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钟后,宋谨央亲自送常禄出门。
“常大人请放心,我自会向皇上递折子,说明原因。
常氏腹中胎儿月份尚小,须得万分经心,再不可大意!”
常禄连连点头称是,带着常氏离开了。
一路上,常禄恨铁不成钢,唠叨个没完。
“你也不小了,成亲多年未有子嗣,好不容易得了,非得闹腾?
我说你和镇国夫人闹什么?
她伸伸小拇指,就能把你压成肉泥!”
常氏坐在软轿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求了这么多年的子,她哪里知道这便有了?
心中也十分后悔,不该听那孙姨娘的挑衅,险些害了孩子。
常禄将常氏送回孙府后,才回到常家。
直接来到老太太院里,仔细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常老太太气得大骂。
“蠢货,我让她别去镇国夫人府上闹,她偏不听!一错再错,简直昏了头。”
说罢,叹了口气,看了看常禄。
“镇国夫人可有为难你?”
常禄摇了摇头。
有些事,他没有告诉娘。
镇国夫人何止为难,简直将他搁火上烤。
要他安排工部的匠人替她干私活。
这,这,要是被皇上知道,可是要被砍脑袋的。
可若不答应,镇国夫人便绝不会向皇上求情。
妹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胎,只怕保不住,与妹夫的情分,也得断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心事重重地回了院。
心里纳闷极了,这镇国夫人什么人不找,偏偏找上他呢?
唉!!!
当晚,圣旨下达孙府。
说常氏有了悔悟之心,网开一面,许她在后院特设一间佛堂,留在府里为天下苍生祁福。
孙府上下感恩戴德。
整个府里竟显出欣欣向荣的面貌。
因祸得福,竟是双喜临门。
还别说,这镇国夫人府是个祥瑞之地。
常氏这么一跪,竟跪出多年不得的乖孙。
他哈哈大笑地引着宣旨的太监去喝茶,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太师夫人汪氏听说了,枯坐屋里整整一夜,转眼苍老了许多。
媳妇薛氏早起请安,大惊失色。
汪氏摇头叹息:“镇国夫人当真好手段啊!”
这一来二去的,隐约又收拢了人心。
经此一事,常氏感恩戴德,孙昌和会更忌惮镇国夫人。
这几任太师太保,只怕又被镇国夫人笼络住了。
常氏想了一夜,果然对镇国夫人的怨气散了个干净。
认为镇国夫人是个福地。
自己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到那里一跪,跪出个孩子来了。
她一脸慈爱地抚了抚肚子,露出满足的笑。
宋黎顶着夜色回府。
第一件事赶到端谨院,关心宋谨央。
“娘,常禄只是工部的主事,能有多大能耐,您为何偏偏找上他?”
“你们礼部,科举被人换了名字,都不知道,这又是为何?”
宋黎一凛。
“还不是应了那句老话: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别小看不起眼的官吏,他们的能耐可大着呢。”
隔日早朝后。
顺天府尹甄容特意留下来,单独拜见中宗。
近期发生的事,让他一个头两个头。
先是李先生身死,死因还在调查。
还有好端端的人,在礼部失踪,也是件麻烦事。
更麻烦的是,京城近期失踪人口多了起来。
虽然大多为流浪汉,但人数多了,也不容小觑。
他疾步来到上书房,吃惊地发现,八皇子跪在上书房门外。
整个人萎靡不振,显然已跪了不少时辰。
他眸光微闪,脚步不停地入了内,仔细地向中宗禀报了失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