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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3章你出生在罗马(番外1022)

两天后,时可心准时来到母校海城一中的礼堂后台,换上衣服,补补妆,压压腿,准备上台。

她的节目是压轴的,提前没有彩排,老师对她很有信心,毕竟是登上过更大舞台的,中学校庆典礼这样的小舞台,的确是用不着太紧张。

但时可心还是莫名的心慌。

在礼堂外看见的那道高大身影,只一闪而过,却在她心里不断激起涟漪。

应该是看错了吧,他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这的确也是他的母校,老师邀请他来,也合情合理,但他那么忙,大概率是不会来参加这种活动的。

胡思乱想着,庆典一幕接一幕,很快就到了时可心登台。

她提了口气,仰起头,挺直背,像一只美丽的红色蝴蝶,翩然飞入。

她要表演的曲目是经典芭蕾舞剧《堂吉诃德》,舞蹈服上半身黑色,下身裙摆是大红色,一出场就给人一种热情浪漫的感觉。

感谢来自她爸爸妈妈的优秀基因,可心一路从小美到大,又因为跳舞的原因,体态和身材都优于常人,如今站在舞台聚光灯下,整个人闪闪发光,给人一种梦幻的美感。

台下的大观众小观众,都看得入了迷。

时可心从小生活在聚光灯下,早已习惯了尖叫声,喝彩声,早已没有太多感觉,只专注跳舞。

舞台比她以为的要好。两天前,她来彩排,舞台不适合跳芭蕾舞,她不得不削减了一些高难度动作,转三圈的改成转两圈等灯。

但今天一上台,才发现舞台已被重新铺过,是专业的舞蹈地胶,弹性和防滑性都很好,看来可以即兴发挥,多加几个华丽的跳转动作了。

时可心很喜欢这部剧,每次和着音乐跳舞时,总觉得自己的心中也藏着一个堂吉诃德,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区别是,堂吉诃德敢于去追求,而她总是停留在幻想阶段,还不如那个荒诞的堂吉诃德。

脑海中莫名的又浮现出刚才一晃而过的那个身影,想起自己大学时和他探讨生命体验这个话题。

她说,总觉得自己像温室里的小花,被爸妈保护太好,如果可以,她也想离开父母的庇护,独自去生活,体验一下为一日三餐发愁是什么滋味。他无奈一笑:“你这是典型的何不食肉糜了。”

时可心有点不开心,她知道自己出生在罗马,但这也不是她能选的,她也不想说出“何不食肉糜”那样的话,她只是偶尔会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会想了解那种脚踏实地用勤劳双手换面包牛奶的滋味,而不是走到哪都被父母保护着。

他却说:“你对穷人的生活感到新奇,甚至觉得那是一种酷,但只要你真正过过那样的日子,你就不会向往了。”

“说的好像你过过似的。”时可心看着身穿几万块一件体恤衫的他,用嘲讽的语气问道。

他温和地笑笑:“你抱着洋娃娃,在你家别墅里,弹着几百万一台的钢琴,吃着私人米其林大厨烹饪的法国蓝龙虾时,我和我妈妈躲在出租屋里,听着催债人的砸门声,我妈妈一只手颤抖地拿着菜刀,一只手把我护在身后,我拿着一根捡来的长木棍,想象自己是一个武林高手,马上就要把坏人打得落花流水,这才不至于尿裤子。如果硬要说,也算是你想象中的堂吉诃德。”

时可心呆呆地看着他,第一次为自己的出身感到羞愧。

但他揉揉她头顶,温和地说:“不必羞愧,一出生就在罗马,是你的幸运,又不是你的罪过。”

“你以前为什么会有那么一段生活?”时可心问。

他笑笑:“那就说来话长了……”

……

舞台下,观众席最后一排。

顾澈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可心,只觉得她星光闪耀,让人怎么都无法挪开眼睛。

不过她会来这演出,是顾澈没想到的。现在他已经知道,江源那天打电话拜托她的事,就是这件事。

还以为她和江源已经决裂了,没想到,她还是兑现了给江源的承诺,来参加了这场典礼。

正这么想着,就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从侧门进来,朝自己这边走来。

对方走近后,他认出来,正是江源那小子。

江源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台上的时可心。

顾澈率先开口:“她只是言而有信,别以为你还有机会。”

江源耸了下肩膀:“我不奢望她爱我,甚至不奢望她的原谅,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不是她心中最理想的那个。”

顾澈勾唇一笑:“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江源也笑了笑,看他一眼:“但是你好像没有。”顾澈一愣,皱了皱眉,听出他话里有话。

江源继续说道:“你不是她最理想的那个,也不是她唯一有过的男人。”

顾澈脸色一沉:“要说就说完。”

江源却轻轻一哂,离开了观众席。

……

音乐已接近尾声。

时可心的思绪收回来。

伴随着最后连续的十几个挥鞭转,时可心结束了这场独舞。

礼堂内观众席沸腾,掌声如雷鸣一般。

时可心谢幕回到后台。

整场典礼的策划者,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平时教音乐。

时可心一下台,音乐老师就过来祝贺她演出成功,也感谢她来捧场,还关心地问询问了舞台地板是否舒适。

她对老师恭敬地说,地板很好用,弹力和摩擦力刚刚好。

老师松一口气,“那就好,这可是校长特意批示我做的改良。”

时可心惊讶不已,甚至有点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感谢了学校对她的重视。

毕竟她上台只不过几分钟时间,却让学校大费周章换了昂贵的地胶,自己的内心自然是温暖且感激的。

但老师随后却又说了一句:“这得谢谢你学长,两天前他向学校提出建议,还主动出资要求更换地胶。说你要是在咱们学校的舞台上受了伤,学校责任就大了,要不然现在那位校长那么铁公鸡,他大概率不会换,换也不换这么好的。”

“学长?哪个学长?”

是顾澈吗?他是比她大一届的。但顾澈两天之前并不知道她要来参加校庆典礼。

老师迟疑了一下,没有跟她说学长是谁,含糊了两句,就以有别的事情为由走开了。

时可心回头看向舞台,此时有一些小舞者在舞台上蹦蹦跳跳,发出咚咚的声音,她的心也跟着咚咚急跳。

当她回到化妆间,一眼就看见化妆桌上放着的那一小束黄玫瑰,她心脏又跳快了两拍。

但她马上告诉自己,参加演出的不止她一人,黄玫瑰也是常见的送人花束,不一定是给她的。

然而,旁边一位负责化妆的年轻教师看见她回来,一边给座位上的小姑娘描眉,一边指了指那玫瑰:“可心老师,那束玫瑰是一位观众刚才送来的,您记得收。”

如今,时以芭蕾舞专业演员的身份回到母校,已获得了“老师”这一尊称。

她在恍惚中适应着新的称呼,怔怔走向那张化妆桌,拿起了那束黄玫瑰。

玫瑰花束上,夹着一张贺卡,时可心拿起来。

贺卡上写着:“好久不见!”

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没有落款,字体俊逸而有力量,可心一眼就认出来,再结合这熟悉的鲜花,以及这句“好久不见”,她已猜到是谁送来的。

所以她入场时没看错,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是他!

“他什么时候送来的?”时可心问化妆的老师。

“就刚刚,你俩前后脚!老帅了!”化妆师花痴说道。

时可心拿起玫瑰,便出了化妆间,朝着楼梯口走去。

礼堂占据两层楼,可心此时在二楼。

她快步从礼堂一侧的扇形楼梯下去,下楼梯的时候,还因为太着急,崴了一脚,终于到了一楼,还没出礼堂大门,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臂。

时可心被猛地往后一带,几乎跌入了那人的怀里。

定睛一看,竟是顾澈。

“你怎么在这。”时可心问道。

顾澈看了眼她手里的玫瑰,还有那张写着“好久不见”的贺卡,反问道:“慌里慌张干什么去。”

“与你无关!”时可心说着,便要甩开顾澈的手,却被他下一秒打横抱起,向外走去。

“赶紧放我下来!学生们都看着呢!”礼堂大厅里人来人往,她克制着不与他打架,声音也尽量压低。这里到底是中学,顾澈这样抱着她,让她感觉很难堪。

已经有男生女生看过来了,男生嗷嗷地起哄,女孩子则红着脸看热闹。

哎,正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浮想联翩的年纪,她是真不想跟顾澈当众暧昧。

顾澈不理她,她便继续说道:“我还没换衣服换鞋呢!你干嘛呀!”

此时的可心,身上穿着舞蹈服,舞蹈鞋都没换。

顾澈顿住脚步,转头看她:“你刚才不是也这样就往外冲?是谁让你那么着急?”

时可心一愣,“我又不知道你要带我去哪,还回不回来。”

顾澈看一眼她怀里的鲜花,审视着她:“左一个江源,右一个好久不见,这几年,你到底有几个男人。”本以为她会否认,或者像之前一样,带着刺回答他,说一句关你屁事。

“先放我下来。”可心压着嗓音说道。

顾澈将她放回地面。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坦然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就这一个。”

顾澈的心揪了一下,一股无名火,自心底蹭蹭窜起。

“是我认识的吗?”

她别开脸,不回答,一脸倔强。

顾澈点了点头,明白了,她不想让他知道是谁,也许是对那个人的保护,怕顾澈去找对方麻烦。

通过对方一句“好久不见”,大概能猜出,可心与那人至少目前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不然可心也不会拿江源当挡箭牌,说是她男朋友之类的。

纵然这样想着,顾澈的心情依然糟糕透顶。

他有自信打败一个江源,却不确定能不能战胜一个旧爱。

想到旧爱这个词,顾澈就觉得内心翻江倒海地不平衡,时可心的旧爱分明应该是他!

“我可以回去换衣服了吗?”时可心问。

顾澈低头看她的脚:“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舞蹈生涯?”

可心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刚才崴脚的事。

“我练舞这么多年,伤病都没断过。再说,又不严重。”

顾澈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

可心刚要拒绝,顾澈说道:“别作,如果你还想好好参加后面的演出。”可心没再动,她知道顾澈说的是对的。

顾澈很快把装着她衣服的包拿回来,塞进她手里,然后重新把她横抱起来。

可心拗不过他,也就没再跟他拉扯废话,他想抱,就让他抱着,只想快点离开这。

可心怀里既拿着包,又拿着花,还被顾澈横抱着,就显得有些吃力。

顾澈没好气地说了句:“你要喜欢花,我明天给你买一车,能先把这个扔了么?”

时可心皱眉看着他,双手却把花抱得更紧。

顾澈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逗你的,好好拿着吧,睡觉也抱着!”

时可心不吭声。

他抱着可心到了车上。

“你的车停哪儿,我叫个代驾给你开回去。”“打车来的。”时可心回答道。

顾澈便没废话,直接一脚油门下去,驶出了停车场。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了可心家中,顾澈把车停入地库,然后抱着她上楼。

回到家中,可心直接去了洗手间,她先脱下舞蹈服,换上晨袍,然后将鞋子绑带解开,把鞋子轻轻脱下来。

然后她从柜子里拿出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坐在马桶盖上,蜷起膝盖,准备给自己扭到的脚踝上药。

顾澈突然闯进来。

可心一惊,立即扯过长长的晨袍裙摆,盖住自己伤痕累累,甚至有些丑陋的双脚。

“我自己可以!麻烦你出去!”

顾澈却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类似单膝跪地的姿势,然后将她脚上的毛巾掀开。“别看了,出去行吗?”

顾澈却不听她的,将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说了句:“又不是没见过。”

顾澈进屋来,她把脚踝用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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