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满脸讨好之色的徐建仁,
被许楷的这巴掌扇飞出去数米远,重重跌落在地。
他浑身上下顿时便是沾满污泥。
听到这动静,牢房中的其余犯人,皆是目带好奇的从地上爬起来,
双手手把在栏杆上,纷纷看了过来。
眼前的画面,顿时让他们有些傻眼。
“我刚刚错过了什么?”
眼前这比他们看起来还狼狈的人,
真的是不久前,还在耀武扬威,面对他们高高在上的那个衙役徐建仁吗?
怎滴突然就像条死狗般被打翻在地。
一个个都翘首以盼,把视线投过来,期待后续反展。
“喝啊!”
徐建仁遭此重击,却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只能忍剧烈疼痛,强撑着爬起来,跪在原地。
右手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他陷入了迷茫中。
徐建仁不明白究竟是为何斩妖使大人和县丞大人都突然他发难?
他不过想让人犯叶珩滚进监牢,有什么错。
“为何都说我侮辱玄使,我明明骂的是叶珩,这叶珩和玄使大人什么关系?”
本来还有些委屈,突然想到个让他不敢相信的事实。
叶珩就是张正和许楷口中的玄使大人。
他既没有被误会,也没发生幻觉。
这下差点没给他吓死。
但很快他便完全确定心中猜想,这也让他更加绝望。
只见刚刚将他扇飞的许楷,正单膝跪地,恭恭敬敬朝着叶珩禀告:
“玄使大人,这胆大之徒该如何处置?”
叶珩看都没看徐建仁一眼,目光平静:“此人,待本使与家人叙完旧再说。”
监牢之中,叶家四口此时齐齐愣住,皆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叶清韵更是抬起手捂住她的小嘴。
叶珩是玄使,不是犯人。
而且他看起来,现在身份、地位都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这个消息好如晴天霹雳,让他们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与叶珩一起生活多年,从没像今天这般错愕过。
毕竟他们与叶珩也就几天不见,现在他却摇身一变,成为受众人尊敬的玄使。
他们尽管不知道【玄使】二字代表什么。
但看起来权力很大,听起来也很威风。
此时他们皆有种自己产生幻觉之感。
原本在欲泣哀叹的四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叶珩。
程丽甚至抬手掐了叶成宴一把;“当家的,这不是在做梦吧?”
叶成宴成出声痛呼道:“哎哟!”
“看来不是在做梦!”
“那你干嘛不掐自己。”
“那当然是因为老娘怕疼,怎么!老娘掐你,你不乐意?”
“怎么会,夫人想掐多少下都行。”
面对程丽叶成宴完全一副耙耳朵模样,被二婶程丽拿捏的死死的。
先去的闷沉气氛当即被打破。
叶清韵冲出来抱住叶珩,只是小脸上布满委屈,抽泣道:
“大哥!啊呜呜呜!大哥!幸好你来了,呜呜呜!”
而二弟叶槐安,见状旋即将手背在身后,故作老成道:
“看吧,我早就说过,大哥不可能是那种人,让你们冷静冷静,没一个听我的。”
陈丽当即侧目看了他一眼,上前试探的问道:“大郎,那我们今天就可以回家吗?”
叶珩风轻云淡,但言语之间透露出股霸气来。
“自然是可以,这黑风县现在还没人敢拦我。”
“不需要什么手续吗?我看别人出狱还要签字画押什么的。”
“你们本就是被冤枉,自然不用!”
脸上当即爬上喜色,不断的打量叶珩,他仿佛是第一天才认识自己这个侄子般。
接着叶成宴握拳朝着叶珩胸口怼了几拳,说不出的欣慰:“不愧叶家的种,你当真出人头地。”
接着又回头看了眼叶槐安,
“不像那个只会【之呼者也】的硬装货。”
在旁的叶槐安闻躺枪,顿时语涩,只是一味背着手不说话。
面对二叔的夸赞,叶珩只是笑着默默解释。
“来让二叔/二婶,好好看看!”
两人对着叶珩那是上下齐手,好一通摸。
见此情形,周围的狱卒、张正以及许楷全都背过身去。
而跪在地上的徐建仁此时肠子已悔青,他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里头。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待会的下场。
四人将叶珩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叶珩面带愧疚的说道:“大家此次全受我牵连,当真是委屈你们。”
他话音未落,膝盖一弯,便欲朝两人下跪磕头。
二叔和二婶,一左一右连忙把他拉住。
随即程丽便关心道:“你和青韵他们兄妹俩都没事,二婶才是真的心安。”
叶成宴随后说道:“只要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才是最好。”
接着又贴近小声提醒道:“更何况你现在是大人物,哪能说跪就跪。”
这世界上最关心你的永远是你的家人。
叶珩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掷地有声道:
“二叔,二婶请放心!”
“有我在,以后槐安和灵韵永远都会是平平安安的。”
二婶程丽,瞧着叶珩挺拔的模样,越发觉得欣慰。
叶成宴亦是偷偷擦掉眼角泪水,欣慰的点头。
“只是二叔有个疑问,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们都称呼你为玄使?”
闻言,程丽和叶槐安也都直勾勾的看着他。
就连叶清韵也是停下抽泣的身子,抬头望向他。
他们皆是十分好奇,叶珩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怎么会突然变成看起来比县丞都还大的官。
叶珩笑着回道:“此事说来话长,稍后咱们回家,我再告知大家。”
此时他才注意到叶成宴额头之上,已然血肉模糊。
当即他便话锋一转,声音拔高两度,指着叶成宴喝道:
“现在谁来跟本使讲讲在这里发生何事?本使的妹妹又是怎么被欺负成这样的?”
“不仅如此,我二叔额头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叶成宴下意识的想要遮挡伤口,却被叶珩一把拉住:
“二叔你放心,今天这个公道,我必须给他找回来。”
他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凛。
那徐建仁更是大气不敢喘,胸膛起伏,整个人抖如筛糠般,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叶珩。
叶成宴支支吾吾的却是怎么也不愿开口。
这时候背手耍帅的叶槐安,站出来道,“大哥,让我来说吧。”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很快徐建仁犯下的恶行,便被他绘声绘色的讲述出来。
当听到叶成宴被逼下跪之时,叶珩下意识的攥紧双拳,指甲都嵌入到手掌中。
待他听完,便是满面寒霜的望着徐建仁,心中此时已经对其出现杀意。
“你收的钱还的簪子,赶紧拿出来。”
徐建仁双膝挪动到叶珩身前,双手颤颤巍巍取出簪子递给他。
叶珩接过后,立即还给了二婶,“还有银子?本使听说你抢我二叔共计四百两银钱,现在还不吐出来?”
徐建仁跪在地上,很想说只拿了二十两,但是面对叶珩的气势却又不敢言语。
他只能不断磕头,祈求叶珩,
“还请大人给我些时日,让小人去筹钱,小人一定尽快还上这四百两。”
他现在亦如先前被逼迫叶成宴般,只是叶成宴是无辜的,而他是自己作死。
叶珩当即冷笑道:“意思就是你现在还不上!”
“行,本使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徐建仁心头一松,急忙问道;“大人,不知需要小的做什么?”
叶珩冷哼道:“也没什么,给本使二叔磕头认错,我二叔什么时候原谅你,你什么时候停。”
“听清楚了吗?”
“小的听清楚了。”
唐建仁连滚带爬的跑到叶成宴身前,猛的跪下,不停的磕头。
他边磕嘴里还边喊道:“叶大人,小的错了,小的不该侮辱您的。”
“小的不该欺辱贵女。”
“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咚咚咚!
磕头声夹杂着哀嚎声,在寂静的监牢之中回响。
其余的囚犯见状有如触电般的舒爽,同时也纷纷好奇,叶珩究竟是何身份。
短短几句话,便压的先前嚣张跋扈的徐建仁抬不起头。
一个个都将目光投向风轻云淡的叶珩。
叶珩就这么看着,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徐建仁在他心中已经上了必死名单。
现在让其磕头这还只是开胃菜,
他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还有利息没收不是。
在场所有人皆目睹着这一切,但是却没有人出声阻止。
因为他们也很清楚,这全都徐建仁自找的。
天作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
站立在其身前的叶成宴,望着眼前不断磕头求饶,如同丧家之犬的徐建仁。
他顿时感觉有股电流,从脚底串到头顶,一种酥麻传遍全身。
他感觉到刚刚失去的尊严在一点点的收回。
旋即冲叶珩,摆摆手,犹豫道:“大郎,我看要不算了吧。”
“二叔,遇到小人如遇鬼,你若是表现的不够强势,他便会得寸进尺,你若比他狠,他便不敢再招惹你!”
直到徐建仁快要磕晕过去,叶珩才摆手,“好,停下!”
只见那徐建仁血淋淋的,额头更是隐约可以见惨白骨头,好不凄惨。
闻言,徐建仁当即停止磕头,双手撑地,就欲要爬起来。
见状,叶珩立即又喝斥道:“本使只是叫你停止磕头,何时准你起来?”
“许楷,掌嘴!”
闻言,许楷便面无表情的走到其身前,抬手狠狠扇在其脸上。
就一巴掌,便将徐建仁打的口角溢血,狠狠摔在地上。
正欲继续,
突的,有道急促的声音,传入监牢之内。
“玄使大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