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沈妍君送走后,我顾不得会暴露,关上房门就质问彬子:“你瞎说什么?!”
一开始彬子的眼神有些闪躲,然后他撇撇嘴,说道:“老板,你扪心自问,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
他不说话还好,一张口就差点把我气死。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皱着眉毛:“有必要吗?”
“老板,”彬子倒是很平静:“你不仅仅是我的老板,更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后悔,也不希望你做任何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只剩下八年的时间了。
这时,陶樊说话了:“墨亦隐,你到底在抗拒什么?”
他的声音很嘶哑,几乎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
然而我听清楚了。
他接着问:“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在害怕。”我摇了摇头:“这是我一个人的因果,我不希望你们无缘无故……”
“又是为了我们好……”陶樊突然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向墙上,嘶吼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还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吗?经历了这么多……我们,还不算朋友吗?”
他瞪着我,双眼有些充血。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彬子,叹了口气:“是我想多了。”
闭了闭眼,我气沉丹田,开始催动体内沉睡多年的力量。
师父的确只教了我皮偶术。
但是我会的并不仅仅只有皮偶术……
浑厚的灵力从我体内倾泻而出,悄无声息地将我们这个房间包裹了起来。
陶樊愣了愣,然后走到墙边伸手摸了摸好似晶体的灵力,问道:“这是……这是道家修灵籍里的第一招?!”
我点点头:“不才,只学到些许皮毛。”
陶樊华丽丽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修灵籍……咳咳咳……师父生前还跟我说……有朝一日……如若我的修行突破大成,才能练习修灵籍。苦修二十载,我才刚刚摸到小成的边缘……你这家伙……让人……”
我摆摆手:“你说是知道我这本事是怎么来的,也许会唾弃我。”
没想到他摇了摇头:“造化也是要看机缘的,这是你的机缘。”
彬子似乎不甘心插不上话,此时连忙插嘴道:“老板,你让我背的心法口诀,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木偶根本就没有反应对吗?”我插嘴道。
他一愣,然后点点头。
我叹了一口气:“你的命格过于阳刚,实在不适合修习皮偶术,但是眼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然后我向他解释了,之前教给他的心法口诀,其实都是不完整的。
彬子听了我一番解释之后,恍然大悟。
不得不说,这孩子的天赋与悟性皆是上乘,奈何就是命格太过阳烈刚硬,继续修行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走火入魔。
陶樊说得对,我曾经一味地将他们推开,就是不希望他们沾染我的因果。
而我却忘记了,他们早已无法全身而退。
既然如此,还不如想办法,如何变得更强大,从而脱离因果。
我这边完全切断了孔曹对我们的监视,不出二十分钟,门口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尹师父?”
我没有搭腔。
孔曹的手搭上了门把手。
就在他开门的那一刻,陶樊手持木剑,如同闪电一般刺向他脖颈之间的要害。
与此同时,彬子从另一边五指成爪,朝着孔曹的咽喉捉去。
孔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之间他双手舒展开,用四两拨千斤的招式,借力打力,两只手先是夹住了木剑,然后带着剑尖向旁刺去;然后五指并拢,以拳克爪,这一下着实打在了彬子的手心里。
陶樊一剑刺空,便迅速往后撤。
而彬子则是“噔噔噔”连退了五六步。
孔曹眯起眼睛,看向了我:“尹师父,你这是?”
我笑了,摇着轮椅上前,边摇边说:“老曹,新教了俩孩子几招防身之术,没想到轻易就被你破解了……”
孔曹见我上前,开始后退,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警惕。
“还是孔曹孔不真……大意了啊。”
我话音未落,孔曹便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其实彬子和陶樊那两招皆是虚晃,尹翌不会武功,又是个残废,即使孔曹再警惕,也不会想到他面前这个人,修灵籍已经修习到了大成。
修灵籍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招式,只是纯粹的一股力量。
这力量,称之为灵力。
修习的时间越长,灵力便越加雄厚,直至能化为实体。
陶樊收起木剑,拉着孔曹的两只脚,将他拽到屋里来,然后关上了门。
前后不超过三分钟。
彬子揉了揉手腕:“这老家伙力气还挺大。”
我白了他一眼。
普通人要是接了孔不真这一拳,怕是整条手臂都报废了。
彬子果然也继承了他父亲的天生神力,就是不知道,他母亲是哪位奇女子,竟让这孩子的命格如此特殊。
陶樊看着地上被我打昏的孔不真,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孔曹随着灵力地波动浮在了半空中。
然后我用灵力包裹住自己的一股神识,从孔不真的后脑刺了进去。
算上师父帮我借来的寿命,我一共活了不到六十年。
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精通各大法门……
因为修灵籍的大成,是掠取。
这是一个极为霸道的招式。
也就是说,孔不真知道的一切,都能在短时间内复制到我的脑海中。
只是大量的讯息,会爆炸一般地冲击脑神经,稍有不慎,我可能就此痴傻,不复清明。
所以很早以前,我杀了人之后,都只会掠取他们的招式。
而现在,我要看看,孔曹脑中的一切。
计划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