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尤半生,这名字起的实在是有些太随性。
惹得我经常在想,我到底是爸妈爱情的结晶产物,还是他们一时冲动之下的错误。
不过这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爸妈。
我是和爷爷,还有小叔相依为命的,对于父母的事情,他们从来都不多言。
只是告诉我后山西边的那座孤零零的坟头里埋葬的是我的母亲,只有每年初一十五的时候,我才能上山祭拜。
平时,爷爷和小叔根本不让我靠近那里半分。
我们三个单身汉居住在一个十分古朴的小山村里,我靠着爷爷和小叔每年农种的微薄收入考上了一个普通的二本大学。
我本来以为我会这么波澜不惊的度过一生,直到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我才知道,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那是七月,放暑假。
每年的生日我都必须要回家过,而且还要给自己的灵位上香。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的生日过的就像是祭日一般。
对于为什么生日像过祭日一样,爷爷和小叔也是闭口不谈,只让我照做就可以。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挨打,还是因为我一直缠着问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过今年的生日有一些特别,小叔专门在放暑假之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今年不要回家。
刚开始,我是高兴可以享受一下自由。
可是舍友们都是各回各家,就连我的好兄弟卢奎今年也竟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所以我思前想后,实在是没有地方去,而且似乎也习惯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回家和爷爷、小叔一起过。
于是面对空荡荡的宿舍,我当即决定搞个突然袭击,给他们一个惊喜!
在路过蛋糕店的时候,我还特地买了一块对于我这个穷学生来说,有点小贵的蛋糕。
但当我回到家中时,爷爷和小叔看到我却并不怎么开心,反而是一脸惊恐。
“怎么了?”
爷爷一言不发,小叔脸色凝重的搂着我就向外走。
“不是让你不要回来吗?”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小叔犹豫的看了看我,刚想要开口,爷爷从屋子里出来,手中还拿着办丧事才用的白幡。
“这就是命,逃不过的,尤峰,走吧。”
爷爷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眼中满是挣扎,最后轻叹一声,径直的向院子外面走去,仿佛连看我一眼都会觉得多余一般。
“爷爷,你要是不愿意看到我的话,我现在走就是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进来,他们非但不高兴,反而直接走人。
我这倔脾气瞬间也上来了,行李都不用放下,直接扭头就走。
但是爷爷仍然没有一丝停顿,大步的走出去。
小叔倒是连忙拉住了我,道:“你看看你这个臭脾气,还真是跟你老子一模一样。都这么晚了,你能去哪里,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我和你爷爷出去一趟。要是天黑了,我们还没有回来,你就乖乖的在家里睡觉,今天哪里都不许去!”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小叔有些沉重的背影,突然感觉我似乎不该回来。
旅途颠簸,躺在床上我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当我睁开眼睛时,天色压抑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十分阴沉。
走出房间,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个人影。
爷爷和小叔还没有回来,我肚子开始咕咕的抗议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生日蛋糕。
今年的这个生日是有些凄凉啊!
就在我准备去厨房寻点吃的时候,突然间门外传来一个男人嘶哑且幽怨的声音。
“尤半生?”
我全身一紧,当即反应过来这可能又是同村那些玩伴来捉弄我了。
从小到大,每次都是这种伎俩,想要吓唬我。
本来今天我就有点憋屈,心情很是不爽,再遇到被人捉弄,瞬间脾气上来。
抄起旁边的棍子就一把将门推开,大步的走了出去。
“哪个孙子叫你尤半生爷爷呢!”
回答我的是一阵冷风吹过,激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院子里空无一人,我立刻就走到刚刚发出声音的窗角处,发现这里只有一圈杂乱无章的脚印,但是却空无一人。
看来那个人已经跑了。
我大声地说道:“哼,算你小子跑的快,要是被我抓到,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你尤半生爷爷的拳法。”
当我回到房间,准备吃口蛋糕点点肚子的时候,窗外又响起了一个女人凄凉的声音。
“半生~”
“我靠!有完没完!怎么你一个女的也来凑热闹!”
因为是女人,所以我并没有拿棍子,准备以德服人。
可是就在我刚准备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的那个女人又缓缓地开口道:“半生,我终于找到你了……”
“呵,谢谢你对我这么上心啊。”
我现在是真的有些恼,好好的一个生日,一肚子的委屈,这还有人不让你好好吃饭。
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快步的走到门口,刚将门打开,突然就胸前一痛,我就退回到了屋里。
毫无防备,我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唔,小叔?”
将我推进来的人正是我的小叔,只见他额头上满是汗水,气喘吁吁的顶着门。
“不是不让你出去吗?”
小叔第一次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我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了?”
小叔没有搭理我,快步的走进屋子里,拿着我的那个只有过生日时才能见到的灵位走了出来。
只见他用力的将门一把推开,暴虐的将我的灵位扔了出去,然后大声地呵斥道:“这里没有你儿子!只有一个死人!”
“小叔,你搞什么?你这玩笑开得可是有点大,哪有咒自己侄子死了的。”
小叔也不和我解释,满脸厉气的将我推进了门,大声的说道:“你给我进去睡觉,今天一步都不许离开你的房间。”
我拧眉看着小叔,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我正准备张口,小叔再一次的将我推了一把。
我完全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听话照做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细碎的念经声,有点像是平时参加别人葬礼时那种念经的感觉。
这念经的声音,让我的大脑混乱极了,好像我们家并没有平日里看起来的简单。
外面的那个女人是谁?
小叔为什么要说我是一个死人?
捂着耳朵,几次心神不宁的睁开眼睛时,隐约看到窗外有个晃动的身影。
梦里,四周充斥着那个女人的声音。
“半生,娘来接你了。”
那个女人全身冰冷的躺在我身边,一双灰白色的手缓缓摸上我的脸颊。
我想要问她,你是谁。
可是我发现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全身沉重的像是灌了铅。
那女人缓缓地起身,此刻我也终于看清了这个女人的模样。
双眼充斥着鲜红,那一滴滴猩红的血液不断地从她的眼中一滴滴的滚落,滴到我的脸上。
嘴角扬起一抹阴森的笑容,口中不断的说着:“我的儿,娘来接你了。”
只有眼白的眼睛一顺不顺的盯着我,突然间一个眼珠从眼眶中掉了出来,啪的一声砸到了我的脸上。
我刚将脸上的眼珠子一把挥掉的时候,突然间面前又站着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下的男人。
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瞬间就想起来第一个在我家门外恶搞我的那个男人!
只见他突然伸出一双灰白色的手,上面满是蠕动的蛆虫,就向我的脖子伸了过来。
“呵呵,尤半生,你该将我的命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