼栏杆前,一脸惊恐的解释。
“姑娘们受到了惊吓今晚不接。”
“是吗?”
宋逸百无聊赖地耸了耸肩,视线扫过那些掏银票的官员,色眯眯地笑着。
“你们谁家有姑娘愿意自荐枕席的,我上门拿钱的时候可以顺路带走。”
谁家敢有啊?
本来还想拖着过几天再给尾款的人们。
慌忙把现有的银票,就近塞到一个侍卫或禁卫军手里。
择不择路地冲出了人群,上了马车,朝家里狂奔。
“赶紧准备好银子,千万不能让宋逸进咱家的大门!”
围观的百姓们,看到那些达官显贵们狼狈逃窜的模样,哄堂大笑。
武将们也是如此。
只有手里塞满银票的陈金肆等人,根本笑不出来。
“老拾,你说咱们这回做的事,是把这群大人们得罪死了吧?”
陈金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脱下外袍放到地上,让大家把银票放进去。
“肆哥,你们跟着世子上门要钱去,我去向陛下交差。”
直到陈金拾人都跑没影了。
陈金肆等人才恍然省悟过来。
“坏了!这可是给陛下送钱的大功劳,怎么让别人抢走了!”
禁卫军小队长马上脚底抹油,追了上去。
宋逸看到这群人争功夺利的模样,心中冷笑。
这人啊,有时候太想进步了也不是啥好事。
毕竟前方等着他们的,可能不是通天大道。
而是夺命悬崖!
“剩下的人,跟我去要债!”
宋逸剑尖撑地站起来,甩了甩上面的血收于鞘中。
接下来,就不需要他亮剑。
这群御赐的二五仔,会继续拼命得罪那些杀人不见血的主和派的。
果不其然。
想通了这件事能领功劳的护卫们,比宋逸还要积极,冲向了最近的府邸。
“砰砰砰!”
“开门!”
“你们难道想让宋世子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