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尽头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裴红药突然将陆小川推向青鸾:“带他去找《天工谱》真本!“她甩出银链缠住追来的傀儡兵,“在第九间石室,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青鸾拽着陆小川疾奔,剑气劈开蛛网密布的长廊。第七间石室内,他们撞见正在翻找典籍的苏半夏实体——她双目缠着浸血白绫,手中药杵沾满脑浆。
“半夏?“陆小川惊骇后退。
“别过去!“青鸾的剑穗缠住他手腕,“她心口没有傀儡印!“
苏半夏突然轻笑,扯下白绫露出黑洞洞的眼窝:“小川哥哥好狠的心,当年取我眼眸时,可不是这般神情。“她手中药杵化作骨鞭抽来,“把《天工谱》还给我!“
混战中,陆小川被逼至墙角,后背触到机关。石壁翻转的瞬间,他跌进间灯火通明的婚房——龙凤烛下,三套嫁衣整齐叠放,最刺目的是中衣上未干的血渍。
裴红药的声音自梁上传来:“发什么呆?“她倒悬的身影像只黑蜘蛛,“左边那件嫁衣袖中藏着《天工谱》残页。“
陆小川刚要触碰嫁衣,门外传来青鸾的惨叫。裴红药甩出银链卷他入怀:“别分心!“她异色瞳泛起血丝,“你以为青鸾为何能活到现在?她体内养着公输墨的本命蛊!“
烛火突然变成幽绿色。嫁衣无风自动,袖中滑落的不是书页,而是半截婴孩指骨。陆小川头痛欲裂,记忆如毒蛇出洞——他看见公输墨将哭嚎的婴儿塞进丹炉,青鸾在门外跪了三天三夜。
“醒醒!“裴红药咬破舌尖渡来血腥气,“这是惑心阵!“
地宫深处传来钟鸣,苏半夏的尸傀追至门前。裴红药突然撕开陆小川衣襟,蘸着他的心口血在嫁衣上画符:“以子之血,破父之咒!“
血符成型的刹那,三套嫁衣化作灰烬。《天工谱》真本从灰堆中浮起,封皮竟是人皮所制。公输墨的怒吼震塌梁柱:“逆子!“
裴红药揽着陆小川滚出密室,将真本塞入他怀中:“记住,你欠我两条命!“她转身迎向追兵时,右脸的傀儡零件开始崩落,“走啊!“
青鸾浑身是血地撞进门来:“东南出口!“她剑穗上缠着苏半夏的残魂,“快......“
地宫坍塌的轰鸣中,陆小川最后看见的是裴红药被傀儡丝吞没的身影。怀中的《天工谱》突然灼热,扉页浮现出血字:“父债子偿,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