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整个青云宗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远处楼阁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与烟花绽放的声响交织,把漆黑的夜空装点得五彩斑斓。然而,在这一片喜庆之下,洗剑池边的药庐却如被遗忘的角落,被死寂与黑暗笼罩。药庐内,昏暗的光线宛如困兽般在角落里挣扎摇曳,几束微光透过破旧的窗棂,像是无力挣脱牢笼的囚徒,勉强洒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随着窗外树枝的晃动,这些光影如鬼魅般跳动,仿佛随时会变幻出可怕的形状,恰似他们此刻飘摇不定、难以捉摸的命运。四周的墙壁爬满了青苔,如同岁月留下的腐朽纹身,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与浓郁的药草味混合在一起,让人闻之有些喘不过气,好似被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咽喉。一排排木质的药柜靠墙而立,柜门半掩着,像是一张张欲言又止的嘴,里面的草药在这压抑的环境中似乎也失去了生机,宛如被抽去灵魂的躯壳。有些药柜的抽屉甚至歪歪斜斜地挂着,像是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如同他们岌岌可危的处境,下一秒就可能彻底崩塌。柜台上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形状各异,有的已经破裂,里面的药粉洒了出来,在台面上留下一片片诡异的痕迹,恰似命运写下的神秘诅咒,难以破解。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屋子中央,上面堆满了杂乱的草药和医书,纸张泛黄,被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药庐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倒计时的钟声,每一声都重重地敲击在陆昭和阿灼的心上。桌旁的椅子缺了一条腿,斜靠在墙边,仿佛是一个孤独的守望者,见证着这一切,却又无力改变。偶尔,从屋顶传来几声老鼠跑动的声音,“吱吱”作响,宛如黑暗中潜伏的敌人发出的暗号,更添了几分紧张与不安。屋外的寒风呼啸着,吹得药庐的门窗“砰砰”直响,仿佛是恶魔在咆哮,随时都可能破门而入,将他们吞噬。陆昭和阿灼躲在药庐内,四周弥漫着浓郁的药草气息。他们才从洗剑池底的惊险中脱身,“断钗盟”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新的危机却悄然降临。阿灼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她下意识地往陆昭身边靠了靠,手指紧紧揪住陆昭的衣角,低声说道:“怎么办,他怎么这时候来了。”陆昭轻轻拍了拍阿灼的手,试图安抚她:“别怕,有我在。”话虽如此,他的手心也已满是汗水。管事喝得酩酊大醉,脚步踉跄地朝药庐走来。他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昏黄的灯光在寒风中摇曳,将他扭曲的身影拉得老长。“小药奴,都给我滚出来!”他的声音沙哑又带着醉意,在寂静夜里格外突兀。陆昭的手不自觉握紧噬魂钗,指节因用力泛白。他呼吸急促,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阿灼站在他身旁,目光紧盯着门口,眼中闪烁着警惕与决绝。管事摇摇晃晃地推开药庐的门,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眼神迷离,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哼,你们以为能躲得过我?”陆昭上前一步,将阿灼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管事冷笑一声:“干什么?自然是要好好收拾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说着,便朝陆昭扑了过来。就在这时,阿灼突然伸手,紧紧覆住陆昭握着发钗的手。她的手冰凉且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我们一起。”刹那间,噬魂钗上的红宝石光芒大盛,竟长出尖锐的獠牙,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陆昭只觉一股强大力量涌入体内,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挥动发钗。伴随着一声惨叫,管事的身体直直向后倒去,温热的血珠溅在窗纸的红福字上,在这喜庆氛围中格外刺眼。阿灼舔着陆昭颤抖的指尖,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疯狂:“恭喜陆师兄,现在你是青云宗最脏的雪了。”陆昭望着手中的发钗,又看看倒在地上的管事,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与青云宗的矛盾彻底激化,再无转圜余地。“不能就这么离开,青云宗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我们走不远。”阿灼皱着眉头,目光在药庐内急切搜寻,“药庐后面有个废弃的地窖,我们先躲进去,那里隐蔽,一时半会儿他们找不到。”陆昭点头,两人迅速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草药和干粮,来到药庐后面。阿灼熟练地搬开一块石板,露出一个隐秘的地窖入口。两人猫着腰钻了进去,随后将石板重新盖好。地窖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陆昭坐在角落里,手中紧紧握着噬魂钗,耳朵贴在窖壁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阿灼则在一旁整理着带来的物品,时不时看向陆昭,眼神中带着担忧与不安。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陆昭身边,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说:“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就拼了。”陆昭回握住她的手,微微点头:“嗯,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仔细搜,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是青云宗弟子的声音。陆昭的心猛地一紧,他握紧发钗,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阿灼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屏住呼吸,与陆昭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警惕。脚步声在药庐周围徘徊,偶尔有弟子的声音传来:“这里什么都没有,会不会是跑了?”“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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