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真是好巧
即便是看在定北侯府面上,皇上对这个纨绔也未免过于随和了。
太子狐疑地看了眼顾六爷。
秦祭酒暗暗着急,对着顾六爷挤眉弄眼,可顾六爷只顾着和皇上说话。
“臣定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闻言,皇上抬手轻抚唇边三绺牙须,笑道:“甚好,甚好,诗书耕读可传家。你的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也会心安了。”
本是勉励之语,可听起来莫名有些奇怪,秦鸢眨了眨眼。
齐王看了眼老王,老王会意,在顾六爷再次开口之前道:“皇上,天色已晚,咱们也该回去了,边上国子监的这些学子们还都等着送驾呢。”
皇上笑道:“今日高兴,就忘了时辰,起驾罢,你们也各自去忙各自的去。”
众人行了跪拜礼,又列队相送。
皇上来时没什么动静,去时鼓乐震天。
等圣驾走远了,围观的人群方才起身散去。
秦鸢还没来得及寻父亲说话,秦祭酒已急急走来,拍了拍秦思远的肩膀,欣慰道:“侄儿好福气,今日在皇上面前露了脸,日后殿试就要比旁人便宜些。”
就差说明年进士名列前茅稳稳当当这样的狂话了。
秦思远也笑得开怀,道:“都是沾了侯爷和六爷的光才能上达天听。”
顾六爷连忙道:“还是你的诗好。”
秦祭酒看了眼顾六爷,感慨道:“方才我都为你们两个手里捏着把汗,不知有多担心,就怕你们在御前失仪。你们两个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有这个小东西,”说着就去揪秦恒的耳朵。
秦恒捂着耳朵抱怨:“爹啊,这是在外面呐,儿子如今也大了,难道不要脸面吗?怎么说我也是见过皇上的人了。”
秦鸢忍不住笑了。
秦祭酒看向她,似有许多话要说,看了又看,但话到嘴边只有一句:“怎么还不把幂篱戴上?”
秦鸢听话地戴上了幂篱。
秦祭酒才满意地道:“今儿女婿真是扬我大兴之威。我看得心里别提多舒畅了,女婿有勇有谋,我女儿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顾靖晖道:“孩儿还担心老丈人嫌弃我不如太子殿下。”
秦鸢知他吃味,便斜斜瞥了眼顾靖晖,顾靖晖笑着去拉秦鸢的手。
秦祭酒笑道:“不过是皇上笑谈罢了,不过皇上慧眼如炬,一个照面就瞧出我的女儿品貌双全。能嫁得侯爷为妻,既是我女儿的福气。但能得我女儿为妻,也是侯爷的福气。你们两个恩爱,我别提多高兴了。”
秦鸢站在顾靖晖的身后不出声。
顾侯爷大笑道:“老泰山放心,我这一生一世都好好对待夫人。”
顾宝珠这时跑了来,与秦祭酒见过礼后,对秦思远道:“秦举人,听闻圣上也爱你的诗呐,恭喜恭喜。”
秦思远笑道:“皇上也夸奖了七小姐的英姿,同喜同喜。”
顾宝珠还想说些什么。
顾六爷忙道:“宝珠,咱们赶紧走吧,今日你出来打抱不平,只怕明日就要传遍京城了,娘知道了一定会生气。”
顾宝珠长叹了口气,对着秦鸢央求道:“好嫂子,求求你帮我在娘面前说说好话,免了我的责罚罢,全怪那耶律骨扎口出污言,我等实在是听不下去,这才闹了起来。”
秦祭酒看她可怜,道:“鸢儿,你就帮你小姑子说说好话,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洇我们而起。”
秦鸢笑道:“那是自然,只是如今天色已晚,不好多说,我们赶紧回去了。”
众人这才往外走。
这时场外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秦祭酒带着秦思远和秦恒上了自家马车,拱手告别。
目送秦家的马车走后,秦鸢和顾宝珠上了马车,顾侯爷和顾六爷在外面骑马相陪,一众侍从早已等候在侧。
正要动身,金参将和一众人等穿着麒麟服来寻顾靖晖。
顾侯爷有些奇怪:“你们怎么还不走?”
金参将道:“这不是大家高兴,咱们想着若不是侯府,怎能得了这么丰厚的赏赐。方才人多,咱们也不好过来见礼。”
顾侯爷笑着摆摆手,道:“不必了。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
金参将等人不依不饶,“必得见了礼才能放侯爷走。”
顾侯爷没法,只好和顾六爷一同受了礼。
金参将又道:“夫人和七小姐就在车内,侯爷也该让咱们见礼才是。”
顾侯爷拗不过,只好道:“那就让她们打开车窗见过便是。”
车窗打开,秦鸢在车内已去了幂篱,众人瞧见真容,都不由得在心中赞道:“真是美娇娥,侯爷好有福气。”
转念一想那些传闻,又不由得暗暗为自家侯爷叹息。
待顾宝珠也露出头来,个个又想,七小姐真是老侯爷的骨肉,尤其是那一双眉毛,英气勃勃。
众人安静了许多,见过礼后,这才列队送走了定北侯府一行人等。
金参将道:“走了,回去给家里人瞧瞧,也是咱们有福气,一听说侯爷的事就赶来了。要不是咱们忠勇怎么能得这福气?”
“对,”众人兴高采烈地拍马扬鞭,嬉笑出声。
小陶问金参将:“为何六爷一点都不像顾家人?”
金参将道:“胡说,怎么不像,顾家人都是好相貌,你们瞧夫人多好看,她就命定是咱们侯爷的媳妇。”
小陶哈哈大笑道:“你这才是胡说呐。六爷温文尔雅,没有半点儿习武之人的样子,也只喜欢吟诗作画。七小姐都比他要厉害些。”
金参将啐道:“我看你是活腻了,不知道六爷从小身子弱,没法练武么?顾老夫人说了,以后要让子孙从文呐,顾六爷又得了皇上喜欢,和他说了好半天的诗,这体面,谁能有?”
小陶摸了摸后脑勺,道:“我就是随便说说。”
有说有笑地到了侧门口,众人便都勒住了马,排了队慢慢行。
不远处,耶律骨扎带着一群族人站着正朝这边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金参将瞧了眼面色阴沉的耶律骨扎,在马上拱手笑道:“耶律质子,又,又,又碰见了。”
耶律骨扎强笑道:“是啊,金参将好巧。”
金参将贱贱地掸了掸身上的麒麟袍,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耶律质子还不走,是想赋诗一首写下今日之事吗?哈哈哈哈哈。”
身后诸人皆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