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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殷景澄离开时,夜色已深,加上天空中的雨势比下午更加猛烈,空气显得格外音冷。

母子三人目送马车离去后,才开始各自洗漱睡觉。

接下来的两天,天气一直不太好。

不是下雨天,就是阴冷天,阳光几乎不见踪影。

今天就是一个阴冷的日子,冷气刺骨。

雇人的消息迟迟没有,可能是快过年的原因。正当繁空打算去人牙子那里买仆人的时候,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姨娘,姨娘。”是连瑞南的声音。

繁空连忙跑去开门:“瑞南,你怎么来了?”

“姨娘,不好了,您跟我去看看。”连瑞南神色焦急,拉着繁空就往外走。

“等等,我先把门关上。”繁空迅速关上门,然后才跟着出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以为是蒙翠姝出了状况。

“闲诺哥出事了”连瑞南边走边急急地说。

竟然是闲诺的事,繁空觉得好笑:“科考时一人一个小隔间,怎么抄?”

“那些文章和政论,很多人说以前就看过,说闲诺只是改了一些地方就据为己有,现在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学子们都想去告御状,说闲诺哥考试作弊。”连瑞南一脸严肃,他虽然现在是驿丞,但平时最重要的还是学习,为考进士做准备,所以他没事会去学子聚集的茶馆坐坐。

繁空穿越过来后,老二最大的优点就是读书好,而且是那种“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的类型。

茶楼位于城北和城西的中间,叫做“鸿运茶楼”,共有两层,每层都坐满了人。茶楼中央是空的,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一盏写着“鸿”,另一盏写着“运”。

左边的布幅上写着状元郎卫闲诺,右边则是二甲进士施鸿哲的名字。

繁空虽然看着这些文言文头疼,但只要不是军事作战类的生僻内容,她基本还能理解,何况这两篇文章带有一点散文风格,巧妙地融合了政论文的特点,个性鲜明。

卫闲诺的文章从一个典故入手,将历史融入了这次政论中,无论立意、设定还是主题展开,就连现代人繁空也读得连连赞叹。再看施鸿哲的,开头就把闲诺文章中的精华部分紧凑地拼凑起来,洋洋洒洒地写下,再加上其他一些内容,就成了这篇文章。

“姨娘,他们说施鸿哲这篇文章是一个月前就写好的。我不相信闲诺哥会抄他。”连瑞南说。

“这个施鸿哲是个惯抄。”繁空冷笑,从现代社会来的她,一眼就能看出。

“惯抄?”连瑞南愣了一下。

学子们的讨论声不时传来。

“我早说过,卫闲诺不过是寒门子弟,来自小地方,小地方的人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一个学子说。

“听说他是石鼓书院的跳级考生。”

“那又怎样?每个学院都有跳级生的名额。别忘了,榜眼、探花和这个施鸿哲都是‘越阳书院’的学生,越阳书院是排名第一的学院。”

“太不要脸了,居然抄别人的文章。”

“就是,石鼓书院的名声都要被他毁了。”

“我们应该联名去告御状,让皇帝重新选状元。”

“对,对。”

“瑞南,这个施鸿哲是探花吗?”繁空问,榜眼彭庆生她见过,探花没见过,但殿试时念的名字好像不姓施。

“不是,他是科考第四名。不过,他的文才在越城还是很有名的。”连瑞南说道。

第四名?繁空心中一动,那不就是相爷夫人的外甥吗?殿试那天,她第一次见到相爷夫人,她就是在宫外等她外甥的排名。

莫名其妙地和这个人扯上了抄的事,繁空感觉这事恐怕有相爷夫人的手笔。

学子们指责卫闲诺的声音越来越高,连瑞南气得就要冲上去理论,却被繁空拦住:“瑞南,你赶快去吏部告诉闲诺这件事,让他心里有个准备。”看这阵势,恐怕是要闹大了。

“姨娘,那你呢?”

“我先摸摸他们的底细。你快去吧。”

“好。”连瑞南跑开了。

这时,一名学子大声提议:“我们去御前击鼓鸣冤,让皇上彻查此事,一定要还施鸿哲一个公道。”

“对,我们去击鼓鸣冤。”

就在一众学子要前往击鼓时,繁空挡在门口,高声说道:“你们凭什么说卫闲诺抄了施鸿哲?我看,分明是施鸿哲抄了卫闲诺。”

“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刚才喊得最响的学子看到被一个妇人拦住,不耐烦地说。

“胡言乱语的是你们。我问你们,你们要去告御状,证据何在?”

“这就是证据。”正要扯下布幅的学子指着上面的文章说。

另一位同学说道:“施鸿哲写的政论文,开头就极其吸引人,从头到尾,每一点都精彩绝伦,他的思考和见解,直击我们内心。”

繁空冷笑了一声:“那是因为施鸿哲把卫闲诺最精华的观点都汇总在一起,看起来自然耀眼。卫闲诺从历史典故出发,再联系到我们大越的水利、民众生活,一步步推进,直到结尾,都是前后呼应的。”

繁空继续说道:“这两篇文章,除非你们有确凿的证据,否则这就是冤枉了状元。作为天子门生的你们,苦读十年,就是为了学会这样去诬陷他人吗?”

学生们面面相觑,他们确实缺乏实质性的证据。

其中一人站出来讲:“这还需要证据吗?大越四大书院里,‘越阳书院’排名第一,石鼓书院虽然也在榜上,但毕竟来自小地方,施鸿哲可是‘越阳书院’院长亲手教导的,根本不可能去抄。”

“书院的排名反映的是整体成就,并非单个学生的排名。小地方的书院怎么了?谁规定小地方的学生就不能超越‘越阳书院’的学生?自大越建国以来,你们不妨数数,近百年里身居高位而非来自京城,出身贫寒的人有多少。”繁空高声说道,老二给她的那本《越国志》她确实翻阅过几页:“真是可笑,你们定一个人的罪,依靠的居然不是确凿证据,而是自己主观的臆断?这样的行为和草率处置人的生命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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