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超的叙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把他和舒云望的故事全都说了出来,我并没有打断他,实际上他讲述的这些故事百分之九十九对我来说都是无意义的废话。
我之所以这样,不只是出于对一个心魔受害者的尊重与同情,更是希望可以通过这次机会来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被舒云望控制过的人,他们苏醒过来后是不会拥有被控制期间的记忆的。
但是从李家超身上的情况来看,很显然,他的记忆一直在缓缓恢复当中!
从一开始的记不清名字到后面想起自己的名字,直到现在,甚至花了十几分钟时间把自己这三年来和舒云望的经历娓娓道来。
能够解释这个现象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黎影的符箓已经彻底把他身上的魔念给消除了,甚至还让他把丧失了的记忆都给找了回来!
尸狗魄对于活人而言是最重要的魂魄之一,因为尸狗魄实际上是负责储存人的记忆的,要是失去了记忆,这个人可就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色欲心魔控制住一个人,在这期间可以让他做任何事,并且这个人要是侥幸苏醒过来的话,也不会保留任何记忆,这样一来也就避免了意外情况出现,苏醒过来的人揭露舒云望是一个怪物的事实!
我静静听着李家超把故事叙述完毕,心中对黎影更加佩服了,对于心魔而言,这张符箓绝对是天敌般的存在!
黎影绘制出来的这种符箓甚至都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驱魔符箓了,更加准确的叫法是荡魔符箓!
在符箓的扫荡下,魔念留在人体上的任何一丝印记都已经被消除了!
随后我陷入沉思当中,李家超所说的这些话虽然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无意义的,但也有一些堪称关键的线索。
那就是在最近这段时间,他经常被控制着前往一个河边的工厂,并且还被要求带上几十人的饭菜。
其实只要猜一下就知道,这些饭菜估计是拿去送给被舒云望控制着的其他人的,那些身份特殊,见不得光的人。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舒云望秘密控制起来的,比起明柳精神病院的人更加特殊。
我摸着下巴沉思,李家超说完就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估计是说了这么多,他也有些口干舌燥了。
他见我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于是试探着问道:“尤先生,我说的这些东西对你有用吗?”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都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我是不会为难你的,更何况你也是一个受害者!”
“我也是?这么说就是还有其他人也被这种被称之为心魔的东西给控制了?”李家超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我想起了明柳精神病院里的那些医生和病人,特别是那些已经死掉的,李家超和他们比起来其实已经可以算是相当幸运了。
于是我缓缓点头,沉重说道:“的确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心魔而死了,你可以算是一个比较幸运的人。”
“但是你也不要掉以轻心,不要忘了,就在昨天晚上,心魔舒云望还在要求你准备好饭菜送往钰江边上的那个工厂,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李家超脸色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他霍然起身郑重对我说道:“尤先生!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有家里面的一点家产,要是你愿意救我一命的话,我愿意把我的全部身家都奉献给你!”
我心中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因为一个普通人面对这种危急的局势,特别是李家超本身已经被心魔给操控了三年的这种背景下,恐惧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
李家超现在就是明显失去了理智了,全部家产都送给我,现在他因为害怕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但是等我真正把事情给他解决了,他想必就要后悔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最可怕是不是人死了,而是人活着,但是钱没了!
我示意李家超冷静一点坐回原位,然后面带微笑问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的确不是官方的调查人员,实际上我从事的职业名为走阴术士,你听说过这个吗?”
李家超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我从怀中掏出一张诡道诊所的名片,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给人递出名片了。
实际上这是苏菲对我们的要求,她让我们出来做事的时候尽量宣扬工作室的名气,给人留下良好且深刻的印象,这对于工作室业务的拓展有很大的帮助。
李家超从我手上接过名片,喃喃道:“诡道牙科诊所?”
“大隐隐于世嘛,牙科诊所就是一个幌子而已,实际上我们的工作就是替人们处理一些灵异事件的,就如你现在遇到的事情,你们给我们委托,我们替你消灾解难!”我略显尴尬地说道。
他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继而开口提问道:“尤先生,既然这样的话我需要付出多少委托金才能让你们接受委托?”
我心一跳,这家伙一看就是一个不差钱的人,让他把家产全部送给我们这是不现实的,但是趁着这个机会狠狠捞上一笔倒也不错啊!
对于我们这个行当来说,看人下菜是一个技术活,每个人为了自己的生命愿意付出的钱财数量是不一样的,有的人真的是愿意花光自己的资产来挣一条命,可他全部的钱加起来也就只有几十万。
而如沈万豪这样的人,他可以轻轻松松花个几千万,请来三个走阴人团队,而这几千万对于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所以我笑望着李家超问道:“你愿意花多少钱买自己的一条命?”
他连忙激动起来,我知道他又要说出全部家产什么的了,连忙抬手下压说道:“李先生,还请你冷静一点,就算你愿意把所有的钱都给我们,我们也不敢要啊,这个行当也是要讲规矩的,我们可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李家超尴尬地坐下,然后看着我,略显迟疑问道:“一千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