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说，燕蕊在凯兰眼里就是个废物。
在突破高阶域神时，不能接住来自神王的考验，怎么不算是废物呢？
毕竟那只是考验啊，虽然由神王出手，但威力也只会控制在巅峰域神之下。
而且又不是让你打败他，只是接下一击，保持神躯与神格不会被完全摧毁而已啊，这难道不是每个半步高阶都能做到的事吗？
换句话说，这难道不是有手就行吗？
当然，这么个废物死了也好。
她一死，燕云接下来必然会陷入一段长时间的自我缄默之中，届时月灵界自然能从中受益，搞不好这件事会成为神座之争最大的转折点也不一定，本来你追我赶的两条曲线，突然有一条掉下去了，这不是转折点是什么？
但让凯兰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个废物，在即将陨落时遇到了阿尔忒弥斯。
月神将自己手中已经完全处理好的神体之灵塞进了燕蕊的神躯之中，用自己最大的机缘，救活了竞争对手的亲妹妹。
不值！这完全不值！就算能让燕云欠下大人情，这也完全不值！
跟在月神身后的凯兰满眼不解，但作为随从，她不会质疑月神的选择。
直到多年以后。
神域之外的星空发生了一次剧变，镇守神域的神王无法轻易离开神域，因此调动了神域内最为强大的力量去暂时填补发生剧变的星海阵线。
那一次，是月神与燕云第一次并肩而战。
燕云不仅仅在战斗中为月神守住了来自后方的偷袭，还用自爆神躯的代价偿还了月神当初给出的人情，并且让月神得以从那场战斗中得到领悟，更进一步。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说燕云的神魂在星海中被隔壁玄域蓝海舰队的人搭救。
又听说燕云似乎得罪了玄域那位蓝海神王，被蓝海神王隔着整片大星域，亲手扔回了神域。
那次以后，燕云似乎突然被打散了心气，自己退出了关于神座的角逐。
并且在不久之后，加入了月神的麾下。
直到这时，凯兰才明白月神陛下的高瞻远瞩。
但某次阿尔忒弥斯在月牙泉中沐浴时，却笑着告诉她。
月神当时并未想太多。
祂只是将燕云当成对手的同时，也将他视为了朋友。
也正是因为这种克制，月灵界才并未真正与古神族结下不可挽回的血海深仇，至少双方都从未攻击过对方的底层裔民。
在月神的眼里，神体的加成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她也不屑于去思考这件事会不会让自己登上神座的路更加平坦。
她那时想的是，如果能救下好友至亲之人的性命，那这神体送出去也没什么关系。
“兰，如果需要神体的是你，我一样不会有丝毫犹豫。”
凯兰想起陛下温柔的话语，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哀思。
她看了一眼身旁对着九鸾山脉东张西望的苏小白，那份思念便愈加深沉。
我那温柔的陛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好在——
凯兰又转过头望向楚思雨。
她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为了让这位单纯可爱的炼药师得到那尊传说中的药灵神体。
她是苏槐的妻子，若是能得到药灵神体，凭借这具神体的特性，很快就能让苏槐一路晋级到高阶域神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