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墓中 第一百廿五章 难解疑云

作者:伏汐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2-14 06: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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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童心一心一意准备天堂的修缮工事时,曲容与萧明远也在一点点搜寻着关于童氏一族的点点滴滴。曲容更是去到宫中的藏书阁,细心查阅历代奇闻异事记载,想着或许能从其中找到些许玄机。毕竟,童善人的事迹也是被当做奇闻异事这样传开的。最后倒是真的让她找到一些。

“荧惑人?”萧明远看着曲容记录好的折子,惊讶的念出了声。此时他二人仍然约在那个城外偏僻处的湖边。

曲容道:“荧惑,是天上的一颗星星。”

“有意思,这里说,这个荧惑星来的人,预示了一个朝代的灭亡?”

“正是如此。”曲容道,说完又拿出另一本折子打开让萧明远看,“还有前朝的这桩奇事,据说此人能招引雷电,形貌奇特,但是却被惊恐的农夫打死了。”

萧明远笑了笑:“这……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曾经在祇山,见到许多扇‘门’。”曲容却并不笑,“那些‘门’漂浮在半空,门内是各种不同的地方,有山川、有大海、有仙岛,还有前朝的宫殿,尸横遍野的古战场……”

“门?”萧明远有些不解。

曲容想了想,继续说道:“或者可以将之看成是,通往这天下各处的入口,不仅是不同的地点,还能跨越天时,一年,十年,甚至百年、千年。”

萧明远惊叹道:“那这些‘门’的拥有者,岂不是无处不在了?”

曲容叹道:“确实如此。”

“你不会是觉得……童氏的人,都是荧惑星来的吧?”萧明远试探着一问。

“是不是荧惑星来的我不知道,但他们却一定来自祇山。”曲容道,“他们或许曾经就是那些‘门’的守门人。”

萧明远在没有确切证据前,可不会轻易取信,他只是应道:“不管他们是何人,至少我看他们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这点曲容也无法否认,除了童续在鬼坊的所作所为难以定论,童正也好,曲桃也好,乃至现在的童心,似乎都并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但她的直觉却告诉他,他们一直都在做同一件事,童正没有做完的,现在轮到童心了。所以童心才会向女帝提出重新修缮天堂的请求。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这是曲容百思不得其解的。罢了,索性不去想,或许不如下次直接去问那个人更加来得快。

“你那可有什么新的消息?”曲容将自己查来的内容与萧明远说清道明,自然就想知道萧明远那边是否有新的进展。

萧明远道:“倒是真的有一点。”他回头看了眼同上次一样守在远处的罗珩,“打听到,白月的父母,那个白姓女子,与她的吐火罗夫君,之前一直无法育有子女,婚后不短一段时日,都在寻医问药,东都知名的医馆都被他们走遍了。”

“那白月……”曲容有些惊讶。

“后来应是寻到了方子,只不过你猜他们是在哪家医馆求的生子药方。”

曲容几乎想都不用想:“易生馆?”

萧明远点点头:“没错,就是这家。东都没有子嗣的夫妻并不少,若是易生馆能助人求子,自然是个扬名的大好时机。可是这件事情,易生馆却从来没有提过,就连被他们帮助的白月父母也都缄口不言。这其中,是不是有古怪?”

“像易生馆这样背靠鬼坊的地方,若非为了经营,定是有了其他目的,”曲容道。

“我也是如此想的,更何况那时易生馆并未有如今规模,正是需要扬名的时候。不过也有可能,医者有专攻,或许易生馆并不想成为一家只看不育的医馆。”萧明远道出自己的看法,“我所想的是,这件事情,不知是否和鬼坊中那具浸泡在水晶棺中的白月父亲有关。”

曲容闻言,很快便联想到了一些事情:“你该不会是说,或许易生馆一早就看中了白月的父亲,这才为他们医治不育之症?”

萧明远笑了起来:“你倒是很敢猜。我着人打听过白月家附近的邻里,他们都说白月除了那双眼睛,和他家人都不像,若非那双眼睛,谁也想不到他会是那个吐火罗人的儿子。”

曲容眼前浮现出白月的样貌,先是懵懂的孩童,再是如今的翩翩少年,白月像不像他的父母,曲容并不敢断言,但他长得却和现在的童心相似,这是千真万确的。

“那罗珩呢?”曲容又问。

萧明远道:“这位倒是没有查到什么,他本是孤儿,养他的老道士也早已身故,更何况他与他曾经的师父还常四处云游,居无定所,要查起来可不容易。”

曲容自然也知道这些,和自己说现在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只能顺其自然。眼见天色不早,她便起身与萧明远告辞,二人一先一后离开这里。

罗珩陪着曲容往云舟观走去。罗珩这几日兴致不高,若是不问他话,他便能一直这样安静地走下去,与之前的他实在是判若两人。

曲容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大概就是白月为了工事,随着童心去到了宫中的天堂暂住,已经与罗珩有许多日没有见着面了。罗珩在东都根本没有什么玩伴,云舟观那些年幼的道童不经事,与他无话可说,而观中其他人也多是官家的女儿在观中修行,更不可能与他有什么交集。罗珩自小到大,只有白月一个伙伴,一时分开了,自然感觉不自在。

曲容想着好歹是自己徒儿,总得安慰一下,于是道:“明日你随我入宫罢。”

罗珩眼睛一亮,陡然来了精神:“师父,真的吗?你带我去?”毕竟很多时候,曲容都更愿意带着恭良仪一起入宫,而不是自己这个唯一的男弟子。

“自然带你去。”曲容道,“顺便你也可以去看望一下白月,看他在工地可还住得惯。”

罗珩嘿嘿笑了两声:“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呢。”

于是这一路,罗珩好歹开心了许多,终于又有了精神陪着曲容说些逗趣的话,不知不觉便到了云舟观。

只是今日的云舟观,气氛有些怪异。曲容与罗珩明显都感受到了,不说别的,光说站在大门外那个小道童吧,明显就是在等他们回来的。云舟观人不多,大家各自修行,还从来没有人在门口迎接他们过,即使曲容身居国师之位,在观中也是自己照顾自己,并没有让道童伺候。

小道童见到曲容与罗珩回来,露出开心的神色,她跑了两步上前:“国师,师兄,恭师叔让我在这里等你们。说是你们回来了,就让你们快些进去。”

“出了何事?”曲容问道。

小道童委屈地说道:“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观外来了两个人,哭着吵着要见国师,我们说你不在,让他们改日再来,他们却怎么都不听,赖在观外不肯走。最后恭师叔没办法,只能把他们请了进去,说让他们在外又哭又闹,有碍观瞻。”

曲容听罢,便匆匆往观中走去,罗珩也跟在了曲容身后,一边走一边问:“是两个什么人?”

道童答道:“一男一女,那女的用布巾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相貌。”

曲容想了想,并不认为自己认识这样的两人,当他走到云舟观的待厅中,果然见到了两个陌生的身影。

恭良仪此时亦在,见到曲容来了,忙起身说道:“国师来了,你们到底为何事而来,现在能说了罢。”

那两人闻声齐齐站起,转过身来。只见一个年近而立之年的男子,眼下乌青,一身疲惫,他身边站着一位女子,那女子果然如道童所言,整张脸都被布巾围住,只露出了双眼睛,却也是目光浑浊,精神不足的样子。

曲容问道:“你们是何人,来自何处,为何来找我?”

话音刚落,就见那二人齐齐跪下。男子并不答曲容的话,而是自顾自说道:“我们实在是万般无奈,这才寻上云舟观。”他扶住身边的女子道,“还请国师帮帮我家良人。”

恭良仪道:“她怎么了,因何需要国师相助。”

男子道:“她……她得了一种病,我们遍求西京与东都的医馆都无法医治好。”

恭良仪道:“我们这里是道观,并无人通晓玄黄之术。你们可去了易生馆,那里是东都最大的医馆,专治疑难杂症。若是缺医资,我们或可相助。”

“不……不是……”男子踌躇,他连连叹气,似乎不知该如何说明自己的来意。

恭良仪与曲容都闭口不言,静静等着他们。既然有求于人,却又遮遮掩掩,看来并非什么善事。

终于,还是那名女子动作起来。只见她拆下来自己头上包裹的布巾,露出了一张异于常人的脸来。女子脸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紫色斑块,仿佛一块块胎记,即将要将她的面部占满。

“实不相瞒,”女子开口,“不止我脸上如此,我身上亦是如此。”她露出自己的胳膊,果然也是类似情况,“这并非什么怪病,所以医馆才束手无策。这是一种毒,我被人下毒了。我之所以没有去易生馆,就是因为,这个毒是易生馆下给我的。”

易生馆、紫斑……

曲容面色平淡,内心却在记忆中一番搜索,最终,她想她知道这二人是谁了。

“翠英?”曲容出声道。

只见那女子浑身一震,似是十分惊恐。

曲容心中了然,她不动声色,看向一旁的罗珩道:“翠英不在么?”

罗珩脑子转得快,反应过来,马上接过话:“诶,刚刚还见她站在门外,我这就去喊她来。”

“不用,”曲容道,“你让她去收拾两间房,给这二位人歇息。”

罗珩应是,转身去办事了。云舟观根本没有叫做翠英的,可见翠英这个名字有问题。罗珩自然知道要为这两位有问题的人准备什么样的房。

曲容见罗珩离开,这才对面前的二人道:“你们先起来吧,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先在观中歇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与我细说吧。”

那两人自然见曲容不冷不热的态度,只能先听她的布置了。

曲容看着面前这个女子,静静想到:翠英——当年那个从鬼坊逃出去的女人,那个让她被捉入鬼坊顶替的人。想来她身上这些紫斑,便是当初鬼坊给她们下的毒了。没想到,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曲容有些感慨,不知道鬼坊中的人是否也和这名女子一样,已经被毒物侵蚀如此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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