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莉瘫坐在地上,手腕处流淌着鲜血。
她已经陷入昏迷,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整个人都显得毫无生机,仿佛一个破碎的玩偶。
“妈!”苏韵敏心咯噔一下,转眸看向推床过来的护士,“快!快救救她!”
医生护士将李敏莉赶紧送去抢救室。
苏韵敏和陆延时站在手术室门口,担忧不已。
从发觉李敏莉自杀后,陆延时就一直沉默不语,站在这里,神色晦暗,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苏韵敏也察觉到陆延时情绪很不好,她挽住他的胳膊:“延时,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们发现的很及时。”
陆延时不想将自己不好的情绪发泄给苏韵敏。
他微微垂着眼眸,喉结滚动,轻声道:“我知道。”
但他依旧无法释怀的是,直到现在,李敏莉想的居然还是自杀,他忽然觉得疲惫,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插手这件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
苏韵敏轻轻抱住陆延时的腰身,安慰道:“延时,这不怪你,她或许也不是想用死来解脱,是重度抑郁本就让她没什么生的想法。”
“这必须要慢慢开导,不能着急。”
闻言,陆延时沉默片刻,闷闷嗯了声。
等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带着口罩出来,无奈道:“抢救很成功,但她现在的心理状态实在是太危险了,有了这么一次就可能会有第二次。”
“如果不尽快调整心理状态,那这样的事情只会层出不穷。”
作为医生,苏韵敏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认真点头:“好,刘医生你放心,我这次会专门二十四小时看着她的,我会尽量去开导。”
很快,昏迷不醒的李敏莉就被推出来了。
“已经注射了镇定剂了,她一时半会还不会醒过来,你们也可以商量一下对策。”
陆延时神色复杂:“谢谢医生。”
等医生离开,陆延时握住苏韵敏的手,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蹙眉接了电话。
“陆总,调查有最新进展,您方便来一趟吗?”
苏韵敏站的很近也听到透过听筒传来的声音,她对上陆延时的视线,笑着道:“你去吧,这边有我看着。”
陆延时挂断电话,捏捏苏韵敏的手指:“那这就辛苦你了,我会尽快回来。”
等陆延时离开之后,苏韵敏就回到了病房当中。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还在睡着的李敏莉,心情也是说不上来的复杂。
李敏莉这一辈子确实是很艰难,但现在起码都奔着好的方向发展,她为什么还一心想要寻死?
不多时,李敏莉终于醒过来。
她看到自己还安安稳稳的躺在病床上,又看向了苏韵敏,两人四目相对。
“妈,你感觉怎么样?”苏韵敏起身认真观察她的状态,“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李敏莉目光呆滞,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盯着天花板。
神色木讷,整个人都毫无生机。
苏韵敏叹了口气:“你在想什么,脱离沈家对你来说难道不好吗?不要一直闷着自己,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都可以商量。”
“我们也从来没觉得你是累赘。”
不管怎么说,李敏莉都毫无反应。
苏韵敏叹息也不再试图跟李敏莉对话,坐在椅子上倍感疲惫,无力感不断的涌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房门被人推开,苏韵敏转头就看到进来的陆延时,眼睛一亮:“你忙完了?”
陆延时跨步进来,一眼就看到苏韵敏眼底遮掩不住的疲惫,心疼坏了。
又瞥见躺在病床上毫无反应的李敏莉,心情复杂,他也不想去追究这些,上前一步攥住苏韵敏手腕:“你也累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苏韵敏怔愣:“啊?那妈怎么办?”
陆延时神色淡淡:“她这样不交流,谁守着都一样,我让护工二十四小时过来换班守着。”
见陆延时态度强硬,苏韵敏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抬腿就要走,刚出门,苏韵敏就一把拉住陆延时:“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陆延时眸色沉沉:“她这样,说再多都没有用。”
苏韵敏怔愣些许,半晌后摇摇头:“延时,今晚还是你守在这里吧,你在这里也会缓解她的心理状况。”
陆延时不解。
“她最担心的人其实还是你,如果连你都表现出不在意的模样,那她就更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毫无意义。”
“你也不想她一心寻死,不是吗?”
此话一出,陆延时也改变了想法,低声道:“好,那听你的,这么晚了我先送你回酒店,然后我再过来。”
苏韵敏轻轻一笑:“好。”
病房中的李敏莉依旧看着天花板,对任何事情仿佛都不在意。
她以为陆延时不会再回来,然而听到门声响的时候,她还是余光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并不是护工,真的是陆延时。
李敏莉的心口微微一震。
翌日清晨,苏韵敏一大早赶来医院,推开门就看到了陆延时靠在椅子上睡着的画面。
她跟李敏莉对视了一眼,发现她比昨天状态好了不少。
“查房。”医生正好也进来了,他笑着跟苏韵敏打了个招呼,随即又走到李敏莉床边询问,“今天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出乎意料的,李敏莉居然开口了:“没有不舒服,昨晚休息的很好。”
苏韵敏诧异看了她一眼。
刘医生满意点头继续询问了几个问题,李敏莉都一一回应,完全没有任何抗拒,非常配合。
看着他们交流,苏韵敏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屋内这么吵,都没把陆延时吵醒,足以见得最近陆延时到底有多么的疲惫。
她坐在陆延时身边,轻轻替他按摩,缓解他的疲惫。
没一会,陆延时便醒了过来,感受着身旁有人捏自己,他怔愣了下,迷糊地对上苏韵敏的视线。
嗓音还带着早起的沙哑:“来的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