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卫闲诺冷冷地说。
“本少爷亲自邀请你，你竟然不去？”殷景澄瞪大眼睛，稚嫩的小脸因生气而泛红。
这时，国公爷一行人走了过来，国公爷满脸欣慰地看着卫闲诺：“闲诺这孩子真是景澄的福星，这两个孩子在里面这八天确实瘦了不少，今晚就去‘醉霄楼’好好吃一顿，你们母子三人也一起来。”
国公爷亲自发出邀请，繁空自然不可能拒绝，恭敬地回应：“好的。”
“多谢国公爷。”卫闲诺和卫天曦都行了礼。
“你......”殷景澄气得不行，他自己请卫闲诺，人家不来，结果他祖父一请就答应了。敢情他的面子就这么不值钱吗？他可是未来的国公爷啊。
上马车的时候。
母子三人刚坐定，帘子一掀，小少爷殷景澄就迈步走了进来。
顿时，马车里显得有些拥挤。
“小少爷，你怎么也来了？”卫天曦好奇地问。
殷景澄阴阳怪气地哼了几声，一屁股坐在卫闲诺旁边：“本少爷，未来的国公爷，就喜欢坐这儿。”说“未来国公爷”这几个字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母子三人：“......”
他们三人原本打算聊聊家常，可小少爷一来，马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殷景澄没生气多久就憋不住了，有些别扭地对卫闲诺说：“没想到刷卷子还真挺有用的。”
卫闲诺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你真觉得自己能挤进前三名？”殷景澄一脸好奇地盯着他问。
繁空忍不住笑出声，记得老二在国公府前夸口能考前三时，这位小少爷可是狠狠斥责了老二的狂妄，如今这副惊讶的样子可不太像他的风格。
“你觉得呢？”卫闲诺反问道。
殷景澄冷笑了一声：“瞅瞅你那自大的德行，就不能收敛些吗？”
“这就是我收敛的样子。”卫闲诺回应道。
殷景澄猛地吸了一口气：“你，你……”随即又好奇地追问：“那你要是不收敛会怎样呢？”
繁空和卫天曦也不约而同地望向卫闲诺，同样满心好奇。
卫闲诺看了看母亲和弟弟，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再转向殷景澄时，却收起了笑容：“无可奉告。”
殷景澄顿时觉得喉咙发堵，差点被气得吐血，冲着马车夫喊：“停下！”谁稀罕这破马车，说完便跳下车，径直走向自己的豪华马车。
“二哥，你不收敛的时候是什么样啊？”卫天曦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卫闲诺，好奇心快要溢出来了。
卫闲诺笑而不语：“学海无涯，自然要时刻保持谦逊，怎能得意忘形？”
“那你干吗故意惹小公子生气？”
“我没惹他，他自己气自己罢了。”卫闲诺摆出一副与己无关的表情。
卫天曦：“……”
繁空：“……”小公子毕竟还是年轻。
考试结束后已是傍晚时分，贡院门口人流如织，马车寸步难行，因此一行人到“醉霄楼”时已经颇晚。
醉霄楼是大越数一数二的酒楼，这时早已宾满座。
每逢饭点，但凡有饭菜飘香的地方，总是熙熙攘攘。这一点，无论千年以前还是之后，都没有太大变化，尤其是这种高级别的酒楼。
民以食为天嘛。
国公府的包间早已预订，小二领着众人进入时，国公府的嫡女和贴身丫鬟已经候在那儿了。
殷香萱向长辈们行了礼，目光轻轻扫过繁空母子三人，嘴角挂着浅笑，然后回到了帘幕之后。
殷景澄也跟进帘幕后的小桌旁，向姐姐倾诉着考试这几日的憋屈。
这是一个宽敞的包厢，被帘子隔成了内外两部分，外头的桌是给男宾用的，里头则是给女眷准备的。
“萱儿，今天就我们一家人加上闲诺他们，人不多，一起用餐吧。”国公爷对着帘幕后边的孙女说道。国公府其实规矩没那么严，孙女小时候也是活泼好动的，只是后来宫里来的教养嬷嬷才让她变了样。
“祖父，这恐怕不合适。”殷香萱轻声细语地回应。
“有什么不合适的？闲诺，你说呢？”国公爷笑眯眯地望着卫闲诺。
繁空心中一动，这种事怎么能让闲诺来表态？
卫闲诺向着国公爷拱手作揖后答道：“自然是没什么不合适。”
“萱儿，既然是祖父这么说，那就出来吧，坐到娘这边来。”大夫人招呼着自己的女儿。
殷香萱这才走了出来，眼神含笑地瞥了卫闲诺一眼，然后在母亲身旁落座。
卫闲诺微微垂下眼帘，自觉地坐到了下方的位置。
繁空暗自思量，难道国公爷看上了闲诺？这事儿她可是一丁点也没想过。
“看看，我们正好一桌人，将来淮儿娶了妻，再生几个孩子，那可就真坐不下了。”国公爷今日心情极好：“来人，上酒！”
贴身小厮早把酒备好，一听到吩咐，连忙端酒上来。
在军队里生活的日子久了，国公老爷和他的两个儿子在外头都是不苟言笑，十分庄重的，可一回到家就完全变了样。国公老爷总是乐呵呵的，殷霄和殷淮也一改平日里的严肃，变得随和起来。
这其中，殷景澄最爱说话。
大夫人殷香萱常常被他逗得笑个不停。
繁空挺喜欢国公府的气氛，时不时也会插上几句，不过多数时候，她都是微微一笑，规规矩矩地坐着吃东西。
“闲诺，你来考考景澄，看他这次答对了多少题。”殷霄对卫闲诺说道。
卫闲诺便挑了几道题来问，殷景澄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兴奋地站起身说：“我答对了！我答对了！还有别的题吗？都来问我吧。”
看殷景澄那激动的样子，卫闲诺又多问了几题。
殷景澄高兴得手舞足蹈：“大部分我都答上来了！”
“你这样子，哪里有一丁点儿沉稳？”国公老爷见孙子这般没规矩，虽然嘴上呵斥了一声，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得意和喜悦。
大夫人和殷香萱都掩嘴笑了起来。
殷霄眼里也带着笑意看着儿子：“那你还不快谢谢闲诺，如果不是他最后几天带你突击复习，你能答上来吗？”
殷景澄虽然有时候孩子气，但并不小肚鸡肠，哪怕之前被卫闲诺惹得不高兴，也能很快释怀。这时，他高高兴兴地起身，对着卫闲诺一拱手：“多亏了闲诺哥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