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diquge.com

殷景澄气得差点跳起来,今天他祖父去了军营没在朝堂,不然他肯定拉着他祖父和这些人理论一番,如果祖父不肯帮忙,他就不认这个祖父了。

卫闲诺冷冷地看着这些官员,尤其是唐相,看着这些三品以上的高官护着唐相,再想想身边那些南方学子,很多连个官品也没有。如果今天抄罪名成立,南派人恐怕会被他们更加打压。他望向太子,太子也正看着他,二人心意相通。

正当卫闲诺要站出来说话时,却听见母亲突然冷笑一声,望着跪在地上的众臣反问道:“各位大人,身为百官之首的相爷,鞠躬尽瘁,几十年如一日,这难道不是他应尽的本分吗?什么时候本分也能成为免责的理由了?”

众臣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她。

“皇上,今日在大殿讨论的是学生间的抄之事,相爷在此事上的疏忽,自然也可能意味着在处理政务上有更多的疏忽,但请先把这放在一边,先解决抄的问题。民妇恳请皇上让施鸿哲和这些学子分开单独审问,问完后再回到大殿对证,如果他们的回答一致,民妇无话可说;如果不一致,”繁空一手指着施鸿哲、唐相和其他官员:“那就证明这是他们对我儿闲诺的阴谋。”

“大胆妇人,竟敢在朝堂上诬陷朝廷命官。”一名官员呵斥道。

“皇上,只有有诰命品级的妇人才能站在这大殿上,这妇人不仅不懂收敛,竟还在大殿上妄言,应当拖出去杖责一百,以示警戒。”另一官员严厉说道。

“微臣赞同。”

“微臣赞同。”

“微臣赞同。”

赞同个鬼啊,繁空气得鼻子都快喷火了,要克制,要冷静,要端庄,要温和,‘发脾气是天性,控制脾气才是本事’,这样在心里绕了一圈,繁空才开口:“民妇有异议。”

众官齐刷刷地转头,个个面带不善地盯着她。

殷景澄一脸钦佩地看着姑姑,这种话他可不敢随便说啊。

望着娘挺直的背脊,那明明怒火中烧却依然努力克制的表情,以及她那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黑亮眼睛,卫闲诺明白娘的变化极大,但今日这副模样依旧让他感到震撼。

“放肆!这里可是朝堂重地,你一个寻常小民,凭什么说这话?”

繁空字字如钉:“这位大人,我的资格是一名母亲的资格。我的孩子被人设计陷害,而你们这些穿着华丽、官威赫赫的大人们,竟不让一个母亲站出来守护他,支持他。如果连母亲都没有这资格,那谁能有?如果我儿是清白的,你们如今毫无证据就指责和敌视,这算是算计呢,还是友好的交谈呢?”

“唐相是我大越的宰相,你面前站着的都是三品以上的高官,卫闲诺不过是一个吏部的小职员,我们算计他?”

“对,民妇说错了,你们不是在算计闲诺,而是在宰相大人面前逢迎拍马。宰相大人说的这些话又能算什么证据?不过是依仗权势,你们一个个在追捧罢了。”繁空厉声说:“施鸿哲是宰相夫人外甥,宰相为他作证。那我是否也能在大殿上说,我儿的政论文几个月前就已经完成,是施鸿哲抄我儿,我来作证呢?”

一名官员呵斥:“无知妇人,宰相这些年为大越立下汗马功劳,才有了今日的威望,你算什么?”

“我是一个人。为官之人竟然把百姓当作物品,这就是你的为官哲学吗?”

那官员面露不悦。

“审案就是审案,靠的是证据,而非特权和威望。任何人,在大越法律面前,一律平等。”繁空的话掷地有声。

一时间,朝堂之上静得落针可闻。

“我们是贫寒人家的孩子,出生卑微,十年寒窗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各位大人若想以权压人,便是寒了所有寒门学子的心,大越的科举也就成了一纸空谈。”繁空向皇帝行礼道:“恳请皇上能让施鸿哲和那些学子们各自隔离,单独审讯,问过后再在大殿上公开他们的回答。”

南派官员中有几人迅速出列,跪下道:“请皇上主持公道。”

“请皇上主持公道。”

“请皇上主持公道。”

施鸿哲神情骤变,心中忐忑不安,他虽与那些学子有过交流,但也仅此而已,若是单独审问,后果不堪设想。

唐相没想到一个妇人竟如此能言善辩,此刻他有些后悔揽了这件事,原想小事化了,结果这妇人不依不饶,看那些学子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用猜,一旦审问,必定破绽百出。

既然已经接手,他就必须做到底。想到妻子竟背着自己做出这种事,他甚至有了休妻的念头,向身旁的官员使了个眼色。

那位官员出列说道:“皇上,这些毕竟是大越的学子,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带走审问,多多少少会损害他们的名誉。依臣之见,不如再出两份试卷,让施鸿哲和卫闲诺重新比试。如果卫闲诺胜出,他依旧是状元;输了,降为同进士及第。如果施鸿哲胜出,此事就此作罢,不设状元;输了,同样降为同进士及第。”

不少官员纷纷表示赞同。

太子一听,脸顿时阴沉下来,刚要开口,却被皇帝的眼神制止。作为大越的储君,他只需高高在上,看热闹就好,必要时再做决断。

殷景澄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竟然如此欺人太甚。

卫闲诺冷眼看着唐相身边那位官员。

繁空愤怒至极反而笑了,心里越气,脸上越是温柔,但声音却带着七分严厉:“那些诬陷我儿的学子仅仅是被审问就损伤名誉了?那我儿的冤屈岂不是要让六月飞雪来证明?说什么败了就降为同进士?我儿闲诺光明正大地进了考场,认认真真完成了试题,就是在‘听政殿’里被封为状元,为何还要和一个抄他的小人重新考试?施鸿哲胜出,此事就了结,不设状元?那不就是告诉世人我儿闲诺才是抄者吗?你们自以为聪明绝顶,以为别人都愚不可及吗?”

“唐相已经给卫闲诺台阶下了,你再纠缠,就不怕卫闲诺连进士都做不成,甚至被剥夺秀才身份吗?”那官员说。

“我怕啊,我怕你们自作聪明,以为受到百姓爱戴,我怕你们高高在上,欺压贫寒子弟。”繁空怒声回应。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