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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们……”稳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有些不可思议。

龚大夫这就同意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得来却这么轻易,让稳婆们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像在梦里一样。

龚玉心笑着,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本书,然后对稳婆们说道:“小女子所学的接生术,都在这一本书里,如果娘婆们不嫌弃的话,可以先随我来,我们到学院里仔细说说。”

“哦,好,多谢龚大夫了。”稳婆们拘谨着,跟着龚玉心走着,来到了刚刚建起的学堂内。

这是一个看起来如同山村学堂一般的教室。

有用木板垫起来的讲台,和一排排整齐的木质桌椅,这些桌椅都是贺悬找人定制的,尽量和前世的课桌类似。

在讲台侧的墙壁上,用十六块尽量接近黑色的石板,嵌进墙内,尽量形成一个叫黑板的东西。

同时在讲桌上,放着贺悬让工匠将石膏和黏土按照三比一的比例混合后塑模形成的简易粉笔。

四面虽然尽量让工匠开了窗户,但屋内阳光还是不太充足,若是用这种简易粉笔在这黑板上写字,只怕到了阴天,坐在后面的学生就看不清写的什么了。

不过,尽管如此,这里也已经很接近贺悬记忆里的学校了。

虽然这里是按照贺悬的要求建造的,不过当贺悬第一次走进来验收的时候,他还是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又回到现代了。

“龚大夫,这里……这里是私塾吗?”稳婆们慢慢地走到屋子里,她们都有些胆小,这种干净整洁的私塾,向来跟她们这些稳婆是没关系的,所以她们都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进。

龚玉心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很轻易地走了进来。

“没错,这里就是私塾,我们太方医阁的私塾,我们会在这里教授大家关于妇产科的知识,帮助大家成为优秀的助产师。”她笑着对稳婆们说道。

“私塾,要学啊!”稳婆们都有些犹豫,一开始,她们还以为龚大夫是有哪些窍门,只要说一句话就能立刻明白。

再或者就是像她们当年跟着老稳婆学习时候那样,跟着做几遍,老稳婆一说也就知道了。

但没想到龚姑娘居然拿出了这么厚一本书,好些稳婆都开始犹豫了。

“那个,龚姑娘,我们都不识字啊,怎么学啊。”

“不识字也没事,我可以教你们。”龚玉心笑着说道:“来,坐坐坐,都坐,我给你们讲讲妇产是怎么回事。”

稳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盛情难却,于是只得坐下。

龚玉心站到讲台上,打开她的教材,开始思考到底该怎么讲。

这些稳婆都已经实际操作过许多次,但对原理还不是很了解。所以龚玉心从她们实际操作中的疏漏开始,讲到卫生常识,然后慢慢引到原理上。

虽然龚玉心是第一次讲课,还有些紧张,但她尽量用心地讲着,尽可能仔细地把知识教给稳婆,有时还从附近的箱子里拿出教具。是贺悬让人做的木头的妇产模型,来讲解可能发生的数种情况。

但相比于龚玉心耐心地讲课,稳婆们表现得就有些惴惴不安了。

本来她们中有的听说要讲课就已经打了退堂鼓了,只是龚玉心盛情难却,所以才坐下听课。她们中最年轻的也有四五十了,一想到学习就有些退缩。

所以她们只是在坐下应付龚玉心而已。

除了一个稳婆,她很认真地听着龚玉心讲课,遇到不懂的还会提问,有的记不住的,她还找龚玉心要来纸笔记下。

不会写字,她就在纸上画画,依照自己的想法,画出一些自己能认出来的图案,以便记忆。

龚玉心看着这个认真听课的老娘婆,脸上笑容不由得更盛,讲课也更加声情并茂起来。

约小半个时辰以后,龚玉心说得口干舌燥,那个一直在用心记忆的稳婆也有些头眩,手开始颤抖了。

她本来年纪就大,记忆力不如普通人,还从未学习过,这样高强度的听课确实扛不住了。

而其他的稳婆就没她这么累,只是还有些惴惴不安罢了。

“好了,基础的就差不多是这样吧,老娘婆若还愿意学的话,明天这个时候可再到太方医阁来,我还会为各位解惑的。”龚玉心笑着对她们说道。

听说能走了,其他的稳婆都松了一口气,忙站了起来。

“是,是,谢谢龚大夫,谢谢龚大夫。”

一群稳婆鱼贯而出,只有那个认真听课的稳婆留在最后,她小心仔细地把自己画过画的纸晾干,确定不会糊成一团以后,一张一张地叠了起来。

“那个,龚大夫,这些纸……”她有些祈求地看着龚玉心。

“这些都是老娘婆用心记的吧,不用在意,请带走吧,您能愿意学习,便是天下女子之福了。”龚玉心笑着说道。

“哦,谢谢龚大夫,谢谢龚大夫。”那老娘婆连连感激地说着,小心翼翼地收起纸张,然后抱在怀里,像护着宝贝一样离开了太方医阁。

龚玉心在门口看着她远去了。

第二天,龚玉心早早就在太方医阁门口等待着了,慢慢的,一个稳婆提着篮子,从远处走了过来,正是昨日认真学习的那个稳婆。

“龚大夫,我又来了。”那稳婆笑着说道。

“别人都没来吗?”龚玉心看了看她身后。

“嗯,她们好像都忙,来不了了。”那稳婆拘谨地笑了,她掀开篮子上面的布,里面是一小壶香油和十几个鸡蛋。

“那个,龚大夫,抱歉,我家穷,没什么东西,这是之前接生的时候别人送的,请收下吧,是我的一点心意。”她小心地递上了篮子。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龚玉心连忙把篮子推了回去,“您留着,给自己补补身子吧。”

“请您收下吧,您教了我许多东西,我怎么能白要呢?”那稳婆坚定地推了回来。

两人又推了几次,虽然龚玉心说了不要,但那稳婆态度坚决,龚玉心便只好收下,她谢过稳婆,又找了个容器接了油,把瓶子和篮子还给稳婆后,两人便接着准备学习了。

因为只有一个学生,她们就不必去学堂了,冬天在那里太冷了。她们把桌子搬到了消毒区,在煮着开水的大锅附近,两人开始了今天的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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