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停在办公大楼的广场上,广场上有一些历史名人的雕像,栩栩如生。身处闹市,大院却透着宁静与庄重。
邹新民跟着秘书踩着银杏落叶时想起临平光秃秃的梧桐树,来小食堂,秘书上前两步,轻轻一推,门便徐徐打开。包间面积不大,但布置得十分精致。包间的墙壁上,有两幅山水画,描绘省里东岳的自然风光,意境深邃,墙角摆放的菊花正开得鲜艳。
秘书进门之后,轻轻喊了一声:“领导,人到了。”
只见包间里面还有一个小的休息室,邹镜堂从里面穿着西装,缓缓走出。看到邹新民之后,面带微笑,显得十分和蔼。
邹新民赶忙上前两步,迎上去说道:“二叔,中秋节快到了,我代表家乡人民来向您汇报工作呀。”
邹镜堂微微点头,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啦?”
“是啊,就我一个人。”
邹镜堂微微一愣,略作思考,便微微一笑,说道:“也好,今天过节,正好和家里人一起吃顿便饭。”说着提高声音说道:“可以安排上菜了,就我们两个,菜不要搞多了。”说罢,一伸手,让邹新民在包间的圆桌上坐了下来。
圆桌不大,能坐七八个人,两人坐下显得绰绰有余。邹新民挨着邹镜堂坐下,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虽然这位名义上的堂叔,和自己同门同宗,但仔细算一下,也只是略有血缘关系的堂叔,并不是真正意义上亲近的堂叔。平日里,邹镜堂没来省城之前,两人一两年也见不上一次,心里紧张也是自然的。
菜早就准备好,不多会儿,六菜一汤就端上了桌。两人一边交流,一边吃饭,倒也显得温馨。说着说着,邹镜堂拿着筷子给邹新民夹了一只海参,邹镜堂竹筷筷尖在海参上悬停三秒,汤汁顺着褶皱滴落餐巾。邹新民喉结滚动咽下唾沫,筷头在碗沿磕出细响,邹镜堂却也是将海参放到邹新民的碗里,说道:“新民啊,今天就咱们两个,没有外人。你也40出头了吧,下一步组织上有没有考虑你的进步问题啊?”
邹新民面带微笑说道:“二叔,进步的事,得看组织上的考虑,我只管做好工作。”
邹镜堂吃得不多,边说边劝邹新民多吃,说道:“新民啊,做企业关键在信用,当领导关键在信任。只有和领导建立信任,才能有进步的机会。之前你们前任那个学武同志,就没能和你建立信任。现在看来,这个庆合同志还是十分信任你的。”
邹新民听完之后,放下筷子,看向邹镜堂,一副不解的样子。
邹镜堂拿着筷子,却没有夹菜,缓缓说道:“新民啊,你镜池大爷这笔钱,应该是整个煤炭公司涉及费用里面最难要的吧。碍于我的特殊身份,这笔钱成了最难啃的骨头。就是我也是费了力气,才把工作做通。这个事情办完之后,组织上会对你高看一眼的,到时候我也让秘书长给钟毅同志打个电话。”
邹新民赶忙说道:“二叔啊,张书记让我来,纯粹就是为了给您汇报工作,压根没提钱的事情,您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邹镜堂回忆了一下,说道:“张庆合这个同志考虑得很周到啊。原本我还在想,这笔钱应该怎么给家乡送过去,他竟然主动提出要到省里来。我没想到他只让你一个人来,考虑得非常全面。这个同志不简单,租车这个事我了解了,牵扯到三四十个家庭,都是地头蛇啊,张庆合同志是顶着千钧重担来干工作的。咱们家在临平,也算是有些影响,你作为家族后辈,要真心实意地支持张庆合的工作,不要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和家族的声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