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
魏景、孟荣石两人才离开雨雾山,从山脚处返程回归。
这一趟一去一回。
大概也就花了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
有孟荣石这个老猎户带着,往返的路途都没意外发生。
就跟孟荣石所说那般。
此行他带魏景进山的主要目的,就是让魏景稍微熟悉一下雨雾山的外围区域、路线及环境。
即便路上遇见合适的猎物,也没进行狩猎。
回到孟荣石的居所。
魏景便带上前者给他的几本簿册,返程回家。
且在接下来的几日时间里。
除去练武、写书。
一有空余的时间,他便开始熟记簿册上的内容、信息。
每天都会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
随孟荣石进山,熟悉环境、路线。
新职业的触发,并非易事。
一连过去三天的时间。
职业面板,都没出现任何相关的信息提示。
直至今日......
临近正午。
牧放牛群结束后,魏景便往孟荣石这边匆匆赶来。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
日日夜夜都在刮着寒风。
饶是魏景这等武人,也是穿上了两件衣服。
里面一件宽松长袖,外面则挂着一件短打。
这一次到孟荣石的院子,孟荣石并没在院门外等魏景。
而是在院内的一处空地上。
矮身下蹲,背对着魏景。
手里拿着木棍、铁签......等之类的东西。
时而用麻绳缠绑,时而用铁锤敲击,不知在鼓捣着些什么。
“孟大哥。”
院门没关。
魏景喊了声,便缓步走进去,往孟荣石手里的东西打了眼。
“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手里的东西,呈方形,似木笼。
拳头的高度,差不多有一个脸盘的大小。
木棍相叠。
由绷紧的麻绳连接着根根竖立、分叉朝外的两尺铁签。
整齐排列,寒芒渐现。
宛如一张长满密密麻麻尖齿的野兽大嘴。
外表看上去,显得格外狰狞。
魏景见此,心头也不是不禁一怵。
“阿景你来了。”
孟荣石抬头望了魏景一眼。
他拍了拍手,起身,“正好,我今日正打算找你说这事儿。”
“什么事?”
魏景打了眼孟荣石,便矮下身看向孟荣石面前所制之物。
“嘿嘿,怎么,对这东西感兴趣?”见此,孟荣石嘿嘿一笑,随着魏景一同蹲下。
旋即,双手一伸。
分别挑住这个木笼的两侧,往旁边挪去。
“这东西叫地笼刺。
在你没熟悉之前,可不兴乱碰。”
他话音一顿,便继续道,“我今日要跟你说的事儿,也跟这地笼刺有关。”
他微微侧过脸,神色稍显认真,“你近几日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
即便学的是猎户的基础能力、知识,你也学得十分认真。
没有丝毫的懈怠。
按照我原来的计划,我是打算让你跟我进山七天的时间,让你熟悉个大概,再去学习其它。
但从你昨日的表现看来,已经不再需要了。
往后。
你便是一人,也能独自进山。
且能安然归来。”
“所以,接下来我便打算教你猎户的核心——狩猎。”
“猎户的狩猎方式不多,分为两种。
一种是狩,一种是猎。”
狩与猎,孟荣石这番话可以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怎么狩?很简单。
守株待兔这个民间传言,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们要做的,便是类似。”
他手指往地笼刺里头指了指。
“做陷阱,放诱饵。
然后,等待猎物上门即可。
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去做。”
“而相对于狩,猎就比较麻烦了。”
孟荣石指向自己。
“因为猎需要猎户自行动身,持械进行擒抓、猎杀。
必要时刻,还会与猎物交战,进行近身的搏斗。
有一定的风险。”
“但相对的,猎的收益性是比较大的。
且想要狩猎什么,其选择权都在猎户手上。
不会像狩那般。
过于被动,只能等待猎物上钩。”
“狩的收益频率较低。
有时候等上个好几个月的时间,也不一定会有猎物上钩。
而且,陷阱还存有一定的局限性。
若猎物反应及时,或有可能会躲过触发的陷阱。
亦或者,陷阱的制作存在一定的偏差、低劣,难以将猎物擒困、猎杀。
亦或者,陷阱困杀的猎物,还未等猎户取走,便被经过的野兽给遇见,遭其取食。
亦或者,小型陷阱遭到大型野兽的误触,无法对其造成致命性的伤害。
......”
“总之,与猎相比起来,狩的不稳定性因素过多。
且过于被动,收益性较低。
唯一的优点,便是风险小。
甚是,几乎于无。
制作完陷阱,置放诱饵,往那儿一放,就能返程。
搁家里躺着。
每隔一段时间,再来检查一遍就好。”
“而猎,则反之。
其主动性强,收益性高。
绝大多数猎物,只要被矛、箭一伤,便难逃一死。
唯一的缺点,便是具有一定的风险。
一旦被实力远超于自身的野兽盯上,若逃不掉,极有可能会落得个被啃噬而死的下场。”
孟荣石话音稍顿,“这也是我为何要在一开始,先教你规避风险的原因。”
“原来如此。”
魏景若有所思,看向地笼刺的眸子不见丝毫畏惧,反而泛起丝丝兴趣。
“那接下来,狩和猎......我先学哪个?”
他又往周围看了看。
并不见弓箭、铁矛的踪影,视线继而落回地笼刺上。
“是先学狩,学陷阱的制作吗?”
“不。”孟荣石摇头。
“狩的学习并不难。
陷阱的图纸、制作流程及材料,也不复杂。
实操几遍过后,你便能基本熟络,能自行制作、安放。”
话至此,他便转过身,往院房的后头走去。
“所以,我们先学猎。
学猎的核心之一——弓箭。
你跟我来。”
见孟荣石朝自己摆手,魏景也是连忙跟上去。
来到院房的后面,孟荣石便停下来。
房后什么建筑物都没有。
仅有一片临时开辟出来的空泥地。
地上树木皆被拦地截断,贴着坑洼不平的泥土地面,露出一小节拳头高度的树墩。
黑黄的泥地里,还长有些许杂乱、截断的草根。
而在魏景的对面,空泥地的尽头,相距十来米。
整齐摆放一行的稻草人,足有六个。
每个稻草人的身高不一,互相相隔有一只手臂的距离。
由底下的木桩撑起,扎进地里。
且其头额间,都贴有一块破布。
布的中心,都被黑炭糊有一个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