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闲诺面对怒视的母亲,愣住。
繁空抢过僧侣扫帚,劈头盖脸砸向卫闲诺:“忤逆子,养育艰辛,仅因豪言壮语,竟视老娘为妖孽?”
卫闲诺背部挨揍数下,清醒过来,躲避攻击,逃出大殿。
众人茫然,场面诡异。
繁空怒不可遏,追赶卫闲诺:“不肖子,站住,否则断绝母子关系。”
闻言,卫闲诺驻足,冷言:“娘,吾乃朝廷命官,汝不可动手。”
“无论何种身份,汝永远是我的儿子,忤逆子,今日寒心至极。”繁空泪光闪烁,扫帚猛击次子。
见母亲哽咽,卫闲诺冷峻面容柔和,抵挡扫帚:“大哥与小弟在场,定会同样猜测。”
“忤逆子。”繁空数击泄愤,察觉旁观者注视,自尊犹存,放下扫帚充当拐杖,喘息:“娘如此痛苦,汝竟无动于衷?”
“娘演技精湛。”卫闲诺忆及母亲逼真表演,几乎信以为真,妖邪附身。
繁空冷笑一声。
燕伯飞奔而来,忧虑询问:“母子何故争吵?闲诺娘为何斥责?”
母子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争执何来?庙宇内岂能斗嘴?”燕伯见僧侣接近,迅速夺过闲诺娘手中扫帚,归还僧侣:“小师傅,抱歉。”
“阿弥陀佛。”僧侣接过扫帚,离去。
“我去焚香,母子沟通。”燕伯目睹二人沉默,先行祭祀。
片刻后。
卫闲诺靠近繁空,略显拘谨:“娘,我错了。”
“逆子。”繁空冷笑。
“娘近期与众不同,今日朝堂言论,令我震惊。”
“故而认定娘为妖孽附身?”繁空讽刺。
卫闲诺自觉荒谬,饱读诗书,不应迷信:“娘变化显著。”
“妖孽何苦不逍遥,偏做三位儿子之母,倾力照料,视为己出?”繁空嗤笑:“何妖如此愚蠢?”
即使异世重生,亦真心帮助他们,从未伤害,初始虽恼火,实际行动呵护备至。
为人母,应具母性。
卫闲诺羞愧满面:“娘,我错了。”
繁空怒气未消:“妖孽识字?通晓诸多真理?若妖精学识渊博,人类岂能主宰世界?”
卫闲诺语塞,未曾深究。
“娘何变化?你父仙逝,日夜怀念,阅其生前典籍,书中蕴含哲理,我只是复述。”繁空见次子神色缓和,引用老秀才。
卫闲诺恍然大悟。
“无数日夜,书籍伴随,大哥与大嫂支撑家庭,你与天曦外出求学,鲜有返家。读书增长智慧,领悟更多真谛,娘决心改正错误。”繁空声音微颤:“未曾想,最疼爱的次子竟如此误解。”
卫闲诺听罢,跪于娘前,冷峻面容充满愧疚:“娘,我错了,大错特错,糊涂至极。”
繁空转身,冷哼:“卫大人,朝廷栋梁,吾无力责罚,受不起一跪。”
卫闲诺起身,再度跪于娘前,悔恨交织:“娘,请惩罚我,真挚忏悔。”事实上,一路来,他内心动摇。
繁空冷面不语,内心筹划,次子智谋多疑,必须消除疑虑:“汝伤透娘心,无论何事,首先询问,若无法解答,任凭处置。”
“娘。”卫闲诺悔恨不已。
“作为亲生儿子,十六年来哺育抚育,即便娘痛苦万分,你也不应表现出如此冷漠。”繁空厌恶过于感情泛滥,但卫闲诺的理性令她苦恼。
“娘,我错了,真心悔过。”卫闲诺轻拽娘袖口。
“状元府独居无妨,吾与天曦不会前往。”繁空挣脱卫闲诺手,步入观音殿焚香。
返程路上。
三人同坐一辆马车。
燕伯诧异母子仍未和解,闲诺神情焦急,求助无门。闲诺娘板着面孔,拒绝对话。
燕伯琢磨缓和之道。
繁空忽然启齿:“燕伯,若您愿意,能否协助制作咕咚羹?”问题暂告段落,她思虑招工难题,恰好燕伯在旁。
燕伯一愣,随即喜悦:“荣幸之至。”
“薪酬初期或许有限,燕伯放心,一切好转之后,绝不亏待。”繁空微笑。
“没问题,没问题。”美妙结局。
沿途,繁空与燕伯讨论规划。
娘不理睬,前所未闻,卫闲诺内疚焦灼,寻找弥补方式,今日行为确有不当。
马车驶入越城已是黄昏。
归家门敞,繁空猜想小儿子等待已久,蒙翠姝、连瑞南、蒙睿才与卫天曦迎面而出。
“大姐,终于归来。”蒙翠姝系着沾有菜叶的围裙,正烹饪菜肴。
“娘,二哥。”卫天曦半小时前抵家,瑞南表哥透露二哥困境,忧虑重重:“二哥无恙否?”
“姨母与闲诺归来,定然无忧。”蒙睿才笑答。
“二哥,何事烦忧?”卫天曦察觉次兄情绪不佳。
“无妨,皇上公正裁决,惩治剽窃闲诺者。”繁空微笑环视:“劳诸位牵挂。”太上皇话题避而不谈。
“甚好,瑞南言辞骇人。”蒙翠姝嗔怪儿子,原以为棘手难题。
连瑞南傻笑,情形确严峻,宫禁难入,详情不明,幸闲诺表哥平安。
“晚餐已备,大姐与闲诺饥渴否?适时享用。”蒙翠姝建议。
繁空点头,劳累一日,温馨家园与热腾腾餐食,美好体验。目光触及蒙睿才,淡笑:“入内用餐吧。”既然来访,先填饱肚子。
蒙睿才愣住,随即答应。
惊喜之余,繁空离家时预留的底料已被倒入模具,成型包装,“醉霄楼”店员取走成品。
担忧今日“醉霄楼”焦急万分,如今安心释然。
一日经历跌宕起伏,繁空身心俱疲,简述朝中遭遇,归功于皇帝英明。
太上皇斐丛安事件,私底下繁空对皇帝褒贬不一,民众普遍好评,谈及皇上公正判决,蒙翠姝母子与蒙睿才认为理所当然。
饭后,繁空未挽留众人,疲惫不堪,渴望早眠。
闭门之际,卫闲诺跪于繁空面前。
“娘,过错在于儿子,不孝之罪。不应质疑娘,不该让娘伤心。娘,此等误会永不重现,宽恕我吧。”娘一向和蔼可亲,今次无视次子,卫闲诺内心煎熬,未曾遭遇娘亲忽视。
繁空面无表情,尚未确定应对策略,次子举动表明长期怀疑,必须斩断疑虑,否则未来如何相处?
“娘,真知错矣。”卫闲诺满脸悔恨,除道歉,无措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