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配合默契,眼神紧紧盯着向问天手中的铁链,不断地找寻着其中的空隙,试图找到机会发动致命一击。一个左手持盾,右手握刀,以盾牌护住自己的身体,巧妙地施展着地堂刀法,迅速地滚动着靠近向问天的足边,手中的钢刀不断地砍向向问天的下盘。
向问天见状,挥动手中的铁链,在盾牌上接连狠狠地击打了两下,然而那盾牌坚固异常,竟丝毫伤不到对方。盾牌下方的钢刀时伸时缩,每一次出招都狠辣无比,让人防不胜防。
见没人上来,易华伟干脆看着这激烈的打斗场面,眼神跟随着向问天和围攻他的人。突然,只觉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风声虽不大,但速度极快,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紧接着,身后便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那人喝道:“小子,你还要不要性命?”这声音虽然不响,但距离极近,仿佛就在耳边,离他的耳朵似不过一两尺的距离。
易华伟眉头微微一皱,迅速转过身来。这一转身,却与一人面对面而立,两人的鼻子几乎相触。只见那人的双掌已经稳稳地按住了他的胸口,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说道:“我内力一吐,教你肋骨尽断。”
那人双目凝视着易华伟,目光锐利且充满威压。
易华伟心中虽有些惊讶,但并未慌乱。见那人虽说是偷袭,却也没有趁机下死手,心中便有了计较。
“是吗?我不信。”
易华伟嘴角微微上扬,随即运转体内的紫霞真气,紫霞真气迅速遍布全身。胸口一挺,做出了应对的姿态。
那人见此,眼神陡然一厉,手掌猛地吐出内力,想要给易华伟一个下马威。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内力刚一吐出,便感觉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那人登时大惊失色,心中暗叫不妙,刚想撤身后退,摆脱易华伟,却已经来不及了。易华伟右掌迅速击出,正中那人的心口。
一股巨力贯穿了那人的身体,那人只觉胸口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他喉头一甜,一股热血涌上喉咙,紧接着便喷出一道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在空中翻滚了几下,重重落地,连退数丈才止住脚步。站稳身子后,死死地盯着易华伟,眼神中既有忿怒,又有一丝感激。他心里清楚,易华伟刚刚那一掌本可取他性命,但却手下留情了,否则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
易华伟冷哼一声:“嵩山派只会背后偷袭吗?你是左冷禅?”
那人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最后黑如酱缸一般,死死盯着易华伟,啐了口血沫在地,咬牙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嵩山乐厚是也!老子学艺不精,无话可说,今日左师兄不再在,否则,焉能容你放肆!”
“呵呵~”
易华伟淡淡一笑:“左冷禅很厉害吗?改日自当登门讨教。你们自称名门正派,却为与魔教同流合污,数百人对付一人,这要是传出去,不要让人笑掉大牙!哈哈哈哈哈~”
乐厚捂着伤口,脸上满是怒容,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易华伟,怒道:
“我们几时跟魔教联手了?魔教追拿他们教下叛徒,我们却是替命丧在这恶贼手下的朋友们复仇。各干各的,毫无关连!”
易华伟哈哈一笑,微微扬起下巴,说道:“好好好,只须你们单打独斗,我便坐着看热闹。”
这时一名嵩山派门人,大声喝道:“你是甚么东西?大伙儿先将这小子毙了,再找姓向的算帐。”
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寒光。
易华伟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笑道:“要毙我一人,又怎用得着大伙儿动手?你自己请上来便是。”
眼中充满了挑衅,直直地盯着那名嵩山派门人。
那名嵩山派门人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紧。他知道自己的武功远远不如易华伟,刚刚易华伟轻描淡写地便击败了泰山派的天乙道人与嵩山派的乐厚,这两人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武艺高强,连他们都不是易华伟的对手,自己又怎敢上前?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想挪动却又不敢,左顾右看,只见周围的同门们也都面面相觑,竟然没一个人敢上前。
虽说他们这边人数众多,理论上堆也能将这蒙面人堆死,可刚刚易华伟展现出的实力,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们清楚地知道,先上的肯定遭殃,搞不好还会白白送命。
易华伟这边与众人正僵持着,气氛紧张得好似一触即发的火药桶。而向问天那边却是砰蓬、喀喇之声大作,嘈杂的声响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易华伟眉头微皱,扭头看去,但见七八条汉子正将向问天团团围住,展开了激烈的围攻。其中两人掌力刚猛,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呼呼的风声,那掌力重重地击在凉亭之上,打得凉亭柱断梁折。顶上的椽子瓦片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纷纷堕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众人此时斗得正酣,热血上涌,瓦片落在头顶,他们仿佛浑然不觉,只顾着向向问天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那魔教首领站在稍远的位置,眼神冰冷,盯着向问天,看准时机,猛地运力于掌,远远发出一掌。掌风呼啸着朝着向问天扑去,向问天躲避不及,掌力结结实实地击在他胸口。
顿时闷哼一声,只觉胸口一阵剧痛,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手中的长剑也跟着脱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向问天只觉眼前一黑,心中暗叫不妙,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之时,忽觉腰间一紧,一根辫子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飞了过来,卷住了他的身子。紧接着,便如腾云驾雾般被人拖着凌空而行。
救了向问天性命的正是易华伟,他一直留意着向问天那边的情况,眼见向问天被击飞出,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将手中长鞭飞出。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卷住了向问天,而后易华伟足尖一点,展开轻功,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当真是疾逾奔马,瞬息之间便已在数十丈外。
后面数十人见状,脸色大变,纷纷大喊着:“向问天逃了,向问天逃了!”随即迈开双腿,飞步朝着易华伟和向问天逃离的方向追来。
向问天被易华伟用铁链拖着,心中又惊又怒,大声猛喝道:“放我下来!”
同时双手用力地拉扯着腰间的铁链。
易华伟听到向问天的呼喊,眼神微微一凛,手中长鞭一抖,手腕用力一甩,将向问天朝那追来的几人甩去。
向问天被这股力量甩得向前冲了几步,脚步踉跄。追赶之人见向问天突然被甩了过来,都大吃一惊,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急忙停住脚步。其中一些人下盘功夫不够扎实,奔得势头又急,收足不住,依旧朝着向问天冲了过来。
向问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飞起左足,重重地踢在那冲过来的人身上,将他踢得向人丛中摔了过去。趁着众人一阵慌乱,向问天当即转身又奔。
众人见状,反应过来后又随后追来,但经过刚才一番激烈的打斗和奔跑,他们的体力已经有所消耗,此时谁也不敢发力狂追,只是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和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向问天脚下不停地疾奔,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胸口因为刚才魔教首领的那一掌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强忍着疼痛,心头快速地盘算着:“这些兔崽子阴魂不散,怎生摆脱他们才好?”
奔了一阵,忽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一处所在,心头登时一喜,自言自语道:
“那地方极好!”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转念又想:“只是相去甚远,不知有没力气奔得到那里。不妨,我若无力气,那些兔崽子们更无力气。”
“朋友,跟我过来。”
向问天抬头一望太阳,辨明方向,朝着易华伟喊了一声,而后斜刺里横越麦田,径向东北角上奔去。脚下的麦田被他踩得东倒西歪,他却全然不顾。
易华伟听到向问天的呼喊,微微一怔,略一思索后,便跟了上去。两人在麦田中快速穿行,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奔出十余里后,两人又来到大路。此时,忽有三匹快马从他们身旁掠过,马蹄扬起的尘土扑在向问天脸上。
向问天眼睛一眯,脸上露出怒色,口中骂道:“你奶奶的!”说罢,提气疾冲,速度陡然加快,朝着马匹追去。追到马匹身后,他猛地纵身跃在半空,飞脚朝三人踢去。
易华伟眼神一凝,目光如电,见三人都是寻常百姓的打扮,衣着朴素,看装束不是武林中人,只是适逢其会,却遇上了向问天这个煞星。
当即横推一掌,掌力带着一股强劲的气流,朝着向问天袭去。向问天正在空中,来不及躲避,被这一掌击中,从半空击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才止住身子。
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心中大骇。易华伟出手虽是趁其不备,但这内力之浑厚,却是他生平罕见。
向问天死死地盯着易华伟,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你这是何意?几个愚夫,杀便杀了…”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依旧带着一股狠劲。
易华伟冷哼一声,眼神冰冷如霜:
“你在我眼中与他们无异,是不是我想杀你便杀你?这次略施惩戒,再有下次,我叫你生不如死!”
说着,易华伟朝一旁吓傻了的三人走去。那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
易华伟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买你们两匹马。”
说着,将钱袋抛向那三人,钱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其中一人怀中。
那人手忙脚乱地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几锭白花花的银子。抬头看了看易华伟,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吐血的向问天,咽了口唾沫,颤声道:“这…这位爷,您真要买马?”
易华伟点点头,目光扫过三人惊恐的面容:“两匹马,五十两,够不够?”
“够够够!”
三人连连点头,其中一人赶紧解下马鞍上的包袱,将缰绳递给易华伟。另一人则手忙脚乱地解开另一匹马的缰绳,生怕动作慢了惹恼了这位煞星。
向问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扶着树干站稳,目光在易华伟和那三人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定格在易华伟腰间的长剑上。
易华伟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居高临下地看着向问天:“上马。”
向问天咬了咬牙,强忍着胸口的剧痛,踉跄着走到另一匹马前。伸手抓住马鞍,试了几次才勉强爬上去。马儿似乎感受到他的虚弱,不安地甩了甩头。
“驾!”
易华伟一夹马腹,马儿立刻撒开四蹄向前奔去。向问天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官道疾驰。
风在耳边呼啸,向问天的伤口被颠簸得阵阵作痛。低头看了眼胸前渗出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易华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勒住缰绳。马儿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向问天措不及防,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你……”
向问天刚要开口,就见易华伟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他面前,向问天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右手紧紧握住匕首。
易华伟伸手抓住向问天的衣领,将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向问天刚要挣扎,就感觉一股浑厚的内力涌入体内,胸口的剧痛顿时减轻了不少。
“你…”向问天愣住了。
易华伟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向问天嘴里:“这是疗伤药,别浪费了。”
向问天咽下药丸,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开来。抬头看着易华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走吧。”
易华伟重新上马:“天黑前要赶到。”
两人继续赶路,这次向问天老实了许多。时不时偷瞄易华伟的背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