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诡异游戏 第370章 雪山(三)他们唱起了歌

作者:笑讽嘲 分类:女生 更新时间:2025-02-19 20: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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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自称接引使者,奉母神的神谕来接引玩家们前去圣城中央住下。

考虑到主线任务、世界观背景一概不知,齐斯微笑着问:“我听说来到香格里拉的人都能获得永生,请问是这样吗?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呢?”

使者摇了摇头:“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这里没有死亡,你们住下来,不要离开,就可以和我们一样永生了。”

他的声音极低极缓,像是寺院里僧侣诉说的谶语,让人打心里敬畏并不敢违逆。

林辰追问:“将死之人和死者来到你们这里,也可以永生吗?还是直接复活?”

他在大巴车上可是亲耳听到,那些死人千里迢迢赶来雪山圣地,是为了埋葬在墓园中。如果香格里拉没有死亡,怎么还会存在墓园呢?

使者咧开嘴,露出一口蜡黄的牙齿:“生前不幸没有来到香格里拉的人,死后亦可以皈依香格里拉,只需要在墓园里埋葬七日,就可以像生前一样生活在圣城。”

“七日”听上去似乎是副本的时限,但没有主线任务,也没有前置提示,这个时限自然是没有意义的。林辰不由看向身边的齐斯,却没有得到任何暗示。

青年微垂着头,似乎根本没听使者的话语,而是无知无觉间走了神,红色的外套披风在狂风中猎猎飘扬,如同旗帜。

“时间到了,该进城了。”使者催促地说着,缓缓转过身,走在前面引路。

四名玩家跟在他身后,走进古色古香的城镇。

在迈过城门的那一刻,好像跨越了无形的屏障,一条人群熙攘的街道在眼前延展,披着袈裟的僧侣和穿各色衣裳的游客来来往往,人声嘈杂。

一个全身裹着麻布的信徒跪在道路中央,朝雪山的方向一步一叩,额头每次都紧贴地面,砸出“咚”的巨响。

道路两侧的房屋都是两层楼的木质建筑,一楼是铺面,有餐馆和银器店,更多的则是在卖佛教制品,一眼望去有转经筒和佛像,还有很多黑乎乎的认不出名字的物什。

二楼大抵是住宅,窗户紧闭着,有五颜六色的花从缝隙里挤出,顺外墙挂下。彩色的经幡固定在两边楼房的屋顶上,从街道上空横跨,风一吹来,蝴蝶般摇晃。

画面分明是流动的,耳边也是喧嚣的,齐斯却偏偏觉得此地安静得出奇,像是一片清明节的坟地,哪怕有再多人祭拜,也阴冷森寂。

再仔细听,无论是僧侣还是游客,没有人说一句有实际意义的话,都是在诵念难以听清的经文,声音低沉而急促,频率凌乱不一,听久了只觉得不安和压抑。

齐斯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就被一种说不清来由的不适感笼罩,而在见到使者后,这种不适更为鲜明,好像所见的一切皆是祖神残余的外化,是阴魂不散的索命厉鬼。

他隐约听到了一道紧跟着他的脚步声,从始至终都坠在他身后两步开外,沓沓拉拉地响个不停;回头看去时,那却只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地上一步一跪拜,先前的感觉似乎只是他疑神疑鬼、自作多情。

又走了大概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栋客栈模样的木楼,红色的立柱,黄色的墙壁和白色的屋顶,檐下刷了蓝绿二色的油漆,充满藏地特色。

使者遥遥一指木楼,声音喜悦:“就是这里了,你们住下就好了。他们早就到了,就差你们了。”

陆离问:“你说的‘他们’是谁?是其他的旅客吗?我们四个是一起来的,除此之外不认识其他人,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使者只一个劲儿地摇头,面上嗬嗬地笑着,没有回答。

齐斯打头走进客栈,不知是不是步履间带起了风的原故,大门上挂着的白色风铃一个劲儿地摇晃,在他头顶发出“铛铛”的闷响。

陆离适时开口:“我忽然想起了一个说法,将死人的骨头做成风铃挂在门上,一旦有亡灵经过,风铃就会响……”

这有意无意的话语冥冥之中似乎带有预兆,齐斯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我觉得你有点吵。”

陆离失笑,不再多言。一旁的徐瑶失望地说:“我还挺想听听是怎么回事的……”

使者引着四人进入旅客聚集的大厅,果然已经来了很多人了,男男女女在木沙发上坐了满堂,热闹得不行,像是真的来旅游的那样。

这些人大部分是生面孔,但也有几张熟悉的脸,傅决和说梦坐在一起,旁边是皮肤泛绿的姜君珏。

在齐斯将目光落到姜君珏脸上时,一排文字的虚像在其上滚动而过:【该玩家已使用道具“水镜假面”,鉴于您与该玩家并非初见,故对您显示真容。】

齐斯差不多明白了,姜君珏在《红枫叶寄宿学校》副本中,大概率是通过某种不那么合法的手段活下来的,便只能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公众视线中。

不过考虑到水镜假面的特性,他还活着一事在九州和听风两大公会中应该都不是秘密,费这么一通周折,顶多糊弄一下大众罢了。

姜君珏旁边站了一个穿迷彩服、留寸头的女玩家,在公会大会的时候露过面,齐斯记得她叫做“李云阳”,是【永生巫祭】牌的持有者,在新人榜一待过一段时间,一向没什么存在感。

粗略算下来,客栈里一共有四位身份牌持有者,未命名公会两个,九州和听风那边两个,还算平均。

但如果算上小牌……客栈里除了刚到的四人,剩下十几号人都是九州和听风的。

想想也是,【堕落救世主】和【永生巫祭】这两张牌,一听就是会有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牌的……

使者将人带到后便走了,四人陆续落座。

一个扎马尾辫、脸上长着雀斑的姑娘看到陆离,情绪激动起来:“陆离?你不是死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作势就要从沙发上站起,被李云阳按住,表情依旧不忿:“你真是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过去……九州的风评就是从你开始坏掉的!”

陆离毕竟曾经是九州的成员,还是颇有声名的那一挂,引起注意是意料之中的事。

齐斯不待陆离回答,看向姜君珏笑道:“最终副本似乎没有说过死人不得入场,如果的确有我不知道的规定,不妨现在说个明白。”

姑娘的眉头皱得更紧:“你们未命名公会这是明确要和昔拉做一丘之貉了?《无望海》副本的事,不会就是你们自导自演吧?”

火从陆离身上烧到了未命名公会,林辰知道自己作为会长,必须要表明态度了。

当下,他看了眼发难的女玩家,似笑非笑道:“我一向觉得对未知全貌的事的评价能很好地反映一个人的态度,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们响应团结合作的号召,和曾经的敌对势力冰释前嫌呢?”

他将视线移向端坐在木沙发上的傅决,意思表示再明显不过:落日之墟的和谈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没道理刚进副本就翻脸。

在场的人中有一部分知道较多隐秘,也有一部分虽然对背后纠葛了解不深,但能感觉到里头有说法,大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

都是第一天来到香格里拉,以旅客的身份稀里糊涂在此落脚,谁也不确定对方有多少底牌,还剩下多少能力。

林辰和齐斯有恃无恐的态度,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一时间没人打算进一步试探。

“林会长,司契副会长,好久不见哈哈,早上吃过了没?”

说梦率先开口,打起了圆场:“我们大概比你们早来十分钟,昨晚刚睡下,今天就莫名其妙在车上醒来了,被一路拉来这儿,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

“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是这样?在下看人到的也差不多了,不如汇总一下线索?”

林辰淡淡道:“我们的情况和你们差不多,使者在路上告诉过我们,死者在墓园中埋葬七天就能获得永生。”

说梦点头:“我们也听说了。世界各地的死者都会来到这里,将自己埋葬进雪山。天亮的时候朝雪山看,能看到连成一片的小黑点,就是埋在下面的尸体。”

林辰颔首,不再多说。虽然很好奇主线任务是什么,但他是万不会干出当众提问,暴露己方信息量的蠢事的。

想不到说梦自觉地说了下去:“对了,你们知道主线任务的内容吗?我们打从来到这儿就没看到系统界面的影子,你们呢?”

“我们也一样。”齐斯说,“先在这里住一晚、搜查一下二楼的房间吧,等天黑了,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有道理。”姜君珏从旁插话,“本人估摸着外来的旅客都要住到这家客栈,等晚上仔细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前一任旅客的遗物和鬼魂呢。”

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窗外原本还亮堂堂的天空悄然暗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地处高原,齐斯总觉得这里的天黑得格外早,白天格外地短。

一个穿藏族服饰的老人端着一盆米饭从柜台后走出,放在大厅中央的矮桌上。玩家们各自拿了木碗,盛上饭后便找了个角落吃了起来。

气压低的地方沸点也低,盆里的米饭煮得半生不熟的,齐斯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之前那个话多的女玩家不满地叫道:“这饭是生的,让人怎么吃?”

她声音不轻,送饭的老人停住脚步,扭过头怪异地看了她两眼。一个男玩家连忙找补:“也不是太生,将就着能吃。你就是没饿过……”

老人转回头去,一瘸一拐地回到柜台后。女玩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地嘀咕:“反正这饭不能吃,夹生饭都是给死人吃的……”

她这么一说,其他玩家也都没了胃口。21世纪的物质足够优渥,坐在这儿的更是没几个家境差的,犯不着吃这么一顿既不好吃又不吉利的饭。

又过了一刻钟,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将十一把房门钥匙往桌上一放,抱着满满的一盆米饭走了。

一共二十二个玩家,十一个房间,刚好两人一间房。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月亮升了上来,布满血丝的月面洒下猩红的光束;从山上刮下来的冷风吹动着窗户和门页,风铃上面挂下来的骨牌“啪啪”乱响。

“我们先上楼歇息了,我和会长一间,徐瑶和陆离一间。”齐斯随手抓了把钥匙,编号为“6”,既不靠走廊底,也不靠楼梯口。

徐瑶对着剩下的钥匙挑拣了一会儿,拎出一把编号为“9”的。

从大厅到楼梯口有一段路要走,两侧的墙壁是镂空的,构成一条漏风漏光的连廊。

连廊两侧挂满了白色的骨牌,上面刻着奇形怪状的经文,被风吹得不停拍打墙面。

细碎的响动中,齐斯又听到了轻巧的脚步声,明显和白天时听到的脚步声属于同一个人,不是神经过敏的错觉,也不是无端的妄想。

他侧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名裹着麻布的信徒不知何时来到了客栈外,向着连廊的方向不停叩拜,口中念念有词。

信徒的头正对着齐斯,从这个角度,齐斯刚好能借着猩红的月光看清他的脸——空荡荡的嘴巴、腐烂生蛆的眼眶、只剩下一个洞的鼻子……

他俨然是一具尸体,还是腐败多时、快要化作骷髅的那种。

“齐哥,我好像明白了……”林辰同样看到了信徒的脸,嗓音发干发涩,“香格里拉没有死亡,所以信徒哪怕死了,也会以行尸走肉的状态活着……那我们的道具还杀得死他们吗?”

“你可以试试看。或许他们也会死,只是死亡后可以通过去雪山里埋七天,读条复活。”齐斯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原本应该是大厅的位置被连廊取代,一眼望不到边际,好像这条连廊本就没有起点,也无所谓尽头。

耳边萦绕的经文声骤然响彻,合在一起竟能听出一首歌谣,像是无数人从四面八方齐声唱和:

“是什么嘎巴拉

“一颗死人头骷髅

“瓦斯达颜是大肠

“骨吹号是人腿骨

“大张皮乃人皮囊

“吹着号敲着嘎巴拉高唱:

“嗡嘛呢叭咪哞嗡嘛呢叭咪哞

“嗡嘛呢叭咪哞嗡嘛呢叭咪哞

“你看罗达品血乎刺啦

“所谓坛城花花绿绿的

“所谓舞蹈珠是骨头珠

“所谓使者身子光又亮

“戴着神脸的面具跳啊唱:

“嗡嘛呢叭咪哞嗡嘛呢叭咪哞

“嗡嘛呢叭咪哞嗡嘛呢叭咪哞”

歌声越来越洪亮,神圣庄严的曲调中带着一丝可感的诡异,并迅速发展为一种茂盛的阴森感,像是身处种子落地便能发芽的原始森林,远古的萨满高举权杖载歌载舞,植物和虫豸在骨头缝间茁壮生长。

原本在连廊外的信徒眨眼间出现在连廊中,他的身形在齐斯前方的不远处闪灭,依旧维持着一步一叩的频率,依旧面朝着齐斯,一点点逼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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