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松的父母来到Y市的时候我没有出面,准确的说是不敢,我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他们,梁佳还不知道于松去世的消息,听韩笙说,M市现在东、北两个区已经被陌路者的人手占领了,同时哈市的皇图因为遭受到邢家的攻击,被迫他们的人手也退出了哈市。
哈市是黑省的省会,也是最重要的经济中心,虽然M市是韩笙等人的发源地,但哈市的重要性要更胜一筹,韩笙每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不停的接待各种各样的人,而我则孤独的在Y市的一家宾馆内无所事事的待着。
据说韩笙去祭村找我前,王叔给他传达了消息,所以韩笙留下了一部分人手镇守西区,所以才没有被人攻破。
红怜有时间的话就会过来陪我聊聊天,话语中我也得知,我父亲曾经救过她一命,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是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少女一般,对我也是百般宠爱。
每当看到她那深情的眼神,我就会想起那次在风眼内,她望着我父亲的塑像说的那句话:“我红怜这辈子刀山火海,非他不嫁!”
虽然理智告诉我,这将是会和母亲抢男人的女子,我应该排斥,但她身上那种只有在电视剧中才能见到的情谊,不由得让人心生佩服,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
在Y市的第四天早晨,外面突然变得喧闹了起来,我被吵醒后打开门向外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军装,头发略微花白的男人自宾馆门口走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位穿着军装的男人,两人的岁数看起来差不多,五十余岁左右。但两人身上的气质让人不禁战栗,那是一种权威性的霸气,号令群雄的眼神。
楼下的军人看到两人齐齐敬礼道:“赵爷!”
老者对着他们微笑示意,丝毫没有权力压人的做作,微笑时的威严感仍然碾压着大厅内的士兵。
这个人就是韩笙的首长,当年M市四家中南区的赵家少主,当然,如今已经是赵家的首领了,赵爷!
赵守全!
我父亲的拜把子兄弟!
韩笙匆忙的待着红怜等人从房间内跑出来,迎面敬礼道:“赵爷!”
赵爷眯起眼睛,微笑着拍了拍韩笙的肩膀,道:“笙子啊,听说最近有些余孽找茬?”
韩笙严肃道:“是当年被我们所杀的邢鸿之子,以及陌路者的光、暗、泽、生四位门祖。”
“呵呵。”赵爷笑道:“这可都是咱们的老朋友了,邢啸准备要退位了吗?我上次跟他喝茶的时候,还说要在坚持十年的。”
“人心难测。”韩笙道:“啸爷已经老了,当年他和邢鸿的战争还是在我们的帮助下打赢的,谁能想到如今他却拱手让权给了邢鸿的儿子,我说当初就应该杀了这个孩子,您和啸爷都拦着,如今人家长大了,可丝毫没有记住您们两位的恩德啊!”
赵爷撇了韩笙一眼“不要以为我不在黑省就什么都不知道,虎爷杀了蜈蚣,邢啸生气也是正常的,目前邢家除了邢玉也拿不出什么太厉害的人手,毕竟那是人家的祖业,也可以理解。”
我看着赵爷的淡然,完全不像是如临大敌,就好像在下棋一般,不禁让我想起那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公瑾一般。韩笙面色担忧,犹豫道:“赵爷,要不......”
“笙子啊。”赵爷抬手打断了韩笙的话“不要太紧张嘛,真是这么多年没打仗了,当年西区大将的风头哪里去了?一个小小的邢玉你就怕了?把黄煞叫回来,足够了。”
韩笙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好吧。”
“就这样,南区那边不会有事情,晓玉的飞机今晚到,你派人接一下。”
“好。”
韩笙对着赵爷严肃的敬了个礼,转身离开,赵爷突然抬起头看向了我,微微眯起眼睛,伸出手指上下点了点。
我愣在原地,指着自己疑问的看着赵爷,赵爷笑着点点头,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下楼去。在他的面前,我只能感觉到无穷的压力,这种滋味很难受,甚至有些喘不上来气,人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尤其是赵爷这种看起来威风凛凛,却一直用笑容对着你的人,你根本拿不准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高兴,什么时候是愤怒。
我半低着头,赵爷伸出手轻轻揉了两下我的脑袋,慈祥的看着我说道:“叶项啊,这是咱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吧。你跟你父亲长得很像,可是性格却差了太多,来,抬起头!”
我顺从的随着他的话抬起头来,赵爷的眼睛凝视着我,仿佛将我的心灵一瞬间穿透,喃喃道:“一晃我有二十年没看到你父亲了,真是有些想他。叶项,我们将你的父亲救出来好不好?”
“额......赵爷,您说好就好。”
赵爷笑着回头望了望他身边的那个军人,道:“他还挺拘谨。”
那军人也是一脸笑意,但是并没有说话,赵爷拍拍我的肩膀“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我会带你去看几场好戏,等着戏演完了,咱们就去祭村找你的父亲,他躲在冥冢内二十多年,外面的事情都是我们在操心,必须好好的罚他几杯酒!”
赵爷说罢哈哈大笑,在旁边军人的搀扶下走上了楼,自有士兵引路将他带到住宿的地方,而我站在大厅中一脸茫然,赵爷说要找我的父亲,这么说来的话,赵爷是知道我父亲隐居的具体位置!我母亲是不是也在那里?!
我有心追赶上去问问,可是赵爷到了二楼身后又跟上了两个人,我的脚步停了下来,大厅内的士兵看着我一言不发,韩笙也离开了,我垂头丧气的上楼回到了房间之内。
生死簿静静的摆放在桌子上,现在生死簿上的名字只差一个梁佳了,也不知道她在M市的医院内休养的如何了,我没有勇气去见她,记得离开时她还是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我翻开生死簿的刹那,突然想起了蓝阳跟我说过郭晓父亲的指示,虽然王叔知道生死簿上蓝阳根本无法写下名字,但是他说的那句在生死簿上写上三页可以打开某种封印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我掏出手机找到了王叔的电话号码,微微一犹豫,随后按下了拨听键。
“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但是没有人接,我的心悬起来又再次落下挂断了电话,看着生死簿第二页名字后的纸张,很想在上面再次写下一个名字,可是琢磨半天也没有勇气动笔!
我写谁不重要,我身边见过的死人太多了,对生死的感觉已然看淡了许多,只不过我担心的是如果写上第一个名字后,将会出现谁的名字。
正在我掏出笔叼在嘴里思考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红怜扭动着曼妙的身姿一脸媚意坐到了床上。
“叶项,你在研究什么呢。”
我转过头赔笑着“红姨......”
其实以她的面相我还是叫姐更贴切一些,可是她非要认定自己和我父亲是一辈的,让我叫姨,我也不敢惹她生气,索性就改了称呼。
红怜微微一笑,眼睛瞥向桌子,疑问道:“那是生死阴阳簿?”
我愣愣的点头,红怜起身走到桌前将生死簿拿到手中,随意的翻动了两页,叹道:“原来如此,这生死簿真的在你手里,看来离堂主出山的日子不远了!”
“红姨,这......这生死簿到底跟我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红怜眼睛边盯在生死簿上,边解释道:“这生死簿是你父亲的一位故人赠与的,虽然当时我不在现场,但之后也听很多老人说过。生死簿内封锁着凶眼和冥冢的诅咒,书被打开时,凶眼将再次出现在人间,而当上面的名字超过九人,冥冢的诅咒便会解封。
如果在L镇内,那么冥冢的诅咒自会寻找本体,也就会冲破祭村后冥冢的大门,到时候血月再现,万千恶鬼厉煞将会在堂主的带领下再次出山,如二十年前一般!”
我听完红怜的话愣在了原地,看来王叔说的话并非是骗我的,在生死簿上写下三页名字真的可以救我的父亲,我咬着牙继续问道:“红姨,这么说来,我父亲是被关押在祭村后的冥冢森林之中?”
红怜摇摇头“不是,你父亲当年是自愿进去的,听说是为了救人,具体的原因我还不是很了解。虎爷当时在他的身边,所以就传下来这么一段话语,当血月再次升起之时,就是你父亲的出山之日。十年前赵爷带着人马曾经尝试过一回,在隋友文的帮助下强行冲破了一层封印,但却引来了反噬,导致周围的L镇等地区都遭了殃,若不是隋友文将G县北山森林的神物请出补全封印,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呢!”
我瞪着眼睛,望着红怜埋怨的表情,吐出了几个词。
“隋友文......神物......十年前......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