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霜怔了怔，有人从背后偷袭？
不，不对。
她是化身借助天魔大法夺舍陆长天，所有的痛苦都由陆长天承担。
这便是天魔大法的霸道之处，就算陆长天被杀她的本体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所以……
这股痛苦来自秘境之外。
她的本体！
化身顷刻散去，另一股被压抑的意识在残破的身体内苏醒。
陆长天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双手按在胸前，怎么捂都捂不住喷溅的血。
伤口内正有剑意肆虐，他的五脏六腑，经脉丹田瞬间就被撕成碎片。
耳边传来银铃摇晃的声音。
他微微抬头，看到李清然快步走来，裙摆在草叶间翻飞，脚腕上的银铃跳得欢快。
目光向上，迎着那张清丽的脸。
“救……救我……”
“对不…起，咳咳……”
然而，少女只是侧身而过，带起一阵香风。
“师尊！”
他听到身后女孩那雀跃的声音。
几曾何时，李清然也用同样的语气喊过他‘师兄’？
他跪在那里，最后一点眸光在扩散的瞳孔里明灭，连带着灵魂也被剑意一同粉碎。
…
陆长天身后站着一玄衣剑修的虚影，手中握着黑鳞剑，正做收剑动作。
李清然自然认得那虚影就是她的师尊。
只是这虚影对她的呼唤却没有反应。
联系到刚刚陆长天的奇怪举动加上沐白霜自爆，她大概猜到可能是师尊找到沐白霜本体了。
不然沐白霜不可能那么快从陆长天体内脱离。
“师尊又救了我一次呢……”
李清然看着剑修的虚影消失，心里暖暖的。
“咳咳咳……妈的，疼死老娘了……”
不远处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声哀嚎。
李清然这才从粉色泡泡中清醒过来。
“哎呀，忘了那个魔修少女了！”
李清然一拍脑袋慌忙去草丛里翻找。
刚刚遭遇陆长天等人，情况紧急，她只能将那女孩随手往草里一丢。
并且，为了防止对方被误伤。
她还专门用力丢远了些。
…
…
十万大山深处，魔阵残骸附近。
沐白霜跪在血泊中，陈怀安缓缓收剑。
“咳咳……剑阁老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为了不被发现，她做了万全的准备，在周围布置足足五层藏匿气息的法阵。现在抬头看看那法阵已经被一剑破开，破碎的阵法核心上还有剑意残留。
“找你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么？随便推演一下天机不就行了？你以为你是灵菩那老太婆？”
沐白霜瞳孔猛得一缩，难以置信地望着陈怀安：“灵菩，灵菩是你杀的？”
“是。”陈怀安点头：“一条老狗，随手屠之。”
沐白霜怔了怔，她知道灵菩死了。
之前十万大山深处爆发大战，她修为低微连去看一眼的想法都不敢有。
只知道大战过后，灵菩的气息就彻底消失。
天地间只隐隐有剑意残余，当时就以为灵菩可能是被真武圣地的大剑修所杀。
现在知道真相了。
那陈怀安到底是什么修为？
眼前这人身上的气息只是化神大圆满啊……
原来如此，隐藏实际修为的狡猾老狐狸。
难怪，大阵挡不住他被一剑劈碎，难怪在他手上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可笑她还想着趁秘境打开时的动荡趁乱偷袭……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陈怀安望着生机渐渐消散的沐白霜。
刚刚那一剑已经刺穿了沐白霜的心脉，剑意将经脉五脏六腑全部搅碎。
表面看起来似乎就一个剑口，但里面实际已经烂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