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都连起来了
江铭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没想到彪哥会突然提起这个，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堵在了喉咙口。
他反问：“彪哥，什么意思？”
彪哥弹了弹烟灰，语气轻描淡写：“就是……感觉很有前途啊。现在这互联网，多火啊。”
江铭点点头，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直视着彪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彪哥，咱们也算老朋友了吧？”
彪哥一愣，随即点头：“自然。”
江铭又问：“那我还叫您彪哥？”
彪哥再次点头，眼神里闪过疑惑。
“既然您还当我是您弟弟。”
江铭语气加重，一字一顿，“那能不能问一下，之前的事情？”
彪哥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知道江铭指的是哪件事——之前合作项目的分红，至今没有给江铭一个明确的答复。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像是时间在缓慢地流逝，又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良久，彪哥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缓缓说道：“建南集团的人……接触我了。”
江铭瞳孔微缩，心中了然。
建南集团，盘踞在整个城市，几乎垄断了所有的重要行业。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江铭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彪哥手指停在文件夹上，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意味，像是在试探，又像是迟疑。
“是这样。”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世纪广场那边有块地，最近政府不是看好。”
“那边的地方跟建南集团的有关系，他们找上我，说如果我想分一杯羹，就得拉人进场。”
“于是你就同意了？”
江铭瞳孔微缩，态度却依然平静。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彪哥，将手里的茶杯搁在桌子边缘，轻轻转动，茶水漾起波纹。
彪哥沉默片刻，伸手抚过额头，好像为了让自己显得轻松些，故意笑了一笑。
“这机会你知道有多难得吗？整个南城能有这种资源的，就那么两家，我不同意，是不是有点亏了？”
可是他说这句话时却没有底气，手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桌面轻轻敲打着，节奏毫无规律。
“您同意了……”
江铭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对。”
彪哥点头，又叹了口气，“可……你懂的，我手头资金不够。”
“他们开出的条件诱人，但对于我这种体量，还是需要掂量掂量。”
“所以建南集团那边，给了您什么法子？”
江铭微微眯起眼，声音稍显冰冷。
“他们说，可以用资产抵。”
彪哥顿了顿，声音越来越低，“其实也没多难嘛，用万星网吧的股份，还有迷雾剧场的股份，直接顶进去。”
江铭忽然低笑了一声，声音并不重，却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陡然降到了冰点。
他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盯着彪哥的眼睛。
“哦，原来是这样。”
江铭嘴角的弧度透着嘲讽，让人摸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难怪，原来彪哥这么看重这些股份，背后竟然有这么精妙的算盘。”
彪哥被江铭看得有些不自在，干笑了一声。
“小铭，你也知道，我不是不念感情的人。只不过这次机会实在……”
他说到这里，忽而没了底气，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江铭听着这套说辞，只觉得荒谬。
他轻轻抬起一根手指，摇了一下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彪哥，除了万星和迷雾剧场，其他资产不行吗？”
江铭的声音低沉，几乎覆盖在窗外的风声里，但却如同一口刀，直指问题的核心。
彪哥拧着眉头，似乎没想到江铭会这么问。
他犹豫了一会儿，抬眼看了江铭一眼：“不行。”
“为什么？”
江铭眯起眼，声音里夹杂着些许讥诮，“您不是有不少其他优质资产吗？或者说，建南那边有人点名要求？”
彪哥拿起桌上的烟盒，却又放下了。
他并没有回答江铭的问题，而是拧着眉头沉默了几秒，才说道：“他们……那边，不允许。”
“言氏总裁？”江铭眸光一沉，语气中多了探究。
“嗯，就是他。”
彪哥点了点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最终沉默。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似乎更安静了些。
江铭靠在椅子上，玩味地看着彪哥，心情却是一片阴霾。
一切突然间连成了一线。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彪哥要把那些东西从他手里收回去，原来是想着跟建南集团合作。
“彪哥。”
江铭突然开口，语调平缓，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您还能记得我们最初谈的那件事吗？”
彪哥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江铭，似乎在琢磨江铭的这句提问是何意。
他甩了甩脑袋，试图掩饰内心的焦虑：“这……小铭，那事儿是不是可以再缓缓？”
江铭轻笑一声，尾音有些轻蔑：“缓缓？您打算缓到什么时候？等建南那边的人盯上我了？”
彪哥脸色微变，但还是硬着头皮挤出笑：“小铭，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啊。”
“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没必要搞得太绝，大家彼此留条路……”
“路？”
江铭突然冷下了脸，“彪哥，您让我问问，这条路是留给建南的，还是留给您的？”
彪哥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他嗓子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
“迷雾剧场那边……确实有我一部分股份，至于万星分店那边，也就……我不得不收回……”
江铭挑眉，坐直了身体。他看着彪哥的模样。
“彪哥，您是不是在找钟晚阳他们几个？”
江铭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话音未落，彪哥整个人明显一顿。
他抬起眼睛，神色复杂地望着江铭，压低了声音道。
“对。就是他们几个……不过，小铭，你也知道，他们最近行踪太飘忽，我根本抓不着人。”
江铭点点头，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最近忙得脚不着地，很正常。他们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