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5章五福临门11（会员加更）
念姝在鱼羹小摊前一停步，发现那红衣少年带着几个家仆一直跟着她，她捏住几枚铜板，撇了撇唇，像是没发觉似的继续往前走。
长街的小巷边上有不少讨钱的乞儿，这些孩子都是得过四福斋照顾的，也认得她。
杨羡也是奇怪了，这小娘子净是挑些人少的地方走……不过，这样也好。杨羡狭长的眉眼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捉弄之意，嘴唇轻蔑又得意地微微扬起，流露出几分恶劣的笑意。
念姝暗暗摆了个手势，朝巷子里一拐，左右看了看，便抄起半桶也不知道是干什么过的脏水，静静等着。昨日又下了一场雨，很少能见到阳光的巷子里阴冷又潮湿，年久破碎的石砖还积着水，散发着不太好闻的腐烂气味。
杨羡在汴京城里就压根没来过这种地方，他也是回过味来，或许这小娘子是故意将他往这里引。
他抬了抬手，示意跟着的仆从停下，心想，就算是小娘子故意引他来的，他也不觉得一个看起来纤弱的小姑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说不定是发现他就怕了，心里一慌才不小心踏入这巷子，结果越走越偏。
杨羡想到那画像上的女孩子会流露出害怕紧张的神情，就忍不住有点心猿意马。
巷子里忽然响起几声小孩打闹般的吵闹声，杨羡皱了皱眉，脚步一转拐进小巷，迎面就是一桶冰冷的水。
杨羡在水泼面的一瞬间来不及躲开，只屏住呼吸，闭上了眼，水冲得他束得整齐的头发散下来一缕，还有些枯枝烂叶的沾到了身上，吸饱水的红衣转为更深的颜色，袍角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水珠。
像是刚从地里拔出来，草草在水盆里过了一遍的樱桃萝卜，缨子还在不断滴水。
念姝丢下手里的木桶，忍不住笑出声，插着腰便道：“红萝卜，你是谁，跟着我要做什么？”
杨羡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闻到一股怪味，心里头的火是越烧越旺。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就算是天仙般的人那又怎么样，女色非他所好，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过是个木头桩子。
况且她管他叫什么？什么红萝卜……怪不得都说四福斋郦家是乡野来的小门小户。
念姝踢了一脚木桶，冷哼道：“说话呀，只是眼睛看不见又不是哑了。”
杨羡深吸一口气，胡乱地又抹了一把脸，睁开眼看了过去：“好大的胆子，你可知……”
像是被捏住脖子似的，杨羡微张着唇，怔怔地看着她，咽了咽喉咙。
念姝见过汴京城中富贵权势人家的纨绔，他们有时会结伴进潘楼设宴听曲，有时会骑着马儿吊儿郎当地穿过长街，穿金戴玉，不管是身上的袍子还是腰间的系带用的都是京中最好的东西，就跟他一样，神情也是一模一样的恶劣乖张，只不过现在呆得像傻掉的鹅。
她蹙了蹙眉，面色不虞，又哼了一声：“我可知什么？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话说一半，好没意思。”