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亮,咸阳城外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报!大王的车驾已经进入十里亭!
恶夫闻讯赶忙出城迎接。
远远望去,只见一队骑兵开道,后面跟着嬴政的车驾,正在快速驶来。
嘿嘿,政哥儿这速度,看来是真急了。恶夫暗自偷笑,平日里多么稳重一个人,这会子怕是连觉都顾不上睡。
张二河在一旁低声道:太尉,您就别取笑大王了。
我这哪是取笑?恶夫一本正经地道,我这是在感叹咱们大王重情重义!
车队在城门前停下,嬴政掀开车帘:恶夫,王妃情况如何?他脸上的神色有些焦急。
自打收到消息,他是片刻不敢耽误,连夜赶回咸阳。
这可是他的长子,未来的大秦储君,决不能有半点闪失!
恶夫赶紧收起笑容:王妃的情况暂时稳定,不过......他踌躇片刻,还是说道,王妃似乎知道阿房姑娘的事了。
嬴政脸色一变:这
您别急啊。恶夫见状暗暗好笑,压低声音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王妃腹中的孩子。阿房姑娘那边,臣已经安排了临时住处,等这边安顿好再说。
嬴政点点头:你安排得对。寡人先去看看王妃。
说完就要动身,却又被恶夫拦住:等等!
还有什么事?
大王。恶夫神色严肃,心里却在偷着乐,臣建议您将阿房姑娘安顿好。
为何?
您想啊,王妃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您的心。若是您一回来就直奔后宫,她反而会更加忧心自责。
恶夫一本正经地分析道,不如先去将阿房姑娘安顿下来,到时候省的两头都乱了!!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再说,您看看您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好歹也收拾收拾再去见王妃不是?
嬴政瞪了他一眼,知道这小子又在打趣自己,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那就依你所言。
得嘞!恶夫转身就要走。
等等!这回换嬴政叫住他,你去哪?
这不是得给您指路吗?恶夫一脸无辜,再说了,这种‘大事’,怎么能少了我啊?
嬴政又瞪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恶夫寻了城南一处别院,暂且将阿房安顿于此,并要张二河派重兵把守。
阿房再别院内转了一圈,对这环境相当满意,直接来到院中凉亭继续抚琴。
嬴政站在院中,一时竟有些迈不动步。
恶夫在旁边看得直乐,心说这位爷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怎么到了美人跟前就怂了?
进城一路颠簸,你该好好休息。好不容易,嬴政才开口道。
阿房停下手中的琴弦:我知道王妃的事了。大王快去看看吧,妾身在这里很好。
阿房
去吧。阿房展颜一笑,我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恶夫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得,这位倒是个明白人,难怪政哥儿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离开别院,嬴政问道:你在那傻笑什么?
没什么。恶夫正色道,臣是在想,阿房姑娘果然不愧是您朝思暮想的人。这份胸襟,这份气度
少在那里油嘴滑舌!嬴政没好气地道,赶紧带路去后宫。
见一切处置妥当,恶夫也不再废话,吩咐张二河派重兵把守别院后,两人这才急忙赶回咸阳宫。
一路上,恶夫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瞄一眼嬴政,只见这位天下至尊,走路都带着几分急切,哪还有平日里的威严?
啧啧,这就是情啊......还是我活的明白,绝不碰那情情爱爱。恶夫感叹道。
你说什么?嬴政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恶夫赶紧摆手,大王回来了......咱那学生和王妃,必然平安。
来到后宫,芈姬正躺在床上假寐。见到嬴政,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大王
别说话。嬴政握住她的手,寡人知道你受委屈了,可孩子还在肚中,万万不可如此。
芈姬摇摇头:妾身不敢说委屈,只是担心....孩子...若是....怕叫大王失望
胡说!嬴政正色道,这可是寡人的长子,绝对平安康健,不要说这些不祥之言了!
恶夫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道政哥儿这话说得漂亮。这可真是个人才,哄起两个女人来一点都不露怯。
太医说了,只要王妃安心静养,这胎自然能保住。他适时插话道。
芈姬终于露出笑容:大王能这么说,妾身就放心了。
好了。恶夫见时机差不多,赶紧出声,王妃该休息了。大王您也累了一路,也该歇息了。
等出了寝宫,恶夫才道:大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这后宫之事,还请大王三思。恶夫一脸严肃,王妃肚子里的可是未来储君,阿房姑娘虽然是旧情白月光,但终究
够了!嬴政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些事寡人心里有数。你只管照看好王妃就是。
说完大步离去,留下恶夫在原地直乐。
看看,这就是重色轻友。他摇头晃脑地感叹,好心给他出主意,还嫌我多事。等以后后宫闹起来,有他受的
张二河跟在后面无奈道:太尉,您就别看热闹了。
这怎么能叫看热闹呢?恶夫一本正经,这叫关心国事!你想啊,后宫安宁,君王才能安心理政。我这是在为国操劳呢!
说着,他又吩咐道:去,让黑冰台的人多注意着点。这后宫啊,往往是笑面底下藏着刀......对了,晚上让厨房多准备点安神汤,指不定一会儿谁又得闹腾。
看着恶夫忙前忙后的样子,张二河只能摇头苦笑。
他家太尉啊,表面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其实心里门儿清,把所有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来人!恶夫又开始发号施令,继续密切注意王妃的情况。另外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嬴政离去的方向:也要关注阿房姑娘那边的动静。这热闹,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