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这凡事都要讲究个道理,办事更是要讲究证据!”
说着,起身站在了那男人身旁,满脸不爽道:
“太子爷,老臣奉劝你一句,这凡事量力而行,切莫太过于急躁了!”
“还有你,说话注意些分寸,切莫口无遮拦。”
楚清秋不管太师明晃晃的威胁,径直撞开太师一步一步朝着龙椅走去。
伸手一招,锦衣卫便拎着早已分类准备好的大箱子一一走入。
众人看着那十几个巨大红漆木箱,饶是锦衣卫双人抬着走路都显得颇为吃力。
不用想,他们也知道这木箱之中装着的就是奏章。
“诸君也是都看见了吧?这些都是全国各地送上来的奏章,想必诸君心中也是颇为好奇的吧?”
说着,遥遥朝着殿门指了过去。
顺着目光看去,一抹熟悉无比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虽年迈但鹤发童颜,尤其是那双眸炯炯有神,站在殿门口的时候,宛若一尊不倒的青衫一般。
“诸位别来无恙啊,想不到老朽这有生之年还能再迈入这庙堂,也算是不负此生了。”
尚文进笑吟吟抚须而言,看向梅党众人的时候,目光清澈充斥着亲和的姿态。
梅党在朝中人数颇少,但都是一群老顽固。
无论东林党还是太师党他们想要争什么要什么,梅党一直以来都将自己置身事外。
宛若那冰天雪地之中的梅花一般,洁白而高尚。
也正是因为如此,梅党也是最为执拗的。
无他。
用金钱不能打动的人,必然心中有着自己的追求与理想。
“许久未见尚大人可是还好啊?这还是,我们五年来第一次见面吧?”
翰林院院长笑吟吟看向尚文进,满目的亲近。
不顾及其他,朝着尚文进快步走去,走到身前双手便死死拽着尚文进的衣袖,面露惊喜之色。
“院长大人还请注意影响,此处可是庙堂,容不得肆意妄为。”
尚文进也高兴异常,但还是低声嘟囔一声,生怕落了礼仪。
随即躬身看向楚清秋,尚文进成竹在胸道:
“承蒙太子爷不弃,老朽也是受到了故人嘱托,特地而来一趟庙堂与诸位探讨探讨,这奏章到底是如何取舍!”
言毕,站在了末尾处箱子一侧,高声解释道:
“此后三个箱子都是各地最为基本的官员请安问好等奏章,此种奏章大可不必上禀,直接留下便好。”
“中间三个,那便是各地的人口增长以及大事小事,其中挑选汇总完毕一起交给太子爷处置!”
“剩下的四个可就颇为重要了,这可是一点都不敢马虎大意的,更不能让人随意扣押,看都不看一眼便想要拉去焚烧?”
言语之中深意满满,而他手中也同样攥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
那便是送来的血书,血淋淋的血书啊!
一行行的鲜血书写而成的字,却是代表着一个个鲜活无比的生命。
若是任由生命流逝而不去做任何回寰挽留手段的话,怕是有朝一日出现意外之时,问题只会更加严重。
李淳罡曾秘密外出游览四方,归来之后便将自己一路见闻书写成了一本书,昨夜受到楚清秋嘱咐,将所有准备好的竹简等都交给了尚文进。
一个是多年被监控的老臣,一个是游玩四方却是心忧天下百姓的大儒。
两个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协助楚清秋改变这一切。
楚清秋问过二人,若是自己有朝一日在夺嫡亦或者庙堂设计之中落败,这太子位保不住之后,他们二人定然也会落下个殒命的下场。
诚然,谁都怕死。
可李淳罡是个例外。
“怕死?只有怂蛋才会怕死,老夫活这么一辈子了,还就没有说过怕这个字,自始至终老夫都未惧怕过任何人!”
“再者说了,不过就是条小命罢了,活着如何死了又能如何?我们赢了,太子爷可定要遵守我们所商议的话语来治理天下。”
尚文进想到此处,手中血书便不由得攥的更紧。
李淳罡这个家伙,当初若是他能看清楚王金涛的真心,如今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王金涛回头死死盯着尚文进,眼中充斥着暴虐。
但,那一种自卑感却是从心底最深处涌出。
当初自己拜师李淳罡,演戏了好久好久才得到了李淳罡的推荐,一路来到了庙堂之后,更是对尚文进亲近有加。
尚文进因为王金涛是李淳罡的弟子,也就没有防备太多,一步步被其谋划,一步步落到了如今不堪的下场。
但,王金涛看见尚文进的时候,依旧心中会产生惧怕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后天养成的吧?
“老师怎么来了?太子爷好手段,竟然连老师都能请动,不过您当初离开之前可是说过,此生再也不会任职,您莫不是要反悔了?”
眯着眼似笑非笑打量着尚文进,王金涛躬身道。
看起来谦谦有礼,却只有尚文进知道,这王金涛一肚子坏水。
人面兽心!
但,庙堂之上他也不好撕破脸,自然笑吟吟抚须道:
“不敢不敢,如今你才是那当朝太师,切莫抬举我为老师了,我还是配不上的。”
一句推辞,却被一旁的刘恩听在眼中,怨恨之色显露,当即回怼道:
“知道配不上就行了,少在这里撞大尾巴狼了,你不过就是个退位的太师,如今也敢在庙堂之上口放厥词,也不怕闪了你的老腰!”
“老了,那就得退隐归乡了,这么多年你在京都隐居,那都是卖你几分面子,谁也不去招惹你,没想到你主动来招惹我们?!”
刘恩可是刘新庆之父,四品文书郎。
太师党一脉的人物,虽是个四品,但手中却是无半点实质性权利,自然没有话语权。
如今在庙堂之上出言讥讽,为的便是给自己儿子铺路!
如今的刘新庆已经入了太师眼,如果自己能在庙堂之上更进一步,哪怕为太师打脸楚清秋,那也够记挂的了!
他豁出去了!
一步跨出站在尚文进面前,阴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