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德也奇了怪了。
难不成真错怪周娴静了?
太医院的院使一无所获的走到了他面前,他摇摇头:“苏公公,全都查过了,一点问题也没有。”
“院使,您确定能查的都查了?花草什么的也查了?”
院使有些疲累的点头:“能查的都查了,什么也没查出来。”
苏元德额上浮出冷汗。
查出来点什么还好,就怕什么都查不出来。
这不显得他们这群人无用吗?
“那院使先等等,我去陛下面前禀告此事。”
“好好,您快去吧,顺便问问陛下,有没有见过别人?这种脏药,不一定当时就会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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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轻纱床幔内,媱纾已经失了体力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叙澜披了件外袍去了前殿。
他眉眼里的焦躁已经褪了下去,这会儿正闲适的坐在太师椅上,睨了眼面前的苏元德:“查出来了么?”
苏元德心如鼓擂:“陛下,太医院来了五位御医,连同女医官也来了,什么都没查出来。”
他目光一凉:“查不出来?”
“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御医让陛下您回想回想,今日还去哪里了么?有些药当时不会起效……”
今日晌午的时候,他在宫道上遇见过琼顺仪,下午在长安殿见过周娴静。
可这无论怎么看,都是周娴静的诡计。
他和琼顺仪只说了几句话,虽然也邀他去她宫中了,可与周娴静拿生辰这事邀他过去又不同。
如今他不进后宫,但也不能太疏离这些后妃。
不然还不乱了套?
若只是用顿膳,他一般是会答应的。
“先遣散春华宫的御医吧,兰贵嫔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春华宫。”
整日前朝一大堆事情,后宫也不得安宁。
苏元德暗暗松了口气:“是,奴婢遵旨。”
他刚抬脚要走,萧叙澜又开口叫住了他:“等等。”
“陛下您说。”
“罢了。”他还是打算给个教训,“兰贵嫔私用禁物,卑劣争宠,罚俸半年,降为婕妤。”
如今他刚刚册封了媱纾,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就算是没找到证据,他也要拿周娴静为例,给各宫妃嫔一个警告。
他又慢悠悠的撩起眼帘看向苏元德,目光瞬间转暗,话里有话:“今晚必须要找出证据。”
苏元德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奴婢明白。”
萧叙澜这是打算随便找个物件顶替上证据,把周娴静的罪名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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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周娴静一夜之间被降位份的事情传的很快。
萧叙澜没将原因传出,知道原因的人不多。
媱纾成了唯一一个受害者。
她早上都没去皇后宫中请安,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清晨时,萧叙澜让苏元德亲自去了栖凤宫,替媱纾跟皇后告了假。
她醒来后,浑身上下都酸痛。
却怎么也没想到,周娴静竟然用给萧叙澜下药这种事来争宠。
她看着不怎么在意,心里却已经急到病急乱投医了。
这种办法都能想得出来,实在是离谱。
强撑着起来后,坐在了梳妆台前,宫婢进来给她梳妆时,她余光瞥到了窗边的案台上的花瓶中插着几支玉丁香。
她问身后的宫婢:“这花谁送来的?”
“回娘娘,一大早花房送来的。”
媱纾点点头,没说话。
她梳洗后正准备让人传膳,李尤在旁边提醒道:“娘娘,陛下今日一直在长安殿议事,这会儿应该还没用膳呢,昨晚陛下又刚刚处罚了兰婕妤,您要不要去长安殿陪陛下一起用膳?”
他这是提醒媱纾,萧叙澜处罚周娴静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
她应当去隐晦的谢个恩。
媱纾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如今还是得先讨好他。
她点头:“也好,那就去长安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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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殿。
媱纾到的时候,殿中的大臣已经离开了。
苏元德瞧见她就笑着迎了上去,“奴婢参见韫婉仪。”
“苏公公,陛下在殿中吗?”
“在呢,您直接进去就行。”
别人兴许还得通报,媱纾就不必了。
他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媱纾还是坚持让他通报后才走了进去。
她进去的时候,顺便一起端进去了一杯热茶。
“怎么忽然过来了?”
门开后,萧叙澜瞧见是她,便脱口问了出来。
媱纾将茶放到了他手边,“陛下用午膳了吗?”
“还没有。”
“那就传膳吧,臣妾陪陛下一起用午膳。”
他冷笑,“这又是谁提点的你?”
她眼珠转了转:“没人提点臣妾,这就是臣妾自己的心意。”
萧叙澜刚要吩咐人传膳,苏元德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他脸色有些僵硬,眼神在媱纾和萧叙澜的身上打了个转,这才为难的开口:“陛下,谢将军来了。”
他也没想到,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媱纾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里却也无奈,怎么敢这么巧?
萧叙澜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她,没说话。
她主动说:“那臣妾先退下吧,不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了。”
“不必。”他淡声拒绝,“你留在这里。”
他这才对苏元德道:“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