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有些过意不去,倒是忘了这一桩,二嫂年纪大了,还要亲力亲为的照顾着孩子,身体吃不消呢,早知不叫二嫂过来了。
沈秋梅可不管这么多,这就拉着还有些昏沉的杨冬花来到桌案前,说起那件亵衣身面针法可是她做的。
杨冬花揉了揉眼睛,这就拿起衣裳细看,而后点头,“这件旧衣的确是我做的呢,我自己裁剪的自是清楚的,是我做的衣裳无疑了。”
见二弟媳证实了自己的说法,沈秋梅颇为欣喜,两人这就看向宋九,所以这衣裳是什么由头。
即使宋九说了宇哥儿被谙蛮族相救的事,但沈秋梅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她总不该想是那船上之人就是孔修宝,是孔修宝救下了宇哥儿,却故意不送回京城见亲人,反而给宇哥儿喂下毒药,将人卖给谙蛮族大家主吧。
沈秋梅绝不会相信二房女婿会做这种事,也相信底下的孩子们到了外头不会相到陷害,而是互相帮助才对,所以中间定是有误会的。
宋九知道大嫂心头所想,而经两位嫂子证实后,宋九也有些不舒服的。
宋九没说孔修宝如今在寮国那是互通商市的,而且她这些年在寮国人的地界幽州城里,也多得孔修宝照拂,同时她亲眼看到他的船在大运河上通行,与寮国人做交易。
谙蛮娜没有动机来说谎话,而谙蛮白术也说得清楚,关于宇哥儿的来历他没必要造谣,甚至到现在宋九都相信谙蛮白术的确不知那船上的东家是谁,也不知吴越国国君的夫婿与她有何干系。
但人的确是在孔修宝的船上被买走,而宇哥儿原本是幽州城里守边城,那一战败了,被自己的堂发姐夫救了,但没有送回京城。
至于是不是孔修宝喂下的毒药,那就不清楚了,但孔修宝的行为就很奇怪。
沈秋梅见宋九久久不语,心都提了起来,忙拉着宋九的袖口,问道:“所以宇哥儿这么多年不能回来,当真与修宝有关?”
“修宝怎么了?”
杨冬花听得一头雾水,她倒是没有听到宋九给大嫂说的那些细节,但显然妯娌二人也没想跟她细说,她们都担心这事儿真与修宝有关,那只会影响二房一家的和睦。
杨冬花见两人不语,再次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我给修宝做的衣裳为何会在这儿,而且这么多年了。”
很快杨冬花看到了桌案上带着血渍的丝绢,大惊,“修宝受伤了?”
宋九朝大嫂使了个眼色,沈秋梅这就拉着杨冬花往书房外走。
两位嫂子离开了,宋九独自坐在桌案前,她将亵衣和丝绢装入布包,又放回书架,心头沉重无比。
不曾想半个时辰后,大嫂沈秋梅去而复还,她就知道三弟媳定会挑灯夜读。
“三弟媳,你且跟我说一句实话,这事儿跟修宝有没有干系?”
沈秋梅心头难过,想到多年没见的宇哥儿,想到这孩子独自在寮国忍辱负重的生活,若是此事与修宝有干系,她定是不会原谅的。
宋九看到大嫂落下的眼泪,忙递上帕子,安慰道:“修宝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有苦衷,此事我定会查清,大嫂且等着我的消息,我相信修宝的为人。”
沈秋梅抹去眼泪,却并没有急着要走,而是在书桌前坐下,好半晌平复了情绪,方说道:“三弟媳,婆母病重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心头压着大石,有些话我更是无处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