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下小女孩的那条河在哪里？”
道长哥问。
“我不知道。”
徐雅凡坦言，“我其实是有些迷路了。看到那边有炊烟才过去的。结果，害，谁能想到，直接送命了呢。”
她的表情坦坦荡荡，有遗憾但没有后悔和不甘。
“那把剑长什么样？”
道长哥继续问。
“寒光四射。”
徐雅凡甚至不需要回忆就能轻松描绘出，那把剑的状况，和周围的环境。
“真不是和你开玩笑，就和小说里描述的那样，整片河水都是红色，但只有那把剑的附近是清澈没有任何颜色的透明，周围半里地更是鱼虾水草都没有一个，特别特别干净，甚至在发光。一眼就能看到它的那种干净。就那么插在河底，直接把我脑袋给削了。”
她说着还打了个寒颤，当时没有感觉，不代表回想起来不会后怕。
“我还以为自己要有个什么偶遇，穿越仙侠世界或者遇到什么剑灵开启灵根就地修仙呢。”
她小声嘀咕，“没想到成了个人头祭剑的NPC。”
我觉得女鬼姐姐不是单纯的NPC，你看她都能有实体，能被人认出了。别的鬼可不行。
对呀对呀，你问问女鬼姐姐，她怎么做到能被人看到的。
她应该也不知道，你没听到她说吗，莫名其妙就有了实体，还能和人交谈，还以为自己根本没死。
主播知道原因吗？
主播今天是真的就准备看戏不说话了吗？
那15斤哥你帮忙问问道长哥，他应该也知道吧。
盲猜一个，因为她救了人有功德在身。
15斤哥也好奇，问：“一般的鬼人类都看不到，你为什么能被看到啊？”
徐雅凡果然摇头，“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别的鬼。”
15斤哥转头问：“道长哥，你知道吗？”
“和她死时的环境有关。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道长哥说着举起了手里的黄符。
“你要做什么？”
徐雅凡看到黄符就有一个鬼的自觉了，警惕的问他。
道长哥：“封印你。”
“啊？”
徐雅凡满脸震惊。
“我是什么恶鬼吗就封印我？我一没害人，二没吓……”
15斤哥：嗯？
“吓，就吓了一个人。”
15斤哥：嗯！
“也没吓死！甚至给你们鱼钩上挂鱼，你封印我？封印我这样的好人好鬼？！”
她不可思议的问：“不会就因为我没给你挂吧？！”
道长哥：“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按规矩处理而已。也别担心，不是让你灰飞烟灭或者再沉河底。只是让你和普通鬼怪一样隐身，别扰乱阴阳规则。还是能正常投胎转世的。”
“那你现在先别急。能让我和我爸妈见一面再封吗？我想和他们道个别。”
徐雅凡讨价还价。
“这有点难。”道长哥说，“你确定要这个样子去见他们？以一颗人头的状态？考虑一下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徐雅凡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是啊……他们怎么能受得了，离家时好好的女儿，回来只剩一颗人头。”
15斤哥不敢吭声。
他在直播，这段视频，这个大师的直播间里几十万人，估计还是会流到她父母的手里。
他们还是会看到女儿的惨状。
“但是，其实报警之后，警察还是会找到她父母，还是会看到一颗人头的吧？”
他到底忍不住开口。
“你觉得那一样吗？”
道长哥反问他，“一个死掉的人头，和一个会说话的人头。”
15斤哥辩解：“都说鬼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人，他们应该不会怕自己的女儿吧。”
道长哥：“我的意思不是他们会害怕，而是可能会想方设法将这颗人头留下继续当做女儿养。”
卧槽！我鸡皮疙瘩出来了。
真的会这样，之前看过一个僵尸恐怖片就是，没办法接受老公的死，把他当僵尸养，最后养成个厉鬼害人害己。
人的心思、固执和妄念都很难测，道长哥说的真的有可能。
是的，一对失去独生女儿的年迈夫妇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我都不会太惊讶。
“你觉得是痛苦还是幸福？”
徐雅凡瞬间就流下了泪，“那打个电话呢？我能给他们打个电话吗？就和他们说两句话。”
“又为什么给他们希望？”
道长哥有些不近人情的开口。
“既然注定要离开，又为什么给他们两句话的希望，再猛然看到你已经死亡？将他们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再打乱？”
“可是……可是我……”
徐雅凡哭的稀里哗啦的，也不知道没有身体的眼睛，从哪里流出来这么多眼泪。
“可是我都没有和他们好好告个别，我都没有和他们说清楚我不是因为失恋而出去散心，我只是单纯出去玩，他们养的女儿没有那么脆弱，我都没有告诉他们我的死换回了两个女孩子更长的生命。”
“这……这……”
15斤哥被她哭的手足无措。
拍视频啊！拿你手机给女鬼姐姐拍视频啊！只拍脖子上面，像拍vlog一样。把想说的话给你爸妈说了，让警方交给他们，这样能看到她的遗言，也不会先有希望再失望了。
好主意！赶紧拍！
快点！再不拍警察就来了，刚刚已经给我打电话说到附近了，问我具体位置。
你别说，我好像听到警笛声了。
“拍，拍视频吧，我帮你拍视频，把你想说的话在视频里说了，再让警察同志交给你爸妈。”
15斤哥说完去看道长哥，“行吗？”
道长哥点头同意，“可以。要快。”
徐雅凡眼睛一亮，“你手机有美颜相机吗？”
15斤哥一愣，“没有。”
“下一个吧，求求了哥。”
她眼神又瞟向道长哥，“你也别闲着，帮我捋捋头发，脸上的泥擦擦，我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影像，总不能跟个水鬼似的吧。”
道长哥：……第一次被鬼提这种无理要求。
但还是顺从的拎起她的脑袋，重新走到河边。
15斤哥以为他要给女鬼姐好好洗洗，结果就见他两手抱着人的脑袋放在河面，晃着涮洗齐脖断的短发。
15斤哥：……涮鞋呢你？
他摇了摇头不忍直视，收回目光对着屏幕说，“我先挂了，录个视频。”
直播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边的连线已经被挂断。
“有兴趣？”
秦妄坐在一旁，观察着姜清慈每一个细小的表情。突然发问。
我幻听了吗？谁的声音？还挺好听。
现在能有声音的只有主播那里了吧？
谁？难道是，姐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