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质疑
卫闲诺沉思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娘。”
繁空微微一笑，眼里满是往常的慈爱：“早点去休息吧。”
看到娘的笑容里那因“妖怪”二字引发的不自在已然消散，卫闲诺心中一松。娘还能如此为他操心，这意味着那件事情确实已经翻篇了。
虽然吹灭了油灯，繁空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如果真是她和儿子们猜想的那样，那个恶人原本的目标是她，那么她就间接背负了一条人命。想到那倒在她面前的妇人，繁空深吸一口气，祈愿他们的猜测不要成真，但愿那只是一个意外。
两天后，燕伯的家人来了。燕婶子约莫四十五六岁，看起来比一般的乡村妇女更加结实，呃，还颇有些强悍的气质。他们的独子和儿媳没一起来，说是要等孩子成家后再来拜访。
燕婶子一到，就开始操持卫家的三餐和日常打扫，连咕咚羹也能帮忙做，这可真是解了繁空的大忙。
有了燕婶子的助力，蒙翠姝便不再过来帮忙，回去忙活自家的事情了。
繁空把写好的契约递给燕伯时，燕伯既惊又喜：“夫人，您要跟我立契约？”
“当然了，这是为了保障你们自己的权益嘛。”燕伯的援手和燕婶子的加入，对繁空而言如同甘霖，她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
燕婶子好奇地望着丈夫，丈夫常年在外做工，订契约也不是头一遭，怎么这次如此激动。
“我和孩儿他娘的月薪加起来有三两多呢！”燕伯激动的是这笔钱，要知道他在斐家当管家一个月还不到二两银子，虽说是吃穿住都由公子包揽，逢年过节还有额外奖赏，但管家与普通劳作终究不同。而从契约上看，孩儿他娘的月薪也有一两之多。
“往后我们全家的事务就要靠燕伯来打理了。”繁空笑着说，“等搬到官府赐的府邸后，你就正式成为我们卫家的管家。”
其实燕伯心里早有此打算，闲诺这孩子第一眼就让人喜欢，将来必定有出息。但由卫夫人亲口说出来，意义自然不同，这代表夫人对他极其信任。
燕伯和燕婶子交换了个眼神，一同跪在繁空面前，恭敬地叫了声：“夫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繁空连忙扶起二人，哎，虽然“夫人”的称呼已听过多次，但这跪下一声“夫人”，听起来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
“夫人，我们老两口一定全心全意为卫家效力。”燕伯高兴地说。
“好。”繁空也欢喜：“下午我们就去新府邸打扫。”
上次去新府邸的路上遇上了刺杀，而这次，就在繁空三人准备好咕咚羹，正要出发去府邸时，“大理寺”的人找上门来，说抓到了刺杀那位妇人的凶手，想请她过去一趟。
仅用两天时间就破案，繁空对这个效率还算满意，只是她疑惑，这抓人不是该“六扇门”的差事吗？怎么变成大理寺了？
“这件事，‘六扇门’管不了。”大理寺的差役解释道。
繁空试着探问：“那是因为凶手杀错人了吗？”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是殷大人吩咐小的来请卫夫人的。”差役答道。
殷大人？殷霄？没错，他正是大理寺的副长官，如果案件由殷霄经手，繁空心头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些许。
“行，我这就去。“繁空吩咐燕伯去吏部通报此事，自己则随着差役先行前往大理寺。
大理寺负责审判刑案，它与六扇门仅隔一条官街，但正门比六扇门还要宏伟，门两侧各有五名挺拔而肃穆的守卫。进门之后，可见一座座雄伟的殿堂，那些柱子粗得需要一个成年人环抱，密密麻麻地树立于殿宇间。
繁空感觉自己站在这里显得格外渺小。
穿官服的官员们来来往往，每人都手捧案卷，一副繁忙景象。
繁空被一名差役领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房间，不久后，殷霄走了进来。
差役行礼后退了出去。
繁空对殷霄的第一印象是个冷峻严肃的男人，今日见到他穿着深色官服，严肃中更添了几分威严。这小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繁空便不再拘泥于礼数：“殷霄，这是怎么回事？”
“两天前那个刺杀ren的凶手是个死刑犯，曾杀害了一家四口，本该秋天问斩，没想到竟然从六扇门逃了出去。抓到他后，他说是受了丞相夫人的指使来杀你，结果杀错了人。“殷霄以为说出这些翠罗表妹会惊讶，没想到她却很平静。
“既然是死刑犯，他是怎么逃狱的？还居然从六扇门逃了出去。“繁空紧追不舍地问。
殷霄心里暗自惊奇，翠罗关注的点果然与众不同，一般人恐怕会先问为何丞相夫人要杀她吧。
“事情确实蹊跷，因此六扇门不敢擅自做主，将此事交给了大理寺审理。“殷霄接着说：“还有，那犯人在坦白之后自sha了。“
繁空愣了愣，喃喃道：“这么有骨气？“
殷霄挑了挑眉，这似乎不关乎勇气的问题：“不过后来又被救活了，这里是大理寺，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自sha的。“
繁空：“......”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我已经派人去请丞相夫人，在事情水落石出前，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丞相，哦不，现在该说是唐郡守了。“
“为什么不告诉唐郡守？“繁空觉得奇怪。
殷霄淡然一笑：“我认为这样做对你更有利。“丞相知道了，贤妃自然也就知道了。
“唐郡守什么时候上任？“繁空知道唐丞相此时还在越城。
“大概还有五六天时间。“作为丞相，离京前要交代的事情太多了。
“殷霄，我怀疑这一切是贤妃在背后利用丞相夫人对付我。“繁空开门见山，她知道殷霄和殷淮两兄弟都会帮她，但她不清楚他们会帮到何种程度，不管怎样，他们总不至于要害她吧。
“殷淮跟我提过闲诺高中状元后回家探亲的遭遇，即便贤妃不出手，永昌伯爵府的袁家也不会袖手旁观。“殷霄淡淡地说。
繁空明白，殷霄作为大理寺副长官，没有确凿证据是不会如此言之凿凿的，他能如此肯定，必然是有所发现。
想了想，繁空试探性地问：“殷霄，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翠罗表姐，到目前为止，你对我们兄弟俩还是不完全信任吗？“殷淮的声音传来，只见他推门而入。
殷淮怎么来了？繁空笑了笑：“没有啊。“
“还说没有，明明就是不信。“殷霄早就发现，这位只比他小几个月的表妹，只要说谎，脸色就会变得异常柔和亲切。他在二十岁就进了大理寺，能坐到副长官的位置，靠的是真本事，而非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